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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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赶过去的时候，典蹴已经立在房里好一阵了。
我在屋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只能选择静静地候着。正当着我无聊盯着脚尖数蚂蚁的时候，瞄到了一个鹅黄色宫装的身影。
一抬头，浣晨揪着衣角，不情不愿地走了过来。
我估摸着这小姑娘还在生我的气，不过看她样子倒是有求于我，我也没开口，笑吟吟地看着她。
她咬了咬下嘴唇，恨恨地瞪了我一眼，最后开了口：“公公，我马上要出宫了，你能不能告诉我那日的王爷究竟是谁！”虽说是求人，但这小丫头估计从来没有如此低三下四过，声音硬梆梆的，最后竟带着一点胁迫的味道。
要出宫了？出宫了最好，离这些权力纷争远一些。这样也许她就不会担心又要和哪位娘娘请安，如何保全自己的孩子，如何不受别人的冷眼、委曲求全。也许多年以后，她回想起宫里当宫女的这段时光，她会想起那个莲花池边的芳香，那个眉眼弯弯的男子的笑容，然后可能会有一点点遗憾，可能会有一点点后悔。
仅此而已。
我摇了摇头，闭口不谈。
小姑娘一瞬间红了眼眶：“公公……你告诉我罢……我马上就要走了，保不准此生此世与那人再不相见……公公，你虽是不说，可我能感觉到你是爱护我的，你就告诉我好不好，无论今后怎样，我只会感激公公的……”
我狠了狠心，刚准备摇头，只听房门开了。
典蹴眯着眼，走了出来：“公公。”他行了个礼，没再多言，退下了。
“小福子，进来罢。”
我心道坏了。看向旁边的浣晨，只见她一脸震惊，直勾勾地望进殿里。
那里，圣上正半侧着脸，晨光为他嵌上了一层暖色的金边，一袭龙袍还未来得及换下。
英俊儒雅，绝代风华。
遮掩了这么久的秘密最终还是暴露了出来。
我叹了口气，这是命。
我快步走进了殿中，浣晨想抓住我的手留住我，被我不着痕迹地避开，转身关上了门。
窗外的荷花开得正艳，一只蜻蜓浅浅地立在荷上，风儿轻轻地吹动，摇曳生姿。
圣上道：“典蹴刚才和朕推举户部的宋文涛做尚书了。”
宋文涛？这个人是许正荣手下一个不起眼的小吏，生的也文弱，平时也只是做做整理公案等闲职。要不是两年前，圣上宴晨，他不小心撞倒了我，撒的我一身酒水，我也不会记得他。
可听说这宋文涛文采平平，治理事物也是平平的。此时此地，典蹴推举这个人还真说不明白是什么用意。
圣上又开口问：“小福子，你怎么看？”
我斟酌着答道：“也许这宋文涛真有什么过人之处……？”
圣上笑了：“罢了罢了，容朕再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我领了命，也退了出去。
浣晨还在外面痴傻地立着。
我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道：“有什么想问的，和我说罢，我会回答的。”
小姑娘咬了咬牙，问我：“那人……是一国之君？”
我点头。
“我姐姐的丈夫？”
我点头。
“跟着他会很辛苦？”
我点头。
她说：“我知道了。”
我问她：“那你还喜欢着他吗？”
小姑娘抬起了头，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硬是扯出了一个明媚的笑靥：“喜欢！”
“即使他一辈子都不喜欢你？”
“即使他永远不会喜欢我。”
那天早上，阳光明媚，偶有几朵白云懒散地飘过。风儿也是静静的，温柔地抚摸着脸颊。
天气很好。
一个傻姑娘在此做出了今生最沉重的决定。
这都是命。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