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外传》零零伶

24、第二十三章 府衙命案

　　“来人，传西街小乞丐上堂！”顾留威严唤道。
　　然而堂下的人瞬间炸开了锅，纷纷诧异，怎么传一个乞丐？
　　不多时，一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蓬头男人被人带了上来，应声跪下磕了个头。
　　“你且说来，你在旖春院下发现了什么？”
　　“回大人，昨日小人实在饿极去旖春院下转了转看有没有剩饭，瞧见旖春院后院拴着的小黄狗碗里，一满碗白花花的肉。小人见那黄狗蔫蔫的，闻也不闻碗里的食物，便想着抢点饱腹...”小乞丐说着，一时有些不好意思，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堂外看热闹的一些人听到小乞丐的进言，便不由开口说道了几句，顿时变得嘈杂。顾留皱眉看着那些起哄之人，扬起手中的惊堂木使劲拍下，厉声道：“肃静！你继续说。”
　　小乞丐继续说道：“小人本想抢点来吃，可是却发现那肉似乎有些不一样。又不自觉的联想到前些天云姑的死，更是心里打鼓，所以就来报告大人。”
　　“那肉现在何方？”
　　“在这里在这里！”小乞丐听后连忙从怀里掏出了个布包。衙差很有眼力的走上去把布包接过送到了顾留的面前。顾留蹙眉将布包打开，瞬间，一股刺鼻的酸臭味扑面而来，顾留被冲的往后仰了仰。这六七月份的，把肉就这样放着不坏才怪。
　　“仵作，把肉领下去尽快查验出是何种肉。”顾留唤来了仵作，便朝堂下挥了挥手，道：“你们放心，本官绝对会将凶徒捉住绳之以法，所以在此之前请各位乡亲们奔走相告，这期间本官会加大县中的巡逻，请大家注意安全，莫让歹徒再有机可乘。退堂！”惊堂木一拍，堂下顿时热闹起来，一个二个都慌着回家做好防护措施。顾留忧愁的叹了口气，起身准备离开。
　　“顾郎！顾郎！”桃蓉见他欲要离去连忙大喊出声，眼睛眨也不眨的直直盯着他的身影，不能想象到这居然是她的顾郎，怎么会让她觉得如此陌生。
　　众人皆离去，所以桃蓉的喊声愈发清晰。顾留的步子一顿，突然觉得耳边貌似响起了桃蓉的声音，如此之像。可是接着他又否决了，因为桃蓉此时正在欢浮楼，怎么可能会到蓝田县来。他自嘲着摇摇头，想着莫不是自己出了幻听。
　　“顾郎，我是桃蓉啊！顾郎！”
　　顾留猛然回头，顺着声音望去。他不能再认为自己是幻听，因为桃蓉正活生生的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向他挥手向他微笑，近的他都可以看到她眼中涌动的泪水。
　　“你...”顾留没想到，桃蓉竟会出现，一时语塞，却忍不住疾步朝她走去。
　　“真的是你！”待真真实实握住她的双手，触摸到她的脸庞时，顾留顿时激动的不知该如何言语，视线一直在桃蓉身上打转，想看离别之久她发生了何变化。
　　“你知道吗，刚才见你，我差一点都认不出来。”桃蓉哽咽道。
　　“待披上官服，头带乌纱，成为一方父母官，又怎能像以前那副呆傻。”顾留深有感触的摇了摇头，无奈的对她道。看着桃蓉消瘦的面庞，顾留突然急了，慌道：“看我这脑子，桃蓉快随我来，路上辛苦了。我有好多话都想跟你说呢，咱们别站这门口，回府说。”
　　“回府？”桃蓉被他一把挽住了手，急匆匆欲要带她离开。
　　“对啊，你还不知道？我高中探花，皇上派我来此地做官，自然有自己的府邸了！”顾留情绪高涨，拉着桃蓉便奔向府衙堂后。
　　“你看你看，多漂亮，又大又亮堂。书房里还有我收来了两件古玩，我带你去看！”顾留欣喜的晕了头，只顾拉着桃蓉四处转悠，不停的为她介绍，可是桃蓉却一直缄默不语，任他拉扯，眼神委屈的看着他跟自己炫耀。
　　“你，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顾留终于感受到了桃蓉的怪异，停了下来，小心翼翼的问道。
　　桃蓉抿着唇静了半晌，才缓缓将手从顾留的手掌中抽离。顾留见此，立即紧张的蹙眉，两只手握住她的肩头问道：“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不为我高兴吗？”
　　“你...你不该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一直到现在都不回来找我。”桃蓉挣脱了顾留的束缚，往后退一步，眉目中满是委屈与控诉。
　　“...对不起。”顾留一愣，继而看到桃蓉眼中蓄满的泪水，自觉愧疚，慢慢低下头去，全没了之前的兴奋劲。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只想你解释清楚。我会听。”桃蓉摇头道。
　　“我不想你看不起，想让你过上更好的生活。所以，没有去找你，我只是想，做出点成绩后再给你看！”顾留喃喃道，越说越激动，抬起头期待的看着桃蓉。
　　“我怎么会看不起你呢？原来这么久了，你竟以为我看上你是因为什么！”桃蓉一时有些难受，她不求顾留能给她什么金银珠宝荣华富贵，她从始至终求得都只有他这颗心！
　　当她知道顾留科举结束却迟迟不回来时，硬是在心中帮他宽慰了多少借口。然而当在府衙堂上见到他的那一刻，她又该编些什么借口为他开脱？她不敢想象，那个让她近乎绝望的可能性，她不能相信他的顾郎会不要她！
　　“顾留，我问你，你...还要我吗？”桃蓉凝视着他，眼中的泪水呼之欲出。
　　“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可能会不要你！”顾留顿时大惊，连忙上前一步，揽住桃蓉，见她秀目含泪好不委屈的模样，他忍不住心疼的将她揽入怀中，轻拍着她的背部安抚道。
　　他知道她心里一定会不平衡，可为了男儿家的面子他只能狠心如此。当见到她情凄意切的看着他时，他又不禁后悔，莫不是当初自己的决定是个错误。
　　终于，桃蓉控制不住感情的决堤，窝在顾留怀里大声哭了出来，仿佛是要把无尽的思念与委屈全部哭给他听。顾留懊悔的环住桃蓉，任她的泪水打湿衣衫。
　　而这一幕，恰被偷摸休息的相思看在眼里。她看着镜中紧紧相拥的两人，终于舒了口气，想道自己终于可以放下心来。幸好顾留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不争气，好在他心里还是有桃蓉的，桃蓉姐没有看错人。
　　相思心中不由为桃蓉开心，脸上也笑开了颜，抱着镜子蹲在角落里默默为他们高兴。
　　“你在做什么？”突然身后一个声音传来，把正沉浸在喜悦中的相思吓了一跳。她连忙站起身来，慌手慌脚的将两手被在后面，防止月老看到她手中的传影镜。
　　“交出来。”月老右手一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这么明显的躲躲藏藏当他是瞎子不成？
　　相思嘴巴一瘪，只好老老实实的将镜子放在了月老的手中，原本垂着的头也抬了起来，褪去了方才被抓包的窘迫。她俏皮的一笑，下巴微扬，视线落在镜子上，不由得意的说道。
　　“仙君，你瞧。”
　　月老见相思乐呵呵的样子，自信满满的也毫不避讳的与他对视，眉目熠熠生辉。他微微挑眉，看向了手中的镜子，拿到面前，才不过一眼便蹙起了眉头。
　　镜中有一男一女正忘情的拥抱，却不难看出，此二人正是久别重逢的顾留、桃蓉二人。
　　相思看到月老凝重的表情似乎很是得意，心里想到：看吧，本姑娘出马，三个字稳、准、狠！
　　紧盯镜中片刻，月老突然无征兆的发出一声冷笑，继而转了视线看向相思。
　　相思疑惑，问：“仙君，你笑什么？”
　　“我只希望，将来你不会为你的行为感到后悔。”月老摇了摇头，看着相思饱含深意的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去，不再多说一句。
　　什么意思？后悔？为什么我会后悔，我这是在帮他们呀！相思活生生被月老的这句话带入了泥潭，怎么也想不透他的意思。
　　不对！桃蓉和顾留已经在一起了，他们不会再分开了。顾留当了官不再贫穷，他可以给桃蓉好的生活，桃蓉就更不用说了，她对他的情意已经显而易见。他们不久后就会成亲，事情也会如此发展下去。既然是这样的话，方才就是仙君故意唬人的喽？放个烟雾弹的意图，是让她不要再管桃蓉的事？可是，他这样说，自己心中的疑惑就更大了呀，好奇心被勾引起来怎么可能不去管。
　　所以既然仙君这样说，那就有一定的道理，毕竟他可是掌管天下众人婚恋的神，不可能会胡说，难不成他知道点什么？难不成桃蓉和顾留之间还有未知的命运？
　　相思在脑中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敌不过好奇心下了决定，要去一探究竟。要问这人间的姻缘，更快更有效的办法那便是直接去翻查姻缘簿。
　　相思摸着下巴开始想对策，怎么样才能拿到姻缘簿呢？
　　正巧这时，冬灵从外面玩耍回来，见相思正凝神定志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好奇地凑了过去。可还没走到她面前，相思已经眼尖的发现了他，而且恐怖的是，她的两眼发光，就像是凡间守财奴看到了黄金一般！
　　冬灵的步子顿在原地，一脸的笑容也慢慢垮了下来，换上了一脸“你想干嘛”的样子。突见相思朝他走来，两只魔爪也向他伸了过来。
　　对于天生的自我防范意识，冬灵吞了吞口水，只觉得哪里来的一阵寒劲从他的脚窜到头顶，总让他有想逃跑的冲动。相思上前一步，他向后退几步，冬灵内心的恐慌终于越来越大，提起一口气准备溜之大吉时，被相思一个眼疾手快拽住了衣领。
　　冬灵的小肚皮被衣服累的都露了出来，一边大叫一边扑腾：“相思你干什么！”
　　“嘿嘿，不干什么，小冬灵你怎么一见我就跑呢？”
　　“不要欺负我个子矮就叫我小，我比你大了好几百岁呢！”冬灵不满的喊道。
　　“我跟你说个好事，要不要听？”相思不理他，直接换上了个神秘的表情，勾的冬灵忍不住好奇心。
　　“什么事啊...什么？你要我去偷姻缘簿！唔...”
　　冬灵这大嗓门，相思吓得连忙一把捂住他的嘴，唯恐把月老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