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Chapter 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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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塞尔将灼伤的双手泡进治疗液中，看着伤痕一点点消退。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被烧伤了。
事情还要从一个小时前说起。
成功将暂跃点中心能量抽离后，他叫来总工程师共同规划液氮降温系统的安置事宜。谈到中途，他瞥见面板上某处区域被标红，意识到应该是刚才的操作使某些设备出了问题，于是穿上防护服与工程组一同前往该区域排除故障。在路过排压室的时候，上百斤重的室门突然被高温气压冲破，直直倒下，眼看着就要将最近的工程师压扁——拉塞尔反应极快的用双手托住门顶，让工程师得以脱身。由于周围的温度急剧升高，超过了防护服的承受能力，他们必须暂时撤退，等待温度下降后才能继续施工。
在回程的路上，拉塞尔闻到了一股难闻的焦味。防护面罩已经隔绝了外界的空气，这是防护服内传来的味道。他低头打量着自己，发现防护手套已被高温门板烧焦。
拉塞尔透过治疗液看着渐渐褪淡的伤痕，想到了数月前在仟星被虫翼割伤的情景。他进而想到最近在体能训练时，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打击力道。身体的淤青，心脏的负荷，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只能凭借双眼和数据来判断了。
他用指尖轻轻刮过腕部皮肤——还能感受到痒，说明他的痒觉感受器没有出问题，出问题的应该是痛觉感受器。拉塞尔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痛阈值有多高，总之，他已经无法明显的感受到疼痛了。赤焰认为这是在脱离克莱因平面后注射过多止痛剂的副作用，导致拉塞尔的痛感一直在流失。最初还不明显，加上拉塞尔本身也不是很在意伤痛，错过了最佳恢复期，到现在只剩脊髓丘脑侧束神经元还能传达痛觉。
“你得尽快和老先生取得联系，拉塞尔。再晚上几个月，你就有可能永久丧失痛觉感应了。”赤焰严峻的说道。老先生对于神经领域的研究在星盟都是首屈一指的，目前只有他能挽救拉塞尔的痛觉。
“好。”拉塞尔点了点头。
一个月后，液氮降温系统完工，拉塞尔透过能量孔隙，与孤星取得了联系。
却得知老先生已经过世五年的消息。
“收到你平安的消息，老先生在泉下有知的话一定很开心了。不要太难过，拉塞尔。”叶流感受到通讯器另一端的沉默，安慰道。原本欣喜的气氛也随着这个话题变得沉重起来，叶流看到蓝对他微微摇了摇头，不由叹了口气，他们都知道拉塞尔接下来极有可能问什么。
“……嗯。”良久，通讯器另一端才传来拉塞尔的声音。“尼禄他们，还好吧？”紧接着，拉塞尔问道。
叶流和蓝交换了一个眼神，知道他们无法绕开这个更具冲击性的话题。他清了清嗓子，组织了很久语言，才说道：“洸明叛逃了，目前行踪不明。”
“什么意思？”拉塞尔的声音变得冷厉起来。
“数年前，我收到尼禄让我独自前往中央城瑞克赛班综合医院某病房的信息。当我赶到后，见到的却是举着枪的洸明。所幸他最终没能下得去手，跳窗落逃。几日后，我们在距离中央城数百公里外的山洞内发现了威尔的尸体。他的腕表不见了，怀疑是被洸明拿走了。”脑中闪过洸明叛逃前如同溺水般绝望的眼神，叶流无比艰难的说出了这段话，“这些年来他……似乎一直憎恨着我，认为当初是我在天水星杀害了你。”
“尼禄在医院内失去了一切有关洸明的记忆，我为了不让他记起这段过往，封杀了一切有关洸明的信息。因为我想，那个孩子……已经回不来了。我不能让尼禄受到更多伤害了，拉塞尔，原谅我。”叶流低下头，双手紧拧着裤子。
还有一个原因，但无法向拉塞尔说明——叶流认为，那也是洸明的心愿。
他不知道洸明背负着什么样的秘密，他只知道自己是何等无能！
连一个孩子都拯救不了！！
“我了解了。”拉塞尔将身体埋进座椅中，望着灰白的天花板。洸明对叶流的仇恨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仇恨的情绪会随着年岁逐渐发酵，最终酿成大祸。他却身处异地，无力改变。
“你们都辛苦了。近几日W先生可能会给你们一些构建信号场的方案，一切听他安排。先这样吧。”拉塞尔疲累的说道，随后关闭了通讯。
“拉塞尔——”叶流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通讯已被切断。
他还没有说尼禄离开自由区的事情呢……
“啊哦。”朵娅吐了下舌头：“我觉得我们可能要面对一场狂风暴雨了……”
“希望一鸣和那个小子能尽快把他带回来，不然我们死定了。”沙迦无奈的撇着嘴。
“你们夜枭的那个新人？”昆西眯了一下眼睛。
“嗯。这些年来第一个打进竞技场九十九层的人，而且是轮空晋级，不知道对手为什么没来参赛，看起来运气不是一般的好。所以就被我破格收了。”沙迦略显欣慰地说道。鸫哥也跟着点了点头，看起来相当认可。
“你派个新人跟着叶一鸣去执行这么重要的任务？”蓝不光有些生气，还隐隐替他的儿子感到担心。
“还有W先生一直在监视着尼禄的动向，我相信他在遇到挫折后会回来的。”尼禄没有吃过什么苦，在外还有W先生的人保护着他，叶流确信尼禄不会在外流浪太久。“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将信号场铺开，找到将拉塞尔带回星盟的最佳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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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门声响起，梅佐蓝登没有马上回应，而是慢慢等待着数据传输完毕后，才切断了与孤星的联络。
“进。”梅佐蓝登按下按钮，将门锁打开。
“元帅。客人到了。”休抱着衣服走了进来，面色有些惆怅。
“真是不给人一点喘息的余地啊。”梅佐蓝登将长长的刘海拢在脑后，抓起搭在椅背后的外袍。忽然，他改变了主意。他放下长袍，打开衣柜，换了一套常服，优哉游哉的走出了办公室。
亚斯拉斯军国规定，大总帅在任期届满的三个月以前，军国常务委员会必须完成下届大总帅的选举。而今日，正是佐伊任期结束前的倒数第三个月。各路人马都开始有的动作，当然少不了他的“上级”。
梅佐蓝登乘坐小型飞梭进入军区海下设施，前往客人所在的休息室。
“真是意外。上次见面还是十八年前吧……还是十九年前？”梅佐蓝登见到来客，禁不住吹了个口哨。
“收起你那套嬉皮笑脸的功夫吧。”弗朗西斯用手指了指对面的悬浮沙发，让梅佐蓝登坐下。他打量着同为alpha的男人，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疑惑。Alpha的信息素往往充满了侵略性，但这个梅佐蓝登的信息素……比起上次似乎平和了不少。甚至让他怀疑自己面对的是一名beta。
“还有三个月，你有把握能当上大总帅吗？”
“哦？该问问题的是我才对，我只是你们的棋子。”梅佐蓝登耸了耸肩，笑着答道。
弗朗西斯紧盯着梅佐蓝登的眼睛：“我们能保证你拿到五票。你自己的两票，加上泰德的三票。”
“泰德是不可能把票投给我的，你倒不如在老狐狸神上下功夫。”
“不见得。”弗朗西斯把腿架在茶几上，高调的说道：“当年他和我们做交易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体内被埋下了神经毒素，哦，还包括他的妻女。”
梅佐蓝登挑了挑眉：“你打算用这件事威胁他？”
弗朗西斯笃定道：“你只需要争取到凯瑟琳的一票就稳赢了。”
“你不了解泰德，他忠于这个国家胜过自己的生命。”
“呵，那他当初还来向天目众要资源？”
“因为赫奇是一个外乡人，泰德不会把军国交到一个外乡人手上，但他又没有把握胜过赫奇，只得听莫布里的话借助外力了。”
“啧。”弗朗西斯十指交叉，目光阴鸷，显然是起了杀心。
梅佐蓝登见势说道：“还不能杀泰德，况且现在的重点不在泰德上。如果我争取到凯瑟琳的三票，也是稳胜之局。”
“等你当上大总帅后，我会想办法清除掉那个隐患。”现在还不能。好不容易盼来的选举，如果因为泰德的死亡而延期可是得不偿失。
“我想我能驾驭好他们，统治不是靠杀戮——”
梅佐蓝登的话语被一声巨响打断，弗朗西斯用脚狠狠踹了下桌子，强势的吼道：“就是靠杀戮！你这个人造人懂什么！记住，你和那个泰德不过是我们的棋子罢了，不要跟我提要求，人造人。如果你当不上这个国家的统治者，你的下场就会和泰德一样。”
梅佐蓝登叹了口气：“好好好，我可是很惜命的。总之，你们有你们的计划，我有我的计划。目标一致就够了。”
“还有一件事。”弗朗西斯站起身来，走到梅佐蓝登的面前。他弯下腰，将双手搭在沙发两侧。
弗朗西斯的体格在alpha中都算极为高大的，和这个两米高的男人相比，梅佐蓝登的身材甚至显得有些单薄起来。梅佐蓝登被禁锢在阴影下，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
“是什么？”梅佐蓝登问道。
弗朗西斯用手把玩着梅佐蓝登的鸟羽耳坠，凶狠的说道：“你当上大总帅的第一件事，就是同意和狮国、丰德帝国还有神圣帝国结盟，共同剿灭自由区。做好战前准备，金丝雀。”
梅佐蓝登昂起头，意味深长的笑道：“我一直都在准备着呢，弗朗西斯。”
作者有话说
第198章 Chapter 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