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梦》陈莹

7、杀机

　　竹老夫人的大寿一转眼就到了日子，竹家上上下下无一不是忙忙碌碌，二小姐竹子雅更是分身乏术，南梦本想找她问问关于《生机图》的典故，这个女子给她的第一印象像极了《红楼梦》中的王熙凤，虽不似大姐子玲那般稳重，但行事作风却是滴水不漏，八面玲珑，左右逢源，于是寿宴这天她便早早来到会场，希望借着闲置的空隙可以和竹子雅搭上话。
　　给老夫人贺寿的场地就设在竹府最大的戏台别院，平时多是小姐、少爷们消遣娱乐的地方，自从二老爷进门后老夫人也就不在这里听戏了，多是老爷给夫人在房里弹唱。还没有穿过弄堂就听见前面一派热闹的喧嚣声，几个拿着挂饰的小丫头匆匆从自己身边跑过，南梦远远的看见三老爷顾博行色匆匆的从二老爷的别院出来，像是有什么急事，这边正想的出神，肩膀被人猛的一拍。
　　“南梦白痴，你看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南梦被吓了一大跳，回神一看，是那个古灵精怪的竹子荷。
　　“没有什么，我来别院看看，老夫人的寿宴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你那么笨，不帮倒忙就不错了，小子愿去哪了？”
　　“他去子期少爷那边拿给老夫人绘制的新衣了。”
　　“听小子愿说这次的主意是你给出的，你这个人就是虚伪，还说对我弟弟没有意思，估计是看上我们家的钱了吧。”
　　“子荷小姐取笑我了，我是子愿少爷的朋友，加上老夫人对我以礼相待，我帮这点忙是应该的。”
　　“去年母亲送子愿的《生机图》可是我们家的传世宝贝，大家都羡慕死了，不知道今年又送什么新奇的好东西。”
　　南梦听竹子荷主动提起《生机图》，便顺势想套套她的话。
　　“那个《生机图》我在子愿的房间里看见过，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呀？”
　　“你懂什么，那个《生机图》可是有秘密的，我在母亲的房外听她自言自语过。”
　　“什么秘密？”
　　“我也不知道，没听清楚，你打听这干什么？”
　　“小姐误会了，我不是听小姐说有秘密，我也就是顺便问一句。”
　　送走了竹子荷，南梦心里犯了嘀咕，看来这个关于“生”的秘密真的是和《生机图》有关，但是却不是什么诗词的哑谜，想要知道答案，看来只能去问竹老夫人，但自己留在竹家的目的本就不纯，要是让她知道自己这般心思，估计会被扫地出门，便很难再回到竹家，为今之计只有见机行事，看看再说，明晚便是和凤鸣的五天之约，怎么去说这个事实，南梦还是没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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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竹府沉浸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前来贺寿的街坊邻里更是挤满了整个别院，大大的红灯笼高挂在各个房间的两角，大到竹老夫人，小到竹子愿都焕然一新，穿戴无不精美华丽，连府里的小丫头都似过年般穿上了红色的新衣。南梦也穿了竹子愿硬给自己选的带有梨花图案的淡青色袍子，她的头发比刚来时长长了许多，已经能够扎起来了，虽然不似别人那般已经齐腰，倒也过了肩膀，南梦想起自己在现世时常常挽起的花苞头，也就随便选了个簪子莂在了上面，看着也算精致。
　　“你怎么把头发挽起来了？”竹子愿看见南梦微笑说道。
　　“原来我长头发时经常这样，已经习惯了。”
　　“这样子的你我还没有见过，挺漂亮的！”
　　南梦有些不知所措，不敢去看竹子愿火辣辣的眼神，便把目光移到了前面。
　　“你看竹老夫人已经穿上你绘制图案的新衣，甚是喜欢的样子。”
　　“这都是你得功劳，母亲喜欢就好。”
　　“主要还是你绘制的梨花样子好看。”
　　“真的吗？我看你老是带着这个梨花胸针，是别的男人送给你的吗？我绘制的比他好。”
　　南梦看着竹子愿吃醋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爱，有些好笑，如果自己不是先遇到了柔生，如果自己没有被拿走爱情，说不定也会喜欢上这个开朗、可爱的竹子愿，但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她只想着怎么样在不伤害他的情况下找到“生”的秘密。
　　“不是男人送给我的，是我的好朋友给我的，她叫世梨。”
　　“那她现在在哪？”
　　“我也不知道，也许某一天会知道的。”
　　“原来是失踪了，没关系，等我母亲过完寿，我派人给你找。”
　　看着竹子愿天真的模样，南梦觉得脑子里有些苦涩的感觉。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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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中放起了五颜六色的烟花，贺寿的晚宴也到了压轴的时候，今年二老爷准备亲自穿上戏服为竹老夫人弹唱让他们相遇的那首《梅音》，据说当年是二老爷特地为她写的，也正是这一曲才有了后来的故事。现在万事俱备，只等二老爷登场，这场晚宴也就算是圆满了，但是等了许久，都不见二老爷的身影。
　　“老夫人不好了，老夫人不好了！！”几个小丫头慌张的跑到了台子上面。
　　“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竹子玲瞪了她们一眼。
　　“二老爷……二老爷…… 死了！！”
　　众人大惊，竹老夫人更是张大了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在哪里？快带我们去看？”竹子玲厉声斥道。
　　南梦和大家一起来到了林玉峰居住的别院，只见他的身上共插了三把匕首，心房上两把，一把偏左，一把偏右，肚子上面还有一把，大片大片的血迹染红了他的整个上衣，面上没有血色，眼睛已经闭上，端坐在大厅的高椅子上面。竹子泊拨开众人，面色镇定的走上前去。
　　“子荷妹妹，把母亲大人扶回房去，这里有我和子玲在，我们会处理的。”
　　众人这时才注意到竹老夫人已经老泪纵横，几度昏厥，怕再看下去会闹出别的什么事端，便先打发了子荷扶她回房休息，又让子雅遣散了来道贺的亲朋邻里，一直到了午夜，房里才只剩下自家的内人。”
　　“南梦小姐，我家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家心情难免悲痛，就请你先回吧”竹子泊说道。
　　“我们赶快报官吧！”
　　“小姐且慢，此事先别报关，容我们兄妹商量之后再做定夺。”
　　南梦看竹子泊行事雷厉风行，稳重细微，并不像凤鸣说的那样是毫无主见，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而此时竹子愿也是悲痛之情难以言表，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子泊少爷，我看子愿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先送他回去吧。”
　　“好，那就有劳南梦小姐了。”
　　南梦上前拉了竹子愿一把，准备开门离开，却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回头细细观察，大老爷韩伟面色如常，没看出悲痛或是喜悦，三老爷顾博倒是神色有些慌张，她突然联想起下午时看见他匆忙的从二老爷的别院出来的情景。竹子泊、竹子玲领着弟弟妹妹小心的处理着地上的血迹和二老爷的尸体。
　　竹子期没有在？南梦忽然发现，怪不得觉得少了个人，凤鸣也没在老夫人身边伺候，刚刚过来时老夫人是碧玺搀着的，还有二老爷的尸体上面血迹的颜色也有不同，定是有什么没有注意的细节，但此时也不好发作，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