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雨晨(晨薇番外)》暗夜流星飞舞

5、四、

　　“来，准备换药了哈。”

　　刚巧，两名护士踩着点进房来。一人直接上前摆弄雨晨的头。陌生人的手碰到他，惊得他肩膀一缩，屏住呼吸。

　　“噢唷！！”小姑娘反被他也吓一跳。“你别吓我哈！”看着他右边白眼珠像惊疑不定的小鹿慌不择路跳个不休，“我还没开始弄哪……你这么紧张，搞得我们也很紧张好吗？”

　　薇薇站立的角度正可窥其全貌，“不好意思～！他刚睡醒，可能精神状态不大好。。。”柔声细语解释，袒护之情溢于言表。紧了紧攥在手心里的大手，轻轻顺毛捋几下，示意自己近旁陪着呢。。。

　　雨晨回捏温温软软的小手，赞时放下稍许戒备，清醒但软弱无力：“。。。抱、嗬、歉！嗬。咳。。。。。咳咳咳咳。。。”

　　薇薇忙帮雨晨顺气：“他说：抱歉！请你们继续吧！”

　　蒙在头脸上的东西被层层揭开，接着“咔嚓”一响，加压绷带被剪开。忽感眼上一松、凉气拂面，眼不耐、急速翻飞逼出潮意，左眼皮却更加紧绷撕拉扯裂般痛楚。

　　手突然被放掉，摔打到床面反弹几下，耳听得压抑抽吸声。

　　“嗯？？”

　　无辜的手回向空气中捞，头不由自主跟着歪向一边。

　　“别动啊！拜托你千万不要动！”护士急急将手架在他耳边夹住固定头部位置。

　　他的手一松，任之自由落体抛落。

　　薇薇双手捂着嘴，唯恐自己叫喊出声。

　　他遭受的是怎样惨烈的劫难？左眼眼窝松松垮垮堆叠着软皮囊，许是上了药的关系，皮面上诡异地泛着光。长而密的羽睫已不翼而飞，光秃秃的上下眼皮竟由透明美容线紧紧缝合封住眼洞，纠结交错的针脚缝隙间被红红黄黄白白等腌臜之物涂得一塌糊涂，真成个漏气渐瘪又脏又破的旧橄榄球。此时，然正努力配合着右眼翻动，挣扎颤抖，似要撑开。。。。。。

　　面对着如此触目惊心的伤口，薇薇含着泪光，目光逐渐由惊恐转至疼惜，喘息渐平。

　　护士取来药液针筒，先用酒精棉擦拭眼皮。后一手撑开松软眼皮，一手将细细的针头探#入#缝#隙喷射药水。左眼被刺激得生杀的疼，路雨晨不明就里，使劲梗着脖子，缩着肩，全身紧绷，右眼紧闭不敢再动。

　　“。。。出血欸。。。”一名护士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她同事。“眼组织局部水肿。。。”另一人凑上前，两人交头接耳研究起伤口来。“啧啧。。。好像——没有感染。。。”“。。。看不出来，应该，是没有。。。”

　　接着，两名护士互相帮着加压包扎。

　　“我们现在给你拉绷带，会疼！”

　　“勇敢一点，忍着点哈！”

　　“眼睛尽量目视前方。。。额。。。尽量控制眼珠方向直视吧。。。”

　　路雨晨努力回拢如沙漏般正在涣散的神志。护士逐渐施力，他咬牙紧紧揪住床单，毫无用处的双眼仍能逼出泪液，与鬓角的汗液汇聚成一道细流，缓缓顺着轮廓淌落。

　　护士们看着都不忍心哪！

　　“如果太紧或是疼了，可以告诉我们。”

　　他更狠地揪扭床单，只在疼极，倒吸几口凉气。自始至终，没有哼出一个音节。
　　【床单太薄，会不会被揪烂？成破布条？或者————加个一毛钱特效弄成粉末？要么。。。又不是玻璃，嵌入肉里的梗用过了好嘛！！！→_→楼楼深井冰发作，大家不用理她】

　　“。。。可以了！呼~” 【艾玛！终于搞定！】两护士不约而同松口气。【好想擦擦脑门上不存在的冷汗是肿么回事？】

　　“他吐过吗？”

　　一名护士转头问薇薇。

　　“有。”

　　“什么时候？几次？”

　　“就刚刚，你们进来之前。。。一次。”

　　“呐！这个止吐药，他吐得厉害的时候给他服用，上面有说明。以免因剧烈呕吐引起伤口破裂及出血。”

　　“不过，也不用太紧张。一般1天后症状会缓解。还有，呕吐时将头偏向健侧，以免误吸。”

　　“明白了，谢谢！”薇薇柔声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