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梦》陈莹

5、秘密

　　自从那日子愿愤然离席，竹家的上上下下便对这位南梦小姐产生了好奇之情，毕竟能让他们的刁蛮弟弟如此失态的女子还是头一次遇见，不禁对她有了几分刮目相看。大姐竹子玲更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准备为弟弟和南梦制造一些单独相处的机会，眼看着到了母亲五十五岁大寿，不禁想到让南梦陪子愿挑选给母亲贺寿的礼物，一来南梦是客，不好驳了她的的面子，子愿更是份内之事，没有推辞的理由，左右都觉得是个好的办法，于是这天晌午便到了南梦居住的“菊清阁”。
　　“请问南梦小姐在吗？”
　　“在呢！”看见进来的是子玲小姐，觉得有些诧异。
　　“最近几日住的还习惯吗？”
　　“承蒙老夫人和大家对我的照顾住的很好，不知道子玲姐姐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家母亲再过几日便是五十五岁的大寿，大家都在变着花样想着给母亲的贺礼，我希望南梦小姐能帮子愿一起挑选。”
　　南梦心下明白她是想让自己和子愿少爷多相处相处，但想起那日凤鸣对自己的警告，加上自己本身也不愿做利用子愿的这种卑鄙小人，遂想不着痕迹的回绝回去。
　　“子玲姐姐，不是我不想帮子愿少爷挑选，只是觉得竹老夫人的贺寿礼物，子愿少爷自己的心意不是更有意义吗？”
　　竹子玲有些吃惊，心想这个南梦看来真是对自己的弟弟没有什么想法，不禁叹了一口气。
　　“去年母亲过寿时，子愿别处心裁的唱了一出《柳亭恋》，嗓音虽不似我父亲那般圆润，倒也别有一番风味，母亲一高兴送了他一幅《生机图》，可是难的好画。”
　　《生机图》？南梦心有所颤，这是进竹家一来第一次听说和“生”有关的信息，会不会那个提示就是一副画里谜。
　　“那副《生机图》现在哪里？”
　　“就在子愿的房间里挂着呢，你对《生机图》很感兴趣？”
　　“不瞒姐姐，我年幼时就喜欢看名人字画，倒是很喜欢这些东西。”
　　“那不是甚好，你去子愿的房间既可和他一起研究《生机图》，又可陪他挑选母亲的寿礼，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南梦看竹子玲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自己又真的想去看看这幅《生机图》，说不定真的还有什么线索。
　　“既然姐姐这样说，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样最好不过了。“
　　送走了竹子玲，南梦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回想起那晚和凤鸣的交易，还是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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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刚过，南梦便动身去了厨房。
　　“你迟到了。”凤鸣平静的有些可怕。
　　“姐姐不要生气，我是为了避开打更的下人才迟到了，毕竟我的身份不如姐姐这般能在府里自由活动，特别还是在这个时间。”
　　凤鸣看了南梦一眼，心想好聪明机警的人。
　　“我不是拐弯抹角的人，直告诉你吧，我喜欢的人是子期。”
　　南梦没有说话，细细回想竹子期的模样，那日在大厅里匆匆瞥了一眼，看上去白白净净很是柔弱的样子，身上散发出的气质倒是和老二爷林玉峰有几分相似。
　　“老夫人的身体有什么不适吗？为什么是这么晚喝药？”
　　凤鸣看她没有接着自己的话题，倒是问了些旁的岔开了，心下便多了一分好感，这样估计是想要听听自己的故事。
　　“老夫人最近常常咳嗽，这味药必须要在午夜后喝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如此倒是时间长的很。”
　　凤鸣淡淡一笑，说道：“南梦小姐在这里等我片刻，我服侍老夫人喝了药便回来。”

　　待凤鸣回来，已过去两个小时，南梦倒也没催，只是静静的等着她开口。
　　“竹老夫人共有三房老爷，大老爷韩伟是个典型的势利小人，当初和他们家结合，无非也就是看上他的家世和财力，大少爷子泊倒是为人随和，只可惜被布庄的恶庄主韩雪看上，白白糟蹋了一身的斯文，这个韩雪还有个二房是我们这有名的才子朱熙，整天舞文弄墨的，把她迷得团团转，常常冷落我们的子泊少爷。二老爷林玉峰和我们老夫人结合前是个戏子，本就没什么地位，加上又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所以被很多其他家的小姐骑在头上都不曾言语，直到子玲小姐出生，老夫人才高看了他一眼，毕竟子玲小姐是按未来的接班人培养的。子期和他们都不一样，打小身体就不是很好，但却饱读诗书，深谙人情世故的道理，我毕竟只是个下人，他却待我如同朋友一般，常常为我开解困扰，给我讲外面的世界，慢慢的我便对他产生了深深的依恋，但我终还是配不上他，直到一年前，老夫人为他选了花房的一位小姐为妻，名叫风襄若，日子过得平淡倒也祥和。”
　　“那姐姐是想得到子期少爷了？”
　　“我若说不想，是不是显得有些虚伪了？”
　　“重点不是虚伪不虚伪，是姐姐动了这个念头，便是决定随了自己的心，我冒昧的问一句，子期少爷喜欢姐姐吗？
　　“我不知道，我需要你帮我试探他的心意，前提是他不能发现我的心事。”
　　“这就是姐姐的交换条件吗？”
　　“是的，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了解的子期不是那么容易袒露心事的人。”
　　“不管难不难，我一定帮姐姐打探到。”
　　“好，我给你五天时间，若能打探出，我就把竹家剩下的信息告诉你，作为我的诚意，我再给你讲讲子愿少爷。”
　　南梦本想问问竹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还有哪些是和“生”有关，但凤鸣为人太过机警，骨子里透着一股谨慎，怎么开口又不被怀疑她确实没有把握。
　　“子愿少爷虽是男儿之身，却也深得老夫人的喜欢，除了三老爷的缘故，他自己倒也是样貌、才艺样样优秀，除了脾气娇惯了些，心地还是很善良的。去年张家的小姐看上子愿少爷，派人来提亲，硬是碰了一鼻子灰，说是那种粗俗不知风趣的女人怎能配的上自己，老夫人看他不吃不喝的，也就作罢了此事，直到今年才又提出抛绣球招亲，说是按天意行事，不得反悔，不想却碰上你这么个对他无意的，真是天意弄人。”
　　“姐姐取笑我了，我也是有难言之隐，这辈子是不会有爱情的。”
　　“傻瓜，若真能事事随心，岂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说罢，两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南梦想起了柔生，不知他现在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和那个红衣女孩在一起。
　　“我先走了，五天后我还在这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