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夜未昔》凉风依旧

4、封面风波

　　“苏矢，你为什么要回来？”
　　“苏矢，这里没有人想念你。更没有人希望你回来。”

　　一整夜都没有睡好。脑子里不停的重复着季未的话。不是没有想过他会恨我，也不是没有心理准备去面对他的冷嘲热讽。只是，真正发生的时候，还是无法假装冷静。
　　眼睁睁的看着天亮，感受到有人进入房间。
　　“醒了？”是原夜昔。
　　“嗯。昨晚没回来？”
　　“回来的太晚，怕影响你，就在书房睡了。”
　　“……”我没有回腔。
　　“昨晚睡得好吗？”也许注意到了我的黑眼圈，他关心的问。
　　不想要对方担心，还是说了谎，“还不错。”
　　我知道，就算他不信，也不会再去过多的质问什么。
　　“好吧，那赶快起床。今天我送你去上班。”原夜昔把我抱到卫生间，督促我刷牙洗脸。
　　一边刷牙，一边走到厨房，问正在煎蛋的他，“你买的车到了吗？”
　　“昨天到的。宝贝，你将是第一个搭顺风车的人。”
　　原夜昔托人在德国买的BMW－M3，支付了甚至比车还多的税费运过来的。这种车在末城也有买，只是没有他喜欢的颜色。
　　原夜昔对车，有种执著，像对待女人一样。
　　我记得他曾说过，追求女人和买车大同小异，就算再困难、再麻烦，也必须要得到最好的。值得庆幸的是，他换女人的速度并没有换车那么快。

　　车在快到杂志社的十字路口停了下来。不希望被同事们看到这一幕。原夜昔表示理解，也没多说什么就疾驰而去了。
　　和原夜昔的恋爱方式，周遭的人一直认为是不可思议的。
　　给对方充分的自由，谁也不黏谁，互相都有私密的空间。即使在所谓的热恋期，也并没有像其他恋人那样，整天腻在一起。
　　在英国的时候，和女朋友们去夜店狂欢。女人们的男朋友、老公不停的打电话催她们回家，像追债鬼一样围绕在她们身边。原夜昔从来不会。相反，我也不会打电话追查他的行踪。
　　通常的情况是，我在这家夜店玩，他在另一家夜店喝酒。
　　只是在差不多的时间，回家。说着彼此一天遇到的新鲜事，像好朋友一样。
　　正因为这样的相处模式，才能一起走过了7个春夏秋冬吧。

　　到杂志社后，椅子还没坐热就接到总编的电话。估计是要谈封面的事。
　　“总编，您找我。”
　　总编紧绷着脸，瞪着我，发出严厉的声音，“小苏，我知道季未那件事很棘手。以前我们和他洽谈的也不怎么成功。但起码，关系不至于太僵硬。可是你这次呢，我刚刚收到消息，季未已经决定为《女性周刊》拍摄封面了。你来之前就应该知道，《女性周刊》一向是我们社的死对头。”
　　“总编，季未有选择的权力。在和他的经纪人商谈中，我不认为我有什么不得当的言语与举动。”尽管知道解释是多余的事，但还是想为自己辩护。
　　“苏矢，人家季未刚才还打电话说，你对他很冷淡。所以，他才不得已和《女性周刊》合作的。你还在这里狡辩？”
　　幸好，总编办公室隔音效果不错。不然，就要让人看笑话了。
　　在心里冷笑，不作声。既然，季未都这么说了，在解释就是多此一举的事了。
　　“算了，算了。本来也没指望你能说服季未。你先出去吧。”多善解人意的总编。

　　一天都坐立不安，越想越不对劲。
　　拿起包，匆忙的走出杂志社。完全不理会身后同事的喊声。
　　来到LEVEL，气冲冲的找到了唐惠风。压着火，再三请求，终于见到了罪魁祸首。
　　门刚开开，便起身质问，“季未，你太过分了。以前的事我再怎样对不起你，你也不应该公私不分。”
　　相对于一脸怒气的我，当事人却翘着二郎腿，一副该我何事的样子，从容的表明自己的态度，“苏小姐，我想你误会了。你怎么能说我公私不分啊。我和我的经纪人可是考虑了很久，才接下《女性周刊》这个案子的。当然，没有和贵社合作，我很抱歉。”
　　我攥紧拳头，“季未，我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好！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没有你，我们《公主帮》的销量也会超过《女性周刊》。”
　　不给他回话的机会，摔门而去。
　　进电梯的那会，已经在懊恼自己的鲁莽了。我确实被气坏了，不然，向来冷静的我，怎会像初来乍到的职场新人般冲动。
　　现在，我拿什么去与《女性周刊》竞争。即使回来没几个星期，还是很了解季未现在受欢迎的程度啊。

　　看看表，已经是快下班的时间。决定不再会杂志社，独自一人去了一家很有情调的咖啡店。
　　点了杯卡布奇诺，看着窗外来来往往，匆匆忙忙的行人。
　　旁边的一桌，四五个穿着高级，貌似公司高级主管的女人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什么。

　　女A:“听说，原氏的大公子来我们末城了。”
　　女B:“你也知道了？好像是放弃了家族事业，来末城打拼自己的。”
　　女C:“开了家律师行。就在我们公司那个大厦。一来就打赢了邵氏纠缠多年的商业诈骗案。厉害的男人。”
　　女B:“哈哈。这样说的话，你们大厦的女人是有眼福了啊。说说，是不是传说中的那样完美？”
　　女D：“性格就不知道了。但是，长相嘛，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工作实力也是没得说。”
　　女C:“对对对！要长相有长相，要能力有能力。性格应该还不错吧。看他见谁都挺温和的。”

　　…………

　　听着听着，心情竟好了些。
　　原来，原夜昔还这么出名。以前怎么没发现。
　　等等。原夜昔？脑子里突然闪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应该。应该能行得通吧。

　　这个晚上，对他特别的好。
　　做他最喜欢的晚饭。亲自磨咖啡泡给他。帮他按摩。
　　在一切讨好快要结束时，有人终于忍不住了，“好了。你今晚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是为了什么？”不得不佩服的洞察力。
　　把总编交待的任务讲了一遍。当然，忽略季未那段。
　　“所以，我想，你能不能帮我们拍次封面。”环住他的颈，脸贴着脸。必要时候，使出美人计。
　　原夜昔松开我，很少对我用严肃的语气说，“苏，你知道的。”他从不接受任何杂志采访。
　　我有些委屈的反驳，“可是……”
　　“苏！”他打断我，“如果可以，我一定会帮你。你的要求我从不会拒绝。只是这次不行，我不能让他们找到我，这点你应该很清楚。”
　　都忘了他的无奈。“好吧。我知道我的要求太过分。不勉强你。”
　　又是一整晚的失眠。他早已睡下。一个人开了瓶红酒，坐在沙发上一杯接一杯的喝。竟没有醉，自己什么时候酒量这么好了。
　　早上用大量的香水去掩饰酒气，他送我上班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闻到。

　　接近中午的时候，总编又把我叫到了办公室。
　　“小苏，坐！”态度难得的好。
　　“总编，找我有什么事？”
　　“你这孩子做事也太保密了吧。难怪不去搭理季未。原来想到更好的人选。”
　　更好的人选？难道？
　　“呵。。刚才原先生的秘书打电话来说，让我们准备一下。这个星期，他只有今天下午才有空。这样好了，下午你和Peter一起去。”
　　果然，原夜昔还是答应了我无理的要求。
　　“是。我会努力的总编。”怎么办？真的要拍他吗？
　　“小苏啊，没看出来，你本事还不小。原夜昔这样的大人物都能搞定。我听说，他以前在英国的时候，都不接受媒体采访的。”

　　下午去了原夜昔的律师行。这是第一次去他工作的地方，这样的情况还真有些好笑。一同前去的摄影师Peter是个活泼开朗的大男孩，平日在社里就很受女孩的欢迎。交往起来，果然很轻松。
　　“您好，我们是杂志社的。和原律师有约。”
　　“是。请两位这边来。原总在开会，请稍等。”
　　办公室很符合他的风格。简单、大方，墙上还挂着我送他的壁画。
　　5分钟后，他就回到办公室。开始了拍摄。
　　“原总，我想您是否可以换一件衣服？穿西服太正式。毕竟，我们这是时尚杂志。”Peter极专业的提出建议。
　　原夜昔皱了皱眉，又看看我。我看得出他的不满。
　　“Peter，不用这么麻烦了。就这样照吧。”我试图调节双方。
　　“可是，苏，你也知道我们杂志的style啊。”Peter坚持。
　　“苏小姐，就听摄影师的吧。两位等我一下。”说完，走到办公室里面的房间。
　　出来的时候，换了一套BURBERRY的休闲衣。头发因为换衣服的缘故有些凌乱。他自己应该不知道，我和Peter很有默契的选择不说。不是故意使坏，而是，真的真的很好看。完全不像他工作时有板有眼的装扮，仿佛回到了7年前。7年前，苏矢刚认识的那个原夜昔。
　　我看着两个男人的互动。原夜昔是很好的拍摄对象，Peter是技术高超的摄影师。拍摄的比想象中的要顺利，寒暄完后，和Peter一起回去。
　　途中，Peter还称赞原夜昔不做模特是娱乐界的损失。我没有告诉他，原夜昔没有进入家族企业是金融界的损失。而原夜昔选择做律师，则是法律界的财富。
　　回到杂志社，Peter将照片稍微修了修，就拿去洗了。要下班的时候，照片洗了出来。就算是与他相处了7年的我，都被他的俊美所震惊。
　　乱乱的发恰到好处的遮住了半只眼睛，黑色外衣衬托出他奶白色的皮肤，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射进房间，整个氛围是那样柔和。加之，四分之一的英伦血统，高贵而性感。甚至还有些神秘的感觉。
　　就是这样一张照片，就连杂志社见惯了帅哥靓女的编辑们都为之惊叹。每个人都惊讶于原氏接班人的美貌。
　　大家还在讨论的时候，原夜昔来了电话。找了个角落接起来。
　　“喂”
　　“是我。照片还ok吗？”
　　“嗯。很惊艳。杂志社的人都看呆了。”顿了顿又说道，“昔，谢谢你。”
　　“你开心就好。”
　　“谢谢你。可是，你没关系吗？不怕，他……”我有些担心。
　　“没事。末城和英国相隔那么远。一本小杂志，他不会发现。你放心好了。”
　　希望如此。

　　几天后，杂志出版了。
　　反映比想象中的还好。
　　本来只是期待那些了解原夜昔的白领购买。谁知道一些小女生以为是新出道的男明星，长得又那么诱人，也纷纷争抢。
　　意外地，突破了杂志这些年来的销售记录。
　　季未，胜利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