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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虚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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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独自回到了屋里,杳脸色荒凉平静孤独地坐在木屋头顶的大树上望着远处在月光下淌流西去的河水,河畔拴着一条木舟,小小木舟被浪流波动。两年前杳便是乘着它从上流的狄浮古墟飘来,他询问多次大叔只是重复说当日河面已经融开裂缝他去河里捕鱼时发现带我来的小舟卡在冰缝,杳无奈只好不再提起,陌生的大叔一直照料他直到他醒来,杳心中已经满满感怀。
月明下杳扫视自己的身体,这是一个成熟的身体,好象一直都如此成熟呢。
“记忆中的我只有两年多而已,曾经在某些书中读到万物都如树木一般从小小的种子一步一步往上爬长成大木,但是我似乎不曾经历过,我的来历是什么?为何好像不曾存在我的过去?为何?”
杳回到木屋里看了看熟睡的大叔,“至今也不知你叫什么,但是,我非常感激,你无私的帮助。” 杳柔柔说罢便轻轻关上门朝着河边小木舟走去。
晚间的河边不时冒出小生物的动静,虽然黑但显得很热闹。杳取下腰带上的匕首开始切割。迟钝的小刀即将割断紧紧拖住木舟的麻绳,木林中忽然探出一双灰亮的眼睛,最后一刀,杳拍拍衣物坐了进去乘着木舟随着水流远去,他不舍地回眸数次告离这段经历,一段不仅仅是梦中的记忆而是十分清晰的遇见。
草木的沙沙声一波一波地从那双眼睛周围发出,惊动了鸟禽和猛兽,他们的嚎叫声渐渐增生缠绕着他,杳心中泛起一丝恐慌。还是不要再回顾的好,既然我当年从这顺流而下如果没有在这停顿的话我现在应当在哪呢,就让我见识见识下流的世界吧。
一道下来河水出奇的平,过了十几日周围的景色慢慢地从茂密的森林过渡成矮林残木直到暴露的土地。杳看着西南平地远处高山上密密麻麻的建筑一直延伸到河岸几座破屋子,此刻暮光将尽小舟漂近一个看似像码头的地方,这里不像上边那样荒凉开始有人的动静, “人啊.” 他口中喃喃。 “我也是人吗?这个问题我一直没注意过。” 眉间忧郁的皱了一下便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
杳好奇地看着南方高耸的山体,从山顶那座宫殿亮起火光接着整座城如同熔岩爆发般一直通明到最平底的地方, “住满人的土地啊。”杳感叹道。
''来人啊!上游飘来了一艘船!''一个粗糙的声音传到杳的耳朵他匆忙地关上木舟的小窗,已经快碰到这个小港口的边岸了,杳透过缝隙观察外面确信这是一个很分量重的港口,大帆小帆成群成队来往这个东部的码头,而且他们多数都是豪华的阵势来头看起都不简单,但是靠北的这段为何看似像被遗弃之处?
不久外面声音越来越吵杂,人越聚越多。 “他们为什么反应如此剧烈?” 杳不知如何面对逐渐增加的争论声, “这是作为人的迎接方式?”。心中不停地猜测着。
“唆唆!咚咚~” 两根箭头穿破了小舟,船身接着一磕一磕地被拽上岸,杳心中的恐惧急剧升温,他心想不要见到这些人就好不管怎样都不要!完全不像怀有好意的样子! 杳将衣物死死裹住自己的面容自己冲出了木舟,围观的人们吓得四处跑去。几个手持武器的人转向冲着混乱的人群追去,大家都失去了理智一样的狂叫奔跑着,他们看起来很恐慌嘴里喊地话语混淆成噩耗般的噪声。
“什么情况?” 杳在混乱中得以脱身,喘喘地一直向最明亮的地段跑去。一路往上铺满了贩卖各色货物的店家,人们的衣着越显质感房屋也越高大精致,全然不同河边那些脏乱的环境,已经够远了半山脚下远远望穿过集市的屋顶看着泛着一丝暗红的河水,再往山上看去不知到顶端要多长时间啊。走着走着,杳很享受灯火下人群密集的热闹,杳不知怎么地跟着眼前几位衣着华美的公子身后随着他们走进了一座桥楼,也许在远处就闻见楼内清脆的琴声好像在热烈地欢迎他。他踏入大堂的瞬间心里一阵发麻,一眼看去每双眼睛都在看着他,身前的几位公子见他也展开折扇捂着面离杳远去。如同耗子般被嫌弃,众人都遮住了半张脸露出两个眸子,他慌忙地扫视周围人们的目光看得杳四肢发麻,难道是做错了什么吗,杳突然想起来到码头时人们的反应便决定离开这座楼。
“打扰了。” 紧张之下杳笨挫地说道,便慌忙地更是力尽地用衣服包住头向桥楼外走去。琴声依然优美地流畅着,突然一块板子砸在他后脑便晕了过去,“给他关进后房。” 一个女人的声音命令地说,接着杳的身体被紧紧绑在木板上被两名壮丁抬离人群。
“不要命的庶民,柳涧阁也敢进。” 壮汉鹿仪捆绑杳的手脚对兄弟鹿期说。
“运气好点就被卖掉做牛做马,差点的,嘿嘿。” 一边的后房守卫说,他笑得没了眼睛看着两个壮丁。
“呃,好了好了,别说了好好看着他吧。” 鹿期说罢两人离后房远去。
“他那老不死的样子还有心思说别人闲话,噁心人吖。”鹿仪嫌言道。
“呸! 别提那东西。话说啊,我看今晚这小子眼睛还真漂亮啊。”鹿期欣喜地说道。
两个壮汉闲聊间一个红影飘过眼前。
''刚才那小子说的话可有印象。''女人问道。
''阁主!''壮汉恭声回道。
''小的当时没听清,鹿期你有印象吗?''壮汉鹿仪回道。
''阁主,小的自觉是北国口音,至于说了什么我也没明白。''鹿期回道。
柳涧阁主目光游离地望向北方的星空说:“把他扔了,鼠狞山。” 说罢她目光投向楼上发出琴声的地方。
''明白。''鹿兄弟两人次日便照命行动起来。
鼠狞山在碎叶城郊东北,原本是枀殷皇室猎区近两年被宣告为废林,碎叶城北门与东门至城郊两里之外的地方均不许逗留,以免无辜者遇害。謠言說前太子沪岩出猎隔日回宫后性情大变,至于他变成什么样宫外人可就不知情了。此后也就是太子狩猎后不久东北郊外时常发生各类死案与恐异的动静,凡是踏入林地半步的人不是死的就是七窍掏空的。
有哨兵自言说目睹恶兽撕咬巡视北郊的士兵,最后这名哨兵尸骨悄然碎裂在地死在岗位上。宫里人对一切没有做任何解释便将北门与东门相续都贴上了封条。
鼠狞山占据枀殷东北森林的三分之一,山脉由东至西在大地上筑起一座大墙,往上便是古国荻浮的永冻森,此国已亡两千年,鼠狞之后的地段传说被妖域的力量占据人界无人敢踏入半步,事实到底如何千年过去了也无法查明,史记上的荻浮就永远地停留在那个骁勇善战,百战不殆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