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雨晨(晨薇番外)》暗夜流星飞舞

6、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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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重要的一点，不能挤压伤口，翻身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只要坚持两到三天，伤口愈合稳定就能稍微活动了，病人和家属麻烦一起配合一下哈。。。省得到时候伤口裂开再缝针，也是够呛！”

　　“好的，我们一定注意。麻烦你们了！”

　　天边，暮色渐渐隐退。

　　房中，声息寂灭。

　　路雨晨僵直地躺在那儿，了无生气地安静。光洁雪白的肌肤白得透明，因忍痛而泛起的红血丝网结密布从他那希腊雕像般的轮廓一路绵延到喉咙，紫青色血管随脉搏剧烈跳跃时张时弛，费力急促的喘息带动胸口起伏波动。

　　薇薇屏息凝望，他的俊美令她感到一阵锥心的绝望。他接近不了她，又害怕她走开，害怕一个人坠入这万劫不复的黑暗世界。

　　沉浸在不同世界的两个人，像狂躁的风暴蹂躏折磨着两颗脆弱的心。

　　“薇？”路雨晨吞吞吐吐，终于能发出声音，却似落叶被踩踏的声响，沙哑又微弱。他的头发湿漉漉的凌乱不堪，下巴冒出了些许胡茬，令他的神情忧郁而憔悴！右眼淡紫色的眼睑下小心翼翼露出一道灰白细缝。

　　“我在！”她向他伸出手，他一把拉住往怀里带，她卸了劲就着他的手势朝他胸口扑去。一抹淡淡的微笑浮现在他完美无瑕的唇上，他终于柔和面上的僵硬，刺得她眼眶发烫，她忙将脸埋入他怀中，不让他发现。

　　“薇？”他只唤，轻轻地。

　　“嗯？”她只应，闷闷地。听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

　　他忍不住想捏捏她的脸。一手仍紧执着她的手，从受伤的那只熊掌中露头的指尖谨小慎微探寻，因为一点都看不到，手上动作更加迟缓，触到个毛茸茸的脑袋。她从他怀里探出头，他的指尖滑落到她脸上，她用脸蹭蹭，而后，使劲加大嘴的弧度对他笑，好让他“看见”。指尖反复在她唇角打着转：

　　“你要、一直、都在、不然。。。嗬。。。我、会。。。”

　　他红了脸，不再往下说，呼哧呼哧喘粗气。

　　“。。。会~——？”她故意拖长声音等着。。。

　　“没，什么。。。”

　　她用门牙轻轻磨了磨他指尖，他像扇贝似的吓得急忙往回缩。

　　“会怎样？”

　　“会。。。呼、呼。。。”他的那只小白眼心虚得飞快眨巴眨巴，“生、气！”嘴倒是硬气得很。

　　她盯着他看，不吭声；他既不敢出声问，也不敢动手摸。两个人对峙，他看不见她的表情，猜测她是不是因他心口不一的回答而不高兴；她想的却是怎么帮他解开心结，正视自己的残缺。

　　好一会儿，她动了动，略抬起身。他以为她要离开，赶忙像抱个快滚脱的篮球双臂压着她脑袋用力往胸口按。。。

　　“哎哟！我头。。。”她脑袋拱来拱去挣扎着喊，“快要闷死我啦啊--！”

　　他慌里慌张松开双臂，感觉怀里一空，又伸手想留住些什么。“我。。。嗬。”手握成拳，撑开小白眼瞪着天花板。“上！来！”他试图用强势霸道来掩饰战战兢兢。

　　“上哪？”她一手叉腰站着直喘气。

　　他脸一黑，拍拍床，“这里。”

　　“不要！”她大声叹气。“我想回床上躺着去，免得惹你生气。”

　　他脸一白，小白眼球不踏实地滚动不休，带得睫翅不住上下翻飞，手急急忙忙在空气中大幅度划来划去。“。。。咳咳。。。嗬。”最终脸憋成猪肝色，小白眼球斜瘫在一个奇怪的位置微微颤栗，眉头紧得能拧成条麻绳。“我。。。怕！嗬嗬。。。看不见。。。怕。。。找不到，咳、嗬，你。。。嗬嗬。。。也追。。。不、上。。。”陷进松塌塌皮囊中的小白眼可怜巴巴地卷出些浪花，水珠粘在长睫毛上闪烁着晶莹的光。他的眉头反松，撇嘴苦笑。

　　他这般楚楚可怜地示弱，刺痛了她柔软的心。她侧卧蜷缩在他身畔，伸手圈着他的腰，将他抱紧了。爱情像雨后的阳光一样温润着他们的灵魂。幸福让人觉得温暖，却又让人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