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07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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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燃烧的街道，索罗诺尔抛弃了计程车。
火势熊熊的街道入口被军方戒严，但临时拉起来的警戒线，无法阻拦索罗诺尔和弗兰克的步伐。两个人绕过士兵防守的位置，借助两侧小巷的安全梯和低矮围墙，翻进了事发区域。
车辆相撞，街道燃烧，房屋垮塌。死里逃生的人们有些冲出了军方的警戒线，有些腿软的倒在安全区域后怕的发抖。
越往里走，活着的人就越少。
布朗克斯是纽约的非裔人种聚集地，治安虽然向来不佳，但也从未发生过如此恶性的事件。一个脑袋刮成青皮的非裔男孩，颤颤巍巍的拉住往里走的弗兰克，哆嗦的阻止两人道：“里面、里面有大怪物，军方的人进去了，但是……”
打扮叛逆的青皮男孩没有完全表达出的意思很明确——就算家住在那边，最好也暂时不要过去。
说话间，被吓破胆子的叛逆男孩，羞惭的低下了头。
“谢谢。”弗兰克蹲下身拍打非裔男孩，指着军方布置的警戒线鼓励道：“你很勇敢了。再加一把劲，站起来往那边跑，你就彻底安全了。”
非裔男孩不是个例。
索罗诺尔深吸一口焦臭味的空气，闭上眼散开感知，向交战最初发生的地点跑去。在一片废墟底下，她找到了与记忆中的布鲁斯强度相似的生物磁场。她捡起断裂的电线杆作为撬棍，翘起坍塌大半的天花板和碎石。
可以凭借能力出色避开垮塌房屋下的生命体的索罗诺尔，很快挖掘出废墟之下的男人。
他是个体质媲美布鲁斯的健硕非裔男人。男人一头大兵常见的黑色头茬满是石粉，他的脖颈挂有被戏称为狗牌的兵牌。除了前胸和脑袋，他大半个身还被砸下来的房顶盖着，便道燃烧的汽车残骸，照亮了他的半张脸。
“帮帮我。”持续出血导致极度虚弱的非裔男人，回光返照般一把握住索罗诺尔的手臂。他动作迅捷到连她都没避开：“帮帮我，我的妻子、我的孩子，她们还在下面……”
他唯一露在外面的手臂放开索罗诺尔，拼命弯折角度指向他的身下。
满头是血和石粉的他，眼底渗出祈求的泪光：“我把她们藏在柜子里，她们还在下面……求求你，帮帮她们……”
索罗诺尔静静的注视非裔男人。
这条燃烧的街道，像他一样被困在屋里和车里的人很多。她能感知到零零星星散发着绝望和恐慌的生物磁场。
短短几秒，索罗诺尔想了很多。她从来只是个能力有限的普通人，为了护住几个流浪儿，甚至只能做出触犯法律的举动。她从未有过布鲁斯不顾一切拯救哥谭的决心和壮烈，最多只敢站在这种人背后摇旗呐喊。
索罗诺尔必须承认，她自心底尊重布鲁斯。她没办法再度接受失去蝙蝠侠的哥谭市，于是火急火燎的赶来确认他的下落。
但布鲁斯和强壮的非裔男人没什么不同，只是个有血有肉会受伤的普通人。
他只是做了，别人认为他拼命也做不到的事。
短短几秒钟，非裔男人迅速由希望到绝望。他咬牙坚强的挣扎起来，企图挣脱盖住他的天花板残骸。即使他清楚，挣脱时扩大的伤势可能废掉他的四肢，让他接下来的一辈子都成为别人眼中的残废。
“你去做你的事。”赶上来的弗兰克制止住非裔男人的自残，叫索罗诺尔离开：“我来救他。”
“不，我和你一起。”
撬棍重新插进石缝，索罗诺尔按住挣扎的非裔男人，改变了主意：“我能准确找到还活着的人，节省更多的时间。”
弗兰克拉住索罗诺尔翘起的石块，浑身青筋隆起的发力，将它扔到一旁。
两人合力，很快救出了非裔男人和他的妻女。
作为哥谭的有证兽医，索罗诺尔检查男人的腿骨，简单替他止血道：“胫腓骨粉碎性骨折，看来你被砸后，那块石头被撞击滚动过。救援队来了记得大声喊人帮忙。”
“照顾好你爸爸。”男人身旁梳着脏辫的女人，拉住女儿的手把它放到了他的掌心。脏辫女人猛然站起来，追上离开的索罗诺尔：“等等，带上我。我能帮上忙，我的力气很大。”
索罗诺尔正在把一个女人从车里拖出来。
女白领撞车后昏迷期间，吸入了过多旁边燃烧车辆制造的二氧化碳，导致发生呼吸衰竭。
“把她放平，保持通风。”索罗诺尔指挥脏辫女人的同时，又从另一辆车里拖出一个休克的男人：“如果你会人工呼吸，现在给他们做！”
弗兰克拿撬棍敲开消防栓，他举起报废的广告牌压上喷涌而出的水柱。
哗啦啦作响的水柱，改变方向冲击向仍在燃烧的汽车。像是一场清凉的雨，被夜幕中还在闪烁的广告牌，映衬成多种颜色。
渐渐地，索罗诺尔身后汇聚的人更多了。
他们有男人、有女人，有白领、有工人，有非裔、有亚裔……他们的脸被烟火和石粉熏得肮脏，但他们的眼睛明亮。
每当索罗诺尔指出新的位置，他们之间就会默契的分出一批人，有人负责体力活，有人负责抢救和照料。
得到消息的神盾局特工，自盘旋的武装直升机绳降落地。
外勤特工们拦到索罗诺尔的必经之路，隔着几辆冒烟的汽车残骸，与人数众多的人群对视。
索罗诺尔瞧了眼领头的鹰眼巴顿，继续闭上眼感知周围的活人。除了隔着车辆对峙的两批人，幸存者的磁场像是随风摇曳的烛火。
迈过被憎恶拍飞的人类残骸，索罗诺尔走向巴顿，进入他旁边店铺。她从倒塌的柜子里拉出一个女孩。几个紧跟她脚步的普通女人，见到地上面目全非的人类尸体，难以忍受的跑到一旁，就着汽油和硝烟的味道呕吐起来。
弗兰克抱起哭泣的女孩，递给旁边的脏辫女人。
脏辫女人安抚的拍打女孩的后背，女孩和她的女儿同龄：“我们会找到她的家人。”
“看来我今年特工等级的考评结果将很难看。”巴顿与索罗诺尔对视片刻，一甩手里的折叠弓收起了它。他转身对身后端着枪的特工们喊道：“我们帮忙！”
即使有上百个人。
清理一个街区依旧是艰苦的任务。
直到天色蒙蒙亮，布朗克斯的道路终于被疏通。大批的警察和消防员冲进战后的街区，接替了他们的第一批战友。只能把伤员背出去的医务人员们，终于松了口气。
围着索罗诺尔的人已经散去，接到她暗示的弗兰克也不在现场。她的四周有忙碌的警探和消防员，同样有闲下来的外勤特工。
同样闲下来的巴顿拉住旁边的警探，一本正经的聊起了天。
他肯定要执行上面的命令，但有时候他或许会粗心。
索罗诺尔笑了笑，借着还未大亮的天色掩护，攀爬消防梯跃上房顶。在房顶上穿梭几次，她彻底离开了这片残破的街区。
……
布朗克斯事件发生两天后。
实验室的私人病房。
索罗诺尔拿起床头柜的病历，抽出里面的磁共振成像（MRI）的图像，倚着窗台靠坐着观看。阳光透过窗棂，射向病床上刚摘掉呼吸机的布鲁斯。他的睡颜很安逸，尽管他英俊的脸庞残余着可笑的青肿。
这台磁核共振仪，本来是实验室为及时检测索罗诺尔体征配备的。
检查结果显示，布鲁斯多处骨骼有不同程度的受损，包括脊椎在内。憎恶非人的力量即使有蝙蝠战衣的缓冲，也给他的内脏带来了极大的压迫和损伤。巴基把他带回来时，蝙蝠战衣已经濒临破碎。
布鲁斯付出了极大努力阻止憎恶制造更多伤亡。在另一个绿巨人浩克出现前，血肉之躯的他，凭借巴基的狙击支援在和一个清醒的怪物肉.搏。
军方对此表示负责，但没有具体透露造成布朗克斯浩劫的两个怪兽。但每种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消息渠道，特别是索罗诺尔还有一个团队为此提供资金支援——最先出现的那个肆意残杀路人的怪兽憎恶，曾隶属军方的王牌部队。
走到病床前，索罗诺尔垂下眼睑，轻声道：“迟早有一天你会害死自己。”
向来浅眠的布鲁斯睁开眼，他盯着索罗诺尔重新收好检查报告，颇感有趣的说道：“阿福也这么认为，现在的你和他的语气很像。”
索罗诺尔踢了一脚旁边的空间记录仪。
它将近半个人高，外壳采用了航天级别的避震合金，保护脆弱的内里。它外表的弧度像个扩大版本的战术背包，为了方便索罗诺尔携带它，还延伸出两条履带般的合金背带。
布鲁斯顺着闷响看向放在地面的仪器，他心态良好的保持微笑，仿佛重伤卧床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你提醒我了，我还有一次机会。”
“等回到哥谭后，算着时间穿上新的蝙蝠战衣、开着蝙蝠装甲车或飞机，再来纽约大战绿皮‘哥布林’？”索罗诺尔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努力冷静道：“你要清楚，谁也不敢保证在这里你死了，我认识的布鲁斯是不是就真的死了。”
“嘿，那你达成心愿了。另一个布鲁斯肯定不会资助实验室研究你。”
索罗诺尔无言凝视布鲁斯。
哥谭的亿万孤儿，正挂着雅痞的假笑，拿差点丧命和可能导致糟糕结果的危机开着玩笑。如同差点因为脊椎受损瘫痪在床的那个人，他不叫布鲁斯.韦恩。
“我不想有一天亲眼见证你的尸体横在我面前。”
“这句阿福也提到过。”
索罗诺尔背起记录仪，走出病房前，她停下脚步背对布鲁斯问道：“就没有什么你害怕会失去的东西吗，布鲁斯？”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0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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