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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一场恶斗[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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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在天上宇文的引领下抵达宣室山谷,而后穿过一大片杏林。乍看稀松平常的杏林实则是一片迷阵,林中道路纵横交叉,若非有人引导,一般人进得此林连回路都难以找到。天上宇文的马走在最前方,一些蛇虫纷纷避开,溜之无踪。走了约摸一刻时辰,杏林还不见尽头,一些火莲教教徒不禁嘀咕:“这要走到什么时候?”
天上宇文在马上慢悠悠道:“莫急,前面便到出口了。”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众人视线忽然开朗,前方出前大片平地及天然湖泊。
奇花异草遍地而生,有如斑斓厚毯一路铺开,湖泊也不似平常所见,格外清幽碧澈,五色花朵在湖面齐放,妖娆异常。
唐夏从车厢中探了半个头出来,问苏缬:“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苏缬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看四周:“没。不过这里真是诡异,这么安静……”
唐夏又问:“那你轻功怎么样?”
苏缬嗯了半会:“大概……”
“好了,我知道了。”唐夏将头缩了回去。
“莫名其妙……”苏缬耸了耸肩。
叮铃铃!悦耳铃声不知来自何处,时近时远。
一行人缓住了前行,神色各异地望着四周。
山谷之中凉风阵阵,吹得桃花漫天飞舞。那细碎的铃铛声仿若近在咫地,却遍寻不着踪迹。
“有埋伏!”唐夏抱着莫晓风飞出了车厢。此行果然不太平,若不是为了找花容,他也不会来淌这趟浑水。苏缬跟着跳下了马车,火莲教人赶紧围了过来。
“既是迎客,何不及早出来相见?”风是寒长眸微扫,凛意顿生。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铃声忽地大振,伴着嗖嗖声,千丈有余的银白色缎布像是被什么力道牵引着,横行穿梭于众人之间。
众侍卫见状拔刀上前,正想砍去那些白缎。有一人被它裹住,随着一声凄冽的惨叫,白缎上映出大滩血渍。其它人见状,纷纷闪开。
白缎开始大范围攻击,似乎不想放过任何一个人。唐夏只用一只胳膊将莫晓风挟住旋了一圈,顺势抽出苏缬身上的水样剑,凌空劈了数下,那追至的布缎立刻碎成了几片。
苏缬向火莲教众子弟道:“摆阵!”
火红的衣袂穿过银白色,连成二圈,将苏缬、唐夏、莫晓风三人围在中央。
“七十二玄门阵!”
七十二玄门阵,本身不具攻击性,施阵时,阵人形成内外两圈以七十二玄门诀快速交错旋转移位,不让敌人接近圈内,以护核心之人。
侍卫也将风是寒围个水泄不通,成了标准的肉盾。皇帝依旧稳坐赤龙马背,淡定得出奇。反倒是赤龙马似感应到危险气息,不停交踏着铁蹄。
四面八方的白缎以迅雷之速袭来,又有几名侍卫被紧紧包裹住。
风是寒衣袂顿扬,内力以掌推出,穿过挡在前方的一人后背击了出去。
布裂,嘶嘶作响,四名侍卫瘫倒在地,差点失禁。
有人听见后方传来急促的铃声,于是下意识地往前跑,却在惊慌失措下扎进了缎布之中,顷刻间被绞成了肉饼。
风是寒侧耳倾听,寻着那铃声源地,连发数掌。
十几个身穿淡粉色衣裳,脸上如同鬼画符不知是男是女的人从地下腾空而起,通数围向风是寒。有被地面突然冒出来的枯藤缠住了脚的,不消片刻,倒在那些人手中的圆月弯刀下。
赤龙马的腿也被枯藤缠住。风是寒身影一跃,脚尖踏上马背,使出一招“石沉大海”,竟令四周地面往下崩塌一丈有余。山摇地动间,淡粉色的影子纷纷坠入地下。
枯藤像是失去生命般,迅速断裂。风是寒飘至马背,提缰一跃,从中间跳到了外圈地面。不料那些坠入地下的人又卷土重来,阴魂不散。这些人精通土遁术,因此才能从风是寒的石沉大海下逃脱。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风是寒再次被他们包围。
“哈哈哈!等你去了黄泉路,自然就会知道!”
圆月弯刀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锐利的光芒,向着同一方向旋转飞出。风是寒眸光一凛,以脚勾缰,蓦地降下马身,刀光擦过马身,回旋而往。风是寒一手扯住缰绳,令赤龙马往左飞奔,疾速下,单手挽过银白缎布,以内力扭绞成一条巨大的银鞭,然后卷向那些弯刀。
围攻之人见状骇然后退,却不及那银龙卷风的速度,刹时,形势骤变,红光乍过,血溅白缎数十丈。
风是寒看着那些尸身,面目益发阴沉。
打打闹闹,一众人不知不觉中竟分至各处。
唐夏等人虽被那些白缎纠缠了好一会,倒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等到破了所有白缎,才发现周围其它人早不知去向。
“天上宇文,姓风的狗皇帝。”苏缬扯着嗓子喊了几声。
“别叫了,我想他们已经不在这里了。”唐夏坐在地上休息,手脚突然一顿,跳起来惊叫:
“喂!人呢?”
最重要的人居然不见了。
苏缬也纳闷:“对啊,你主人怎么不见了?”
唐夏火冒三丈,冲那苏缬吼道:“我不是说让你帮我看着她,我去对付那些破布的吗?”
苏缬有些懵,“我怕你一个人对付不了那么多,所以出来帮你嘛……但是,我是将她放在地上的,有七十二玄门阵护着她,我想怎么都不会有事吧……”
“就你们那个破阵?”唐夏有些不屑。
苏淮文看不下去了。”姑娘,你也太凶了吧?我哥又不是你的保姆。”
火莲教一众人亦围着唐夏,叽叽喳喳吵了起来。
“你胆敢说我们的七十二玄门阵是破阵?”
“揍他!”
“对对!这女人太可恶了!”
“吵鸟!挖地三尺,给我找人去!”要说平时,苏缬蛮横起来是有过之无不及,可怪的是,一遇到唐夏,就什么火也冒不出来了。
人群往四面八方散去,遍地火红快速飘过湖泊、花丛,屁声未发出一个,便跟泡沫般一个个地消失了。苏缬刚跳了两步,一个重心不稳就要往地下栽去,他瞪大眼珠子,看着被落叶盖得厚厚一层的地面上裂开一个不大不小刚好容下一人的坑,手中水样剑下一刻便抵在了坑边,可泥土却像沼泽似的不受力,整个身子坠得毫无阻力。
苏缬觉得自己还年轻,如果就这么死了,实在对不起教主对他的一番栽培。于是乎,千钧一发的当口,窄袖中的红绫嗖地飞出,缠在了一边的树干上,同时一只手死死的拽住另一端。说起来,这一手还是教主教给他用来保命用的绝活,谁叫他轻功不如人。虽有红绫在手,可身子还是碰到了泥地,下面似有一股诡异的力量像巨大的吸盘猛扯着他。
拽着红绫的手指发出骨头移位的声响,他也舍不得放手,就在他准备一鼓作气凭着一条红绫飞上高树时,唐夏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苏缬刚想回头,唐夏的掌心便对准了苏缬的肩膀狠狠一拍,苏缬身子震了震,下意识便用手扯着后面人的头发一起去了。
宣室山谷中有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叫做小桃源,当年花容被其师父带到这里时不过是六、七岁的小娃娃。呆的时间长了,反倒觉得有些腻味,于是三天两头离家出走,广海阔陆,无一处所不达。再后来,乘船到了一不知名海岛,顺便收了两个老头做徒弟,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酒香不怕巷子深,花容也因两个徒弟之后的声名而水涨船高,慕名前来寻访小桃源的人也是一年多过一年。
虽说小桃源并非一般人可寻到的地方,但百密终有一疏,其中不乏狗屎运之人。
花容数年前就曾见过这么一个少年,只身闯进小桃源,张口就要他收藏的宝贝。他自是不加理睬,软绒绒的耳罩一戴,什么声音都挡在了门外。那少年倒不是省油的灯,见不着主人,便打起了屋外池塘里老龟的主意,一天捞一只,升火烹烤,几天下来,倒把此少年养壮了一圈,花容为此还掉了几滴眼泪,寻思着遇上这等无赖该如何是好。
少年最后还是回去了,虽然没有拿到想要的东西,却也得了别的好处。花容允了少年三件事,第一件事是换脸,当时便成,而另两件,少年决定留着以后用。
这一晃,便是好几年过去了,当年只是玩心重了些,并不当真,而今若不是王爷出事,他也不会特意跑来兑现从前的约定。
唐夏披着一头长发,坐在石桌上,一脚踩着石凳回忆,旁边坐着的苏缬面带潮红,化身腼腆小青年,“姑娘,咱们可真有缘份。你看我揪谁不好,偏揪你一块下来了。”
唐夏瞟了他一眼,问:“你多大了?”
苏缬脸更红了,“十八。”
唐夏笑道:“如果我年轻四岁,你再脸红也不迟。”
苏缬脸刷地白了:“原来你这么老了?”
唐夏一头黑线,这小子会不会说话。
“不过没关系。”苏缬脸又红了,“年龄不是问题,主要看缘份。”
“谁说的?”
“这次行动我本来是不打算来的,可我家教主说此行能遇上我的意中人,所以……”
唐夏打住他的话,“我对你家教主比较有兴趣。”
苏缬大惊:“什、什么意思。”
唐夏低沉着嗓音道:“其实,我是男人。”
苏缬脸都绿了。
唐夏不再理他,从袖里摸出一只做工小巧精致的铜盒,刚打开,里面飞出一只蓝色蝴蝶,伸展开翅膀后,有半个巴掌那般大小。
“这是什么??”苏缬好奇地问。
“用迷蝶香养大的一种西域蝶,又叫迷蝶,只要有迷蝶香出现的地方,它都能追踪到。”唐夏伸出一根手指,那迷蝶有灵性般停靠上去,轻扇蓝色的蝶翼。
出府前,他在王爷身上洒了迷蝶香,这才能在太守府找到王爷的位置。之前迷蝶追踪不到王爷的方向,他就想到一个可能,王爷恐怕是被人带到了“地下”去。
而这山洞原本是小桃源的入口,想当年,他就是误打误撞掉进这个洞后才找到了花容。只是如今被他封掉了而已。
唐夏的指尖轻轻一弹,迷蝶在空中绕了一圈后便朝石洞口飞去。被封的石洞边缘洞留有一线缝隙,迷蝶停在石壁上,收起翅膀,慢慢地爬了出去。
苏缬看到此景,不禁大叫:“它可真聪明,我刚才还在想,它那么大个怎么从那里飞出去呢。”
唐夏露出一副他是白痴的表情。他现在只担心一件事,如果唐秀也和王爷在一起,被他看到迷蝶的话,恐怕有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