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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爱情走了(二) ...

  •   第二天,慕家兄妹俩要回家祭祖,孟若也就顺便跟着一起回去。
      本来早晨孟若的手机里来了一条陌生人的短信,让她九点钟到医院的某处等着,说会看到惊喜。孟若没搭理。

      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她和裴骏是彼此的弱点,会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想要拆散他们。昨天的事或许只是个误会,她还是相信裴骏的,活到这么大,一个男人是爱还是不爱自己应该能看清楚的。因为她也爱,所以,她想要给裴骏以信任,不去猜疑。

      巧的是,临行前,院长给慕修远来了个电话,让他去一趟医院。
      医院里的人多,车也多。慕修远把车停在了医院专为医院职工设的小停车场里,不必跟其他人去抢车位。
      穆修远走后,慕修林和孟若在车里说着话打发时间。前面是医院的门诊大楼,后面是住院部,左边是一座小楼,三层,进出的人不是很多。
      也许是心灵感应,孟若无意识地转头望向车外,恰好就看见了裴骏停在小楼的门口。

      他低着头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迎上来,拉着他的手,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子抱着他的腿,他弯下腰抱起孩子,三个人就走进楼了。
      孟若顿时觉得心里像吃了黄连一样的苦。她转过脸来,慕修林正转过头来和她说话,孟若很庆幸她没有看见刚才那一幕。而后的谈话,孟若明显心不在焉。慕修远上车后看到孟若郁郁地神色,不由关切地问道:“你不舒服吗?”
      孟若摇摇头,挤出一丝微笑,回答道:“没事,我很好.”
      然后指着那座小楼,装作不经意地问:“这座楼里有什么科室?”
      “亲子鉴定。”慕修远答得漫不经心。
      如此,一切不言而喻,孟若不禁苦笑。

      初冬,麦苗细细嫩嫩的,娇娇弱弱地在西风中颤抖。干枯的玉米秸成捆地摞在田间地头。还有些等待着明年种花生的荒地,大大的土坷垃遍地都是,这要是以前,是烤地瓜的上上之选。
      八十年代,还是要勤工俭学的。秋收时节。为了交上那十几斤的花生,让老师夸一句“真能干”,孩子们早早地就起来。匆匆地吃过早饭,挎上篮子,拿着镢头,邀上几个伙伴,就直奔田里而去。
      刨到中午,累了,饿了,就在空地里刨一个坑,用大大小小的土坷垃垒严实,用荒草使劲的烧。直到烧的土坷垃发红了,偷几块地瓜扔进去,赶紧七手八脚的把土坷垃砸碎,挖一些湿土盖上。然后几个孩子席地而坐,唱唱儿歌,翻翻跟头,那叫一个乐!估摸时候差不多了,小心翼翼的扒开土,提溜出那些地瓜,剥开皮,咬一口,那叫一个好吃啊!比如今的烤地瓜香得何止百倍千倍!

      山上还是青绿的一片,生长着四季常绿的马尾松。
      三个人上完坟,就在山上转一转。慕家兄妹俩怕孟若身体不好,把她包的像个粽子,小心翼翼地呵护着。
      童年的山是他们的乐园。每到星期六,三个孩子,扛着铁锨,拿着笊篱,脸盆,浩浩荡荡的来到山上。到了山溪旁,挖几锨土,把窄窄的溪面短起来。那些从大坝里偷溜出来的鱼虾,来不及逃走,挤在小小的水洼里,活蹦乱跳的;大螃蟹在沙石上挥着大钳子横行霸道呢?赶紧把它捏起来放到罐头瓶子里,任它在里面耀武扬威。用笊篱捞起那些青皮的虾,白肚的鱼。直到个个罐满盆半,才放开溪水,踏着夕阳,呼啸而归。到了家里,母亲也不责怪这满身的泥水,喜滋滋的淘干净了鱼虾,或烧汤或油炸,父亲的下酒菜就有了,一家人也打打打牙祭。

      到了地点,都是半人高的枯草,别说是小溪,连上游的大坝都没了踪影。
      果然是,一切都抵不过时间。

      近两年,愈发觉得光阴的可贵。很多时候,孟若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日夕赶路的行人,风尘仆仆,履袍轻霜。回不得头,前路也薄雾浓云。

      再回到城里已是华灯初上,三人到酒楼里吃饭。算是给慕修远饯行。电话响了很多次,孟若都没接,后来,电话就打到了慕修远的手机上。
      接完电话,他小心地问:“吵架了?”
      “没有,只是今天为你饯行,不想多余的人在这。”孟若说的轻描淡写。
      “孟若,裴骏不错,一些小事你就别计较了,两个人过日子不就是吵吵闹闹的事情吗?”他仍然耐心地劝道。

      孟若觉得好笑,没好气地问:“你对他很熟悉吗?他哪里不错了?”
      “那天你手术,推出来时,裴骏哭的像个孩子。”慕修远看着孟若认真地说:“一个男人会为你哭,那他一定是真爱你。”

      孟若不置可否地笑了,举杯,晃啊晃,酒杯里的红酒像此刻心头滴滴淋漓的鲜血。

      当初,她逃学打架,慕修远为她哭过,可是后来他还是迫于生活娶了别人。
      后来,陈世邦为她的不能生育哭过并且发誓会爱她一辈子,可是他发达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抛弃她另娶。
      现在,裴骏为她哭了,谁知道他会在多久后就会和她摊牌并且离开她呢?

      男人,永远是孟若看不透的生物。你以为他不爱你时,他海誓山盟为你上刀山下火海,能做出世上能想到的所有浪漫的事情。可是等你对他的爱深信不疑了,死心塌地地打算和他厮守终生时,背叛却会猝不及防地降临,马上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连个适应的过程都不给你。

      “知道吗?”孟若笑得优雅,“男人生来就是为了让女人伤心的。”
      她还想加一句:“你如是,他们亦如是。”,但是看看穆修远黯然的面孔,把这句话活着红酒咽了下去。
      孟若没有喝醉。她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允许她纵酒。
      人就是这样,娇弱的都是那些有依靠的,没有了依靠,即便是假装,也要很坚强。
      而孟若,觉得自己现在是比以往都要无助。也因此,她不敢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是裴骏开车把她接回去的。映着酒店朦胧的灯光,孟若的笑也无比的朦胧,眼神里的冷却比外面的风还要凛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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