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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恰似故人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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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我,要不是出去接个电话,你也不会有事。”李子凯第n次道歉。
“哪里,是我自己运气不好。”看着包着厚厚纱布的两只胳膊,我郁闷地说。
岂止是不好,是很不好,很悲催。才刚大难不死,今日又英勇挂彩。
“为了表示歉意,我以身相许吧!”他转过头来,笑得没个正经。
“嘁!”我报之讽刺意味很浓的一笑,脑海里掠过刚才他执意送我回校时王平那张乌云密布的脸。
“怎么,不愿意?”他挑挑眉毛。
“我这人有洁癖,不喜欢吃剩饭。”
这句意思如此显而易见的话,他好像愣是没听出来,反而夸张地说:“真的吗?”
接着转过脸,用认真的不能再认真的表情说道:“我这人也有个坏毛病,爱挑食,宁缺毋滥!”
“而且”他转过脸,望着前方,接着说“我是原汁原味,新鲜出炉的。”
“要不要尝尝?”他猝不及防地再次转过脸来,望着我,眸子带一丝戏谑,几许认真。
“兄弟,好好开车行不行,我几番大难不死,你不会想让我了结在这马路上吧!”我没好气地说。
“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晏久,你是想和我同生共死吗?”他直呼我的名字。
这人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我彻底无语。干脆把头转向车外,任由他自说自话。
没接受裴骏中饭的邀请,简单道谢就在学校门口下车了。
西天已是黑云翻墨。空气黏黏腻腻地包裹着人,让你心情格外不爽利,尤其是在看到桂花树下那个颤抖着血淋淋的双手不停地往下拔身上密密麻麻地玻璃碎屑的只剩下半个脑袋的鬼时。
那是徐美的丈夫,他报复了徐美云,徐美云又报复了校长夫人。而整件事的始作俑者校长却毫发无损。甚至于说是若无其事。我在被刺后疼的天昏地暗,可是却异常清晰地记住了当时校长的表情。他看着昏死的妻子和挣扎的情人,眼睛里浮现的不是不舍和柔情,而是大仇得报的舒畅和阴狠。
一切都好像结束了。有人死了,有人疯了,有人伤了。不管该不该,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无可挽回。
万事都有因果,莫管闲事。这是哥哥们给我的金玉良言。可问题是我不管闲事,闲事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上了我。
看现在,助人为乐,自己受伤。两只胳膊都包着厚厚的纱布,伤口疼得我恨不得胳膊不是长在我身上。
尤其是左腕,伤口深可见骨,血淌了有一碗,我这一个月的饭算是白吃了。若不是幸好是在医院里受伤,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不由得喟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抬眼四顾,一时竟不知身在何处。
高大恢宏的庙宇,庄严肃穆。后面是漫天霞光作为背景,灿烂锦绣。梵音低唱,清越悠扬,在回廊殿堂间经久徘徊。三株粗壮异常的银杏树随着飒飒秋风抖落无数的黄粉蝶儿,翩迁飞舞。
一个有着清俊面容的僧人走过来,合掌行礼。
“久姑娘,别来无恙。”
“哦,你好”我应到,不知该说什么。
我知道:眼前这个微笑无害的僧人并不是人。
“小僧了尘,长居于此,于姑娘五百年前熟识”
“奥”
“阴阳相隔,姑娘不记得小僧也无妨。”
“嗯”
“姑娘有事尽管吩咐,小僧一定竭尽全力。主上恩德,小僧但愿可以回报一二。”
“好”
转瞬所见皆无。风呼啸着横扫一切,树枝凌乱地狂扭,如急欲四散而逃的小兽,雨点已经密密麻麻地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