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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孰是孰非(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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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家家爆竹声都没能吵醒乘风和则恒等人,当然他二人在入睡前也放了鞭炮。
午时将近,则恒、则文、乘风纷纷醒了,唯有澈澧和则晏还睡着。
则恒再次下厨,准备午饭;则文出门走走,乘风则在院子里晒太阳看书。冬日里难得的暖阳,乘风晒了一会儿,觉得很舒服,但为了避免久晒头晕,乘风又去了书房。
五个人在遥漠城中歇息了几日,想着什么时候进入沙漠,虽是年下,总不能等过完了年再去吧,那白白耗费的时间有些太长了。
初四这日,遥漠城中却发生了一桩大事。遥漠城城主,林涯,据说是年纪轻轻就继承了城主之位,可这个位置,却坐的并不安稳。
最明显地威胁到了林涯城主之位的,便是兰府和叶府。
兰府较叶府的实力更强一些,但也不是一家坐大,不得不忌惮叶府。
而眼下发生的大事,看上去,似乎跟兰府和叶府没有关系。
林涯生病了,无端端地得了一场大病,病势突然且来势凶猛。遥漠城中的人对此议论纷纷,但畏与兰、叶两家的势力,怕惹祸上身,明面上都不敢说什么。
如今,遥漠城中贴满告示,寻找能为林涯治病之人。城主府中虽然络绎不绝,却无人能治林涯的病,事实上,有许多根本不是去治病的,而是去打探消息的。
澈澧当然也得知了这一消息,和乘风商量:“乘风,若我插手此事,说不定能从中得到好处,不说别的,说不定能得到关于灵犀剑和无言剑的消息呢。毕竟,灵犀剑和无言剑当年在漠北出现过,漠北离此城最近,说不定会有人知道呢。”
乘风看出澈澧想要插手此事,自然答应她,乘风心中一直明白,父亲要他寻剑,不仅没有告诉他什么消息,也没有规定时间,实际上就是让他长时间在外历练。所以,乘风毫不犹豫地说:“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们就管一管这事。”
则恒知道了乘风和澈澧要去帮遥漠城城主治病,当然明白他们是想插手遥漠城中的事,和则文则晏商量,“此时进漠北,也不知时机对不对,线索本就是乘风他们告诉我们的,何况他们说的有道理,得到更多的线索,我们才能容易找到寻找之物。”
所以,则恒想和澈澧乘风共同进退。
则文和则晏也同意了则恒的说法。
于是,澈澧进了城主府,乘风和则恒则文则晏像是她的保镖一般跟在她身后。澈澧一点也不介意则恒他们跟着,或许是因为,毕竟相处了这么久,彼此之间,也不那么陌生了。
则恒是关心她的,则文则晏也常常照顾她,澈澧心中是温暖感动的。从来没有过这么多人照顾她,对她好,澈澧觉得很是欢喜,自然以真心回报他们。
城主府。
事情已经过了两日,府中仍有不少人。
澈澧一行人一起走进厅堂,众人见到五位这般年轻的女子和男子,不免轻视,但他们毕竟气度非凡,倒也无人出言不逊。
领澈澧等人进去的下人对堂上正坐的太守大人说道:“太守大人,这位荀姑娘说是能治城主大人的病。”
太守大人点了点头,并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抬眼看到来人有五个之时,问了句:“既是这位姑娘能治病,怎么来了五个人?”
下人回道:“禀大人,其余四位说是荀姑娘的朋友,能帮助荀姑娘,便一起来了。”
太守大人看看年纪轻轻的澈澧,又看看澈澧身后的乘风则恒等人,“荀姑娘,你年纪虽小,架子倒是不小。”
澈澧丝毫不自怯,说:“太守大人,我不敢有什么架子,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并且不是一般的朋友。让我为城主大人诊治诊治,若是我无能为力,当下和我的朋友一起离开便是。”
太守大人对口气不小的澈澧露出一点好奇,说道:“桑儿,带他们过去。”
太守大人身旁的侍女应了声:“是。”
桑儿将他们带到城主的房间外,待房里诊治的人出来,澈澧等人方才得以入内。
房间里气氛十分凝重,但房间里照顾林涯的人只有一个人,其他该服侍的人都在门外等候。
只见这女子拿着毛巾在林涯额上擦了擦,动作轻柔,似乎饱含情意。
这女子转过身来站起,上前走了两步,盈盈施了一礼。
澈澧看向床上的男子,说道:“这位就是城主大人?”
女子点了点头,空灵的声音响起:“小女子名叫夕轻愿,若姑娘需要什么,只管吩咐。”
夕轻愿看上去像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但乘风则恒则文则晏是何许人,岂会看不出这女子深藏不露,是个武功高强的女子。
但这女子面容着实憔悴,想来是真的担忧卧病不起的城主大人。
澈澧上前为林涯诊脉,林涯的脉象倒是奇得很,忽快忽慢,气血及其不稳,明明内力深厚,却控制不住两股乱窜的真气。
澈澧看了看林涯的症状,没有发烧,十分平静。除了面色苍白,唇无血色,很像是睡着了。明明体内诸般奇象,体外却没什么表现。
澈澧忍不住皱起眉。
“夕姑娘,城主大人这般昏睡有多久了?城主大人为何突然昏睡?”
夕轻愿走过来,说:“回姑娘,城主大人已经昏睡了五日了,从初一那日开始昏睡至今。城主大人年前一直忙着城中之事,并没有什么异常,守岁之后,城主大人说去休息两个时辰,谁知,竟一睡不起。”
澈澧问道:“城主大人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异,而你们也没有发现吗?”
夕轻愿听得此话,很是内疚地说:“没。。。没有。”
澈澧也不愿为难她,继续问道:“你们发现城主大人昏睡不醒之后,没有调查吗?”
夕轻愿面上失落愧疚之色甚浓,说道:“调查过,城主这几日的行为,和什么人接触,有没有受伤,以及用过的碗筷杯勺,全都调查过了,我们。。。还是没有发现,姑娘若是想检查,待会儿轻愿带姑娘去检查便是。”
澈澧点点头,再问道:“城主大人昏迷之后,你们应该派人诊治过吧,这几日服过什么药,都用了什么法子?”
夕轻愿答道:“用过一些药,也针灸过,内力调息过,没什么大用,城主大人,始终未曾苏醒。”夕轻愿边说边看了昏迷的林涯几眼,伤心之情溢于言表。
澈澧又诊了诊林涯的脉,翻了翻林涯的眼皮,说道:“要让城主醒过来,倒是不难。”
夕轻愿惊喜道:“真的么?”
澈澧道:“我还没有说完。但眼下,不可贸贸然强行让城主大人苏醒,只怕会加重病情。城主大人内力深厚,外表看来,他能如此平静,必然是他自己维护的。要治好城主大人,最重要的事情是查清楚病因,对症下药,可城主大人已经昏迷了五日,只怕城主大人自己会维持不住了。”
夕轻愿惊吓道:“那。。。怎么办才好?”说着,夕轻愿竟跪下了,“求姑娘救救城主大人。”
这几日给林涯看病的人总是摇头又摇头,然后给个方子,可是熬出来的药林涯根本就喝不进去。而不愿离去的那几人,除了等消息的,就是浑水摸鱼的,能真正帮到林涯的寥寥无几。
而此时,夕轻愿觉得,面前的这位小姑娘,虽然年纪不大,但不像是空口白话。一时间,澈澧成了夕轻愿心中的一丝希望。
澈澧治病一向尽心,当即道:“你别跪我,我会尽力的。”
乘风上前为澈澧补充,“城主大人福泽深厚,夕姑娘别过于忧心了,当心伤着自己。”
澈澧不懂得说场面话,一向是乘风帮她说的,澈澧都已经习惯了。
夕轻愿当然也看得出,跟着澈澧一起来的四名男子,都不是普通人,本以为他们桀骜难驯,没想到乘风说起话来,如此和驯。夕轻愿稳住情绪,低声道:“谢公子。”
澈澧走出房门之前,对夕轻愿说道:“其他看病的人开什么方子,要怎么做,我不管,但你,别再让城主大人胡乱服什么药了,其他不靠谱的方法,你也尽量拦着。我会尽快回来的。”
夕轻愿应了声“是”,她其实还想问问澈澧打算如何救治林涯,可是澈澧已经走了。
澈澧走到没有外人的地方,坐下来歇歇。
乘风瞧她眉头皱得紧,知道这病让她也觉得棘手,便说:“查不出病因吗?”
澈澧揉揉脑袋,迷糊地“嗯”了一声。
究竟如何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给林涯输入两股如此强劲的真气呢?林涯必然是被人下了药,才会导致脉象紊乱,但又不像是中毒。
可见那人怕被人发现,不敢下毒,那人的盘算应当就是让林涯自身的真气耗竭而死,可他大概没料到林涯能坚持这么久吧。
就算那人能等,也没有想到,会冒出一个澈澧。
虽然澈澧想得脑袋都疼了,也想不出缘由,此时却也没时间去调查了,还是先控制林涯的病情吧。
澈澧原本拜托则文则晏把恋奇香从四方院中拿来,但那恋奇香被澈澧放在卧房中,则文和则晏恐怕不好进去,也未必能找到。故而澈澧打算还是自己回去一趟。
乘风知道时间紧促,澈澧还要熬各种药,便对她说:“我去拿吧。”
澈澧当然同意,告诉他在哪个抽屉里,用什么瓶子装着的。
乘风走后,澈澧便去了城主府上的药房,倒也有几味珍稀的草药,可澈澧能用上的不多。
澈澧需要的是调息的奇药,恋奇香自然是神药,可是还不够,还需要辅助。
澈澧想起了千澧草。其实,千澧草是此时最需要的药了。
离开襄城时,澈澧拿千澧草做了一些药丸,也随身带了些。
可这一路走来,用去不少,此时只怕不够用了。
澈澧记得医书上记载过,在北方,生长着一种冬弥花,世上很少有人知道这种花也是可以治病的。让人去取来倒是不难,只是时间有限,何况,将冬弥花的花液熬出来也需要不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