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重明鸟》轩辕煦

34、【034】

　　布鲁斯和索罗诺尔没谈拢，变成了各自行动。

　　索罗诺尔对此一点都不意外，两人的组团本就不牢固，认知也存在差异。独自行动的她换了身轻便保暖的衣裤，走在纽约市繁华的街道。

　　这个时节的纽约还处于寒冷期，已有爱美的女士换上短裙。她们蹬着鱼嘴高跟、穿着修身的连衣裙，披着华美的皮草，尽显大都市女性的时尚气息。动物们却不像是人类，有保暖又美观的紧身裤，只有一身毛皮的它们蹲在路边停靠的汽车底下，榨取发动机残余的热量。

　　一般车主在开车前都会确认汽车的情况，特别是临时停车。刚熄灭的余温，能够引来许多取暖的动物。它们蜷缩蹲在发动机下面和机箱盖上，以湿漉漉的眼睛观察往来的行人，直到车主归来或者是余温消散。

　　贾斯汀.汉默却不在乎。

　　作为仅逊色于斯塔克重工的合法军火商，汉默工业同样是美军对外采购招标的重点。

　　和各界人士熟识的贾斯汀，认为他的时间同样宝贵。虽然没有托尼.斯塔克那般浪荡不羁，贾斯汀也不会在乎一只前爪卡进他轿跑发动机底盖的小生命。

　　寒冷又恐慌的混血暹罗猫发出凄厉的猫叫，宛如婴儿啼哭。

　　它努力提醒贾斯汀它的存在。

　　西装革履的军火商悠闲的点燃发动机，打开车载音响。舒缓的爵士乐掩盖住野猫的挣扎声。

　　贾斯汀挂档，瑞士产的手工腕表擦过皮质档把。他轻抬擦的油光锃亮的皮鞋，刹车灵敏的黑色宾利轿跑，像是矜贵的纯血赛马，无声无息的滚动四轮。

　　路过的索罗诺尔敲了敲驾驶座的车窗，她把背后的包扔上黑色轿跑的机盖。

　　摇下车窗，不想撞人的贾斯汀踩下刹车。他挂着经商时标准的微笑，语速极快的驱逐索罗诺尔：“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吗？下个路口你可以找巡警。”

　　索罗诺尔在哥谭市见多了这种面甜心苦的生意人，她同样微笑：“让我把你车下的小家伙救出来怎么样？”

　　“什么？小家伙？”贾斯汀惊讶的瞪大眼，他格外绅士的熄灭发动机，却没有下车的意思：“抱歉，我实在太忙了。你说的小家伙是什么？它在哪？”

　　“不需要弄脏你昂贵的西装。”索罗诺尔拍拍黑色宾利的机箱盖，在贾斯汀努力维持的笑容中，一矮身窜进汽车底盘。在光线晦暗的彻底，她转过脸，向身旁还在不停挣扎的混血暹罗，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被拖行了一小段路的暹罗猫，浑身脏污。它怯怯不安的对着索罗诺尔呜咽。

　　索罗诺尔食指插进发动机底盖板，轻轻翘开它的缝隙，她鼓励的看向混血暹罗。此时正好贾斯汀下车关门，暹罗猫被吓得瑟缩，在她的鼓励中嘶嘶喵叫着抽出了前肢。十分信任眼前人类女孩的小家伙，以三腿前进的方式，迟疑的跳到她脸前。

　　贾斯汀站在车头，打量整个身体都钻进底盘的索罗诺尔。他没有帮忙的意思，反而用闲聊的口吻打探道：“你是动物保护组织的吗？我知道你们，严冬游进水库，为了救一只狗。”

　　“勇敢的小家伙。”索罗诺尔挠挠不足半岁的暹罗猫的下巴，检查它的前肢。

　　混血暹罗毛皮呈现族群常见的米色，只是因血统不纯的原因，脸部本该海豹色的斑纹只有一半，活似阴阳脸。也许这正是它被人丢弃的原因。

　　索罗诺尔轻抚暹罗猫的前肢，作为哥谭市有营业执照的正规兽医，她判断出小家伙的前肢应该没有骨折。她轻揽暹罗猫纤细修长的腰肢，把它放到她的腹部，以仰面爬的姿势退出车底。在彻底退出之前，她摸出刚买不久的跟踪器，贴进卡住暹罗猫的发动机底盖板夹缝。

　　“Okay，真的有个俏皮的小家伙。”眼看索罗诺尔满身灰尘的抱出一只猫，贾斯汀佯装出惊讶的表情，生动幽默的比划出溜走的手势：“现在，我应该可以离开了吧？我一会还有个会议要开，事实上，我已经迟到了。”

　　索罗诺尔甩了甩沾满砂砾的黑马尾，抄起压住车盖的黑色运动包往肩膀一挎，她挂上恰到好处的谅解微笑：“多谢你的帮助，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贾斯汀整理西装的领口，挺起胸膛：“事实上我没做什么，我也经常会支持公益慈善。我欣赏你们的精神，如果不是我接下来有个重要会议，我想我会请你喝咖啡。”

　　“请便，先生。”

　　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的暹罗猫，害怕的直往索罗诺尔怀里钻。

　　贾斯汀坐回主驾驶后，立刻收敛了笑容。隔着深茶色的车窗，他面无表情瞟了眼抱着猫的索罗诺尔，大脚油门轰下。性能良好的轿跑咆哮着冲出停车场，掀起一阵呛人的烟尘。

　　索罗诺尔挡住暹罗猫的头。流浪有一段时间的它毛发多有粘连，完全看不出猫科的整洁习性，它不断的舔舐失去知觉的前肢，在她怀里缩成了一团。

　　索罗诺尔外套里揣着暹罗猫往回走，街角的一家咖啡厅允许了她带着猫进去。

　　简单叙述过暹罗猫的来历，同样是猫奴的中年女店主，免费为索罗诺尔提供了一盘温牛奶和一个方形抱枕。咖啡店里面的暖风，让饥寒交迫的暹罗猫，从她的外套里探出脑袋。

　　拿湿巾擦了擦它脸部毛皮的结块和污渍，索罗诺尔把暹罗猫放到抱枕和牛奶盘前。谨慎嗅了嗅牛奶，饥饿的暹罗猫猛地一头扎进牛奶盘。

　　要了杯咖啡的索罗诺尔，则从包里拿出笔记本。

　　这个次元的科技水平比彼得那个年代略微落后，普通人能购买到的民用型号的笔记本不算轻便，功能也不太齐全。索罗诺尔的笔记本来源于一个偷车惯犯，无论是跟踪器还是运动包里的车锁解码器，都是他作案的工具。

　　习惯黑吃黑的索罗诺尔，带着它们原本的打算，是找个黑市卖掉挣钱的。

　　至于现在？

　　索罗诺尔看着电子地图上代表跟踪器的绿点，它一直前行，直到停到一家甜品店门口。她戳戳暹罗猫三角形的耳朵，微笑着轻声呢喃：“开会吗？”

　　几个小时后。

　　索罗诺尔回到布鲁克林别墅区。开车通过保安亭，她把原本属于贾斯汀的轿跑停进车库。听到动静的布鲁斯站到露台，俯视这辆被喷涂出动感双实线的原轿跑，他眉头直打结。按照他的经验判断，这辆车不仅喷漆层被涂改，连牌照都是造假的产物。

　　这意味着，它是赃物。

　　索罗诺尔一进屋，被布鲁斯拦住了。

　　瞧着怀抱打夹板的暹罗猫的黑发女孩，布鲁斯紧皱的眉有些许放松，想到外面那辆来路不明的车，很快他的神情变得更加严峻。

　　“我很快就会处理它。”索罗诺尔把猫放到地面，瞧着它谨慎绕过布鲁斯，跑进屋里。她起身率先说道：“它不会带来什么麻烦。我知道这有点高调，我已经看好了一个能作为基地的地方，那里隐蔽且远离人群。”

　　耐心的听过解释，布鲁斯脸色依旧很差：“你应该知道，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索罗诺尔耸肩，她有心理准备。

　　把赃物带回别墅，特别是有哥谭市著名黑暗骑士的别墅，实在是超差的主意。但索罗诺尔同样不能携带目标明显的暹罗猫去出售一辆高档轿车，那简直是和纽约警方挑衅。而几个小时前差点丧命的暹罗猫，显然处于一种极度依赖她，缺乏安全感的状态。

　　索罗诺尔只好先把暹罗猫带回别墅。她已经做好和布鲁斯争吵，甚至分道扬镳的准备。

　　“看来你明白我的意思。”布鲁斯双臂环胸，他面无表情：“还是说，你打算解释一下，你是怎么通过不到八小时的工作，挣到一辆汽车？”

　　被训斥的索罗诺尔，同样眯起眼，尝试解释道：“我洗劫了一个偷车贼。”

　　布鲁斯打断索罗诺尔道：“然后，你成为了新的偷车贼。”

　　“对，是的。我偷了一个没有这辆车也饿不死的军火大佬，把他其中之一的座驾开了回来。”索罗诺尔不再压制情绪，她环抱双臂，挑衅的扬起下巴：“我还抢劫过奥斯本集团的技术。你早就该清楚，你合作的对象是个贼。”

　　布鲁斯沉默的注视索罗诺尔：“……”

　　索罗诺尔搓了搓脸，撩起头发，以指尖梳理头皮。

　　早就明白布鲁斯和她不是一路人的索罗诺尔，也明白她的火气来得毫无道理。或许短暂的相处，令她被布鲁斯的人格魅力影响，把他当成了可以依赖的好友。能够和布鲁斯分享无人相信过的秘密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好。

　　美好的令索罗诺尔都产生了，两个人可以和平相处的错觉。

　　长吁出一口气，索罗诺尔忍不住又刺了一句，道：“韦恩老爷，我不是你，我没有弹着吉他拉着小提琴就能挣钱的本领。”她伸出两只手腕：“我们可以暂时分开行动。我欢迎你回到哥谭时来逮捕我，只要你做得到。”

　　盯着情绪平缓下来的索罗诺尔，布鲁斯转身倚靠住房门，堵住她离开的退路。凝视女孩精致的五官，他缓缓开口道：“别人的不需要，别人做的不对，都不是你能去构成犯罪的理由。你也是，我也是。”

　　索罗诺尔瞧着平静的布鲁斯，强行争辩，转移他的注意力道：“你对待哥谭□□，同样是在损害他们的非法财产。我们本质上都一样。”她暗中观察离开的退路。

　　“在伤害其他人时，你要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布鲁斯向索罗诺尔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