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妮卡》厉霜凌

14、忌日

　　“鼬，这些年来我对你怎么样？”佩恩突然问。
　　“您对我……很好。”鼬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佩恩对他的确是不错的。一个普通的、最底层的杀手要下登上“九枭”的位置，必须经过严苛的训练、残酷的决斗，踏着同伴的尸体，才能不断上爬。
　　鼬没有经历那些宛如人间地狱般的场景。加入晓没多久，佩恩便让他直接和另一个少年迪达拉争夺朱雀的位置。而迪达拉正是血腥屠场的胜者。
　　看得出来，佩恩对他俩都很爱护，没有硬要他们杀个你死我活，只说谁最先爬不起来，谁就是输家。输家要永远服从赢家。
　　当时鼬和迪达拉都是不服输的心性。鼬的身手绝对强过对方，但是迪达拉过人的智商却足以弥补他功夫上的不足，所以他以后成为晓的智将。
　　两人正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传来前任青龙阵亡的消息。佩恩立刻中止了他们的决斗，将青龙的位置给了迪达拉，鼬则顺理成章地成为朱雀。
　　他是挤身“九枭”最轻松、最快的人，当然这些都是佩恩赐予他的。

　　鼬正在沉思，一阵优美的乐声传入他耳中。
　　佩恩正对着莫妮卡的遗像，如痴如醉地演奏着小提琴。
　　琴声时而悠扬，时而哀愁，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佩恩一直闭着双目，仿佛已置身乐曲美妙的意境中。
　　鼬看着陶醉的佩恩，这一刻他褪去了霸主的外衣，不再是呼风唤雨的零，只是一个深切缅怀逝去情人的男人。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方才显露。
　　他确实已经不再年轻。

　　一曲小夜曲毕，佩恩睁开了眼。
　　“呵呵，水平赶不上她啊。”他笑着说，“在她面前献丑了，这是她教我的第一支曲子。”
　　“我是没那个音乐天赋了。”他放下提琴，“当初她可是想教我钢琴的，可我嫌那笨重的大家伙太麻烦，就没学。”
　　鼬的脑海中浮现出莫妮卡抱着小提琴出神的情形。她时而嘴角上弯，勾勒出甜蜜的笑容；时而双眉一拧，凝结成哀怨的酸楚；时而目中光现，迸发出凌厉的杀气。
　　“你喜欢她，为什么还要杀她？仅仅就是因为她叛逃吗？”鼬问道。
　　“是的。”佩恩不假思索地回答，眼中精光乍现，一瞬间他又变成那个杀伐决断的零，“背叛是最不能容忍的罪孽。”
　　“哦，那你杀了她，就把她的尸体随意丢在那里不管。你大可以将她的尸体防腐处理，永远保存在你的地盘，现在的科技可以做到这一点。”鼬说，“看着她的人总比看着一张遗像好。”
　　“我曾经有过这个想法，但是终究没有去实行。”佩恩摇摇头，似乎又变回了一个饱经沧桑的中年男人，“我已经束缚了她一辈子，她死了，也该让她自由了。”
　　鼬沉默了。

　　“鼬，你也知道我为什么会对你好吧。”佩恩缓缓说，“我可不是什么仁慈的人。”
　　“我知道。”鼬看着遗像中与自己容貌相似的女子，“有些原因，不必说我也知道。”

　　鼬开车在马路上疾驰着。他与佩恩干掉了不少葡萄酒，已经醉意微露。
　　想着今晚还要去见佐助，他便没有在佩恩的主处留宿。
　　皎洁的圆月被蒙上一层玫瑰色的薄雾，暧昧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