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遥远绝响

15、邻居

　　“都填了？好——罗浩……”祁国松站起来，接过花名册就开始点名。
　　“……看起来跟文学史那位一样啊。”我默然。
　　人本来就少，没几分钟就点完了。
　　“陈恪！”我忽然听到老师在喊我名字。
　　“在？”我条件反射一样站起来。周围人捂嘴笑起来。
　　“你旁边的是谁？”他不看我，看着一脸睡相的小包问。
　　“啊？他，他是我同学……”我把后半段“同学的同学”咽了回去。
　　“我的规矩是留下来就吧名字也留下来——你，叫什么？”他返回讲台后面去拿笔。
　　“……李正勋。”小包站起来，不情愿的说。
　　“学号？”
　　“……0309601”他报的是永和的学号。
　　“好，下面上课。”祁老师放下花名册抖开一张人体骨架挂图……
　　“他还真上课……以后就让永和来上法医吧。”小包不怀好意的笑。“至阳至刚之人。”
　　“谁？？”我悄悄问。
　　“还有谁？这个屠户呗。”小包努嘴。
　　“面相沉寂、凶相难掩，简直是七杀星标准的样子啊。”小包低声说。
　　“什么是七杀星？”小景也低头问。
　　“杀破狼知道吧？”祁国松课堂在上，小包课堂悄然开张，“北斗七星知道吧？”
　　“嗯嗯。”我们俩点头，但是却对小包要说什么一点也没有底。
　　“贪狼、破军、七杀。星宿面相法。”他压低声音说：“鼻梁如同刀削，笔直挺立；骨骼坚毅刚强，骨架宽大；眉毛浓密几乎要相连，断眉之相横生七杀。”
　　“这个老师不简单啊！”小包照例一句话结案陈词。
　　“就是面不善嘛。”小景貌似对这个老师没什么意见。

　　　“人类，是在长时间的自然演化当中产生了一种具有智慧、思考能力、创造能力的灵长类动物，作为一个人类，对于这个物种都不了解的话，是在是没有资格去说什么‘最优秀’‘最先进’‘最有智慧’这样的话。在我看来，没有灵魂的人类与一具标本也没有差别——既然到了法医的课堂，我要你们放下一切的顾虑，至少，在这里的1个半小时，你们必须这样。”
　　“人类在漫长的演化当中，产生了很多进化的变异，我并不是研究人类遗传进化，但是我有必要告诉大家，虽然说‘存在即是合理’，但是却并不是说每一个进化都是成功或者完美的，有得到必然有失去，我们在获得直立行走的能力的同时也失去了我们的近亲那样的攀援能力；失去了海豚以及海洋哺乳动物那样的潜水能力。最为一个人，我虽然没有什么资格说人类有什么优势，但是，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们，人类只是四十六亿年的进化历史之中的最后一秒”（原话我不记得了，大意如此）
　　“在进化的树上——”（我还记得祁老师就在人体的血液循环系统挂图上就开始指点，他所 说的每一个循环系统的节点和每一个进化的重要环节都一一对应上）“人类一直都不是脱离自然孤立存在，人类胚胎的原型在前3周内和其他有脊椎动物的胚胎在外形上几乎完全一样。如果这个时候还将人类孤立出来研究讨论简直就是闭门造车。”
　　祁国松一开始讲课，整个人都面带微光一般，虽然依旧面陈似水，但是已经是荡漾着月光一样的一汪水了，我一直不知道真的有老师在授课的时候是这样“风光满面”的，我只看到过小威有时候和人踢赢了生化系才会这个样子。

　　一堂课下来，不直觉记满了3大张A4的草稿纸，我在上专业英语课都没有这样投入过，一个半小时开的就跟睡个午觉一样完全没有感知到。
　　我探头去看小包也在纸上写了些东西，他字写的不大，但是看的出是从小练习书法的，很漂亮的隶书。仔细一瞧，就只有两个字。（前面还有一些东西，但是被他拿笔来回划掉了）

　　纸上写着“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