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3 ...
-
等待。
有了等，才有了期待。
沈凉炙降下车窗，看着车窗外的落叶。
不知不觉等了一夜。
确切的说，他等了她两个月。
漫长的等待里带了一丝久违的期待和心悸。
直到。
车外传来零碎的脚步声，和黑暗中突然的出现烟蒂火星。
沈凉炙开车灯，把远光灯打向正面走过来的人。
许是沉浸在黑暗里太久，就连坐在车内的沈凉炙自己都不太习惯这个强度的光线。
对方更是觉得刺眼。
只见她抬手挡住眼睛，显然还没适应这样的光线。
沈凉炙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没认错人。
他从车上下来，倚着车门站着。
远光灯太刺眼。
逆着光，她看不清路。
晃了几步路，光线太过刺眼，她索性避开光束。
一直绕到车边，他才能看见那道颀长的身影。
她又侧着头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认出他来。
看清是他后，她低下头笑了笑，那笑容里竟有几分莞尔娇羞。
她今天的打扮难得地安分，只是简单的衬衫搭配黑色小西装，修身的小脚裤显得两条腿又细又长，明明是看腻了的OL穿搭，她却穿出与众不同的味道，尤其是那头海藻般的长发，在她低头笑的时候随风飘起，竟有几分风姿绰约的感觉。
待她走近了些，他才明白那股子娇羞是因为啥。
喝了酒了。
酒味夹杂着烟草味传来，沈凉炙眉头微蹙。
她嗤嗤笑着，扭着凌乱的步伐钻进他怀里，熟稔得仿佛多年的恋人。
不知是否酒精作祟，她不似之前那般冷淡疏离。
此刻的她，温柔，多情，亲昵，却没有轻浮。
叫人感觉很舒服。
就像是。
“你终于来了。”她靠在他怀里，轻轻呢喃，像是在撒娇，本就低沉哑谜的声线又被压低了音量，这声音更让人沉迷，也打断了沈凉炙的胡思乱想。
她的手环抱着他的腰，整个人的力气都倾覆在他身上。
“把烟扔了。”他低头在她耳边说道。
霸道又让人心软的口吻。
闻言，她轻笑了一声，却真的听话地把烟头扔了，然后环抱住他劲瘦的腰身，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衣领，憨笑着。
又做作又可爱。
沈凉炙的态度也跟着柔软了几分，“原来你喜欢欲擒故纵。”
“才不呢，我是为了私仇。”
沈凉炙伸手绕过她的后背，握住她单薄的肩头，将她与自己稍稍分离开来，然后问道，“要是我没能发现呢？”
她没有再嘴硬，而是歪着头认真思考了一下，“那我就再想想别的办法。”
沈凉炙短促地笑了，口吻温柔，“那欠我的音乐会怎么办？”
“这就心疼了？”沈南絮没有一丝惭愧。
“嗯。”
“行，我赔。”她摇晃着从他怀里彻底抽身出来，撩了撩额前的刘海，边后退边走，“来，跟我来。”
似乎喝了不少，脚步都有点癫。
沈凉炙握住她的手臂，“小心身后。”
他的力度不小，她的身子晃了晃。
稳住以后，沈凉炙握住的手还是没有松开，“好好走路。”
“不要。”她吐了吐舌头，却没有甩开沈凉炙，而是借着手臂上的那股逑劲的力道继续后退走路。
他耐心地帮她看着后方。
他的手像是控制方向的舵。
好不容易习惯了这样的行走方式，她却突然转过身跑去前头，沈凉炙看着突然落空的手，有点猝不及防。
喝了酒以后，幼稚得像个小孩。
沈凉炙无言，像之前一样跟在她身后走。
只不过那一次是朝着黑暗走，这一次是朝着光亮走。
她的脚步还是缓缓的，漫不经心，像极了她唱歌的样子。
细细的鞋跟踩在石子路上，发出细碎又短促的声音。
他踩着她的影子，她走得慢，他步子大，走得更慢了。
然后。
她故意顿住脚步。
咫尺之距，他没有停住脚步，而是直直撞了上去。
他站定在她身后，宽厚的胸紧贴着她的背，替她挡住了来自身后的风。
寒风吹来，吹散了她身上的味道，烟味淡了，酒味却重了一点。
她侧过头，用余光看向身后。
他低下头，问她，“怎么，风太大走不动？”
玩笑里带了一丝嘲讽，他在提醒她的做作。
“不是，试试硬度。”
“……”沈凉炙从她身后走出来，与她并行。
“不经逗。”
“嗯。”他的口吻冷冷的。
她转头看他，半笑半试探，“那可怎么办，我改不了。”
沈凉炙再不看她，插着口袋继续走自己的。
这脾气。
沈南絮低头轻声笑了。
走了有一段，沈凉炙这才发现这里还有一个停车场，“怎么不停楼下去。”
“里面车道窄，进出都不方便。”她推沈凉炙去副驾坐着，“上车。”
“你喝酒了。”
“我又不开。”说着，她便自己钻进了车里。
沈凉炙脱下西装外套，上车。
如他所料，她在车上换了慕云山的CD。
那场被她放了鸽子的音乐会。
在这样幽僻的地方，听着悠扬轻柔的西洋乐，睁眼便可以看到天窗外的星空，夜色朦胧，风柔云清，静谧安逸，意境甚美。
他闭上眼，认真聆听。
车上音响还是不错的，至少他的耳朵没有挑剔。
一曲半的时间，她便借着醉意爬上了他的肩头。
他睁开眼看她，中控屏幕的灯光刚刚好，可以看清她此刻狡黠的笑颜。
她刚喝过酒，脸颊红扑扑的，笑起来，那双生性妩媚的眸子像是被星星点缀过一般烁亮，眼角的那颗泪痣更似多情。
她双手攀在他的右边肩头上，蜿蜒着爬向副驾。
沈凉炙蹙了蹙眉头，“这姿势不难受吗？”
“难受啊。”她的双眼狭长而魅，此刻半是迷离半是蛊惑地瞅着他，意思再明显不过。
她半环住他的脖子，在等他配合。
两人对峙许久。
“闹！”她软糯地撒娇道。
沈凉炙终于动容，伸手把她捞来跨坐在自己腿上，“现在呢。”
“更难受了。”她埋怨道，这裤子面料是不可延展的，版型又做得刚刚好，她压根坐不下去，只能跪在他腿边的座椅上。
她低头也不是，弯腰也不是。
沈凉炙就这样冷眼旁观她的窘迫。
她索性就直接越过他，将头抵住他身后的座椅枕靠。
挨得太近了。
呼吸之间。
沈凉炙愣了愣，没动。
然后，他感觉椅背在动。
他侧头看座椅旁的那只纤纤细手，正偷偷地将座椅的倾斜度缓缓往后推。
她的重量一点点传递给他。
沈凉炙有点分神。
座椅还在往后靠。
直至，她失去重心，完全趴在他身上。
她趴在他颈边，转过头轻声问他，“好香，是什么香水？”
“定制香。”
他伸手将她的小脑袋按住，以防她再乱动。
然而她却清楚地听见他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她暗暗笑了。
笑声短促而狡猾。
她叫他，“凉炙……”
沈凉炙挑了挑眉，很少有人敢这么直呼其名。
“凉炙，”她反复呢喃道，“明明是个知冷知热的名字，主人却是个油盐不进的木头人。”
“……”沈凉炙笑了，有点无奈。
沈凉炙的手从她的后脑勺滑至背后，她很瘦，他的指腹滑过她的蝴蝶骨，然后停住了，轻轻拍了拍，像哄小孩一样，“你呢，你叫什么？”
“沈南絮。”她顿了顿，“南方的南，柳絮的絮。”
“街南绿树春绕絮。”
“你知道这个？”沈南絮有点意外，她的名字出自晏几道的《单相思》。
“嗯，好听。”
许久，他都没有动作。
沈南絮愣了愣，半抬头偷偷看他。
“乖，这是音乐会。”他拍了拍她的背，“不可以吵到别人。”
沈南絮这才听出他的意思，刚想爬起来，却被他的臂弯禁锢得死死的。
“喂，谁这么听音乐会的！”
“就许你耍我，不许我闹闹脾气的？”
沈南絮之前音乐放他鸽子确实有意为之，心虚便噤了声，许久，才弱弱道，“这么趴着不舒服。”
他的手挪了挪位置，把椅背推上来了一点。
不巧，位置有点刚刚好。
原来，也不是真的柳下惠。
沈南絮笑了一声，似乎在嘲笑他的假正经。
他也不解释，“高兴了？”
沈南絮笑了起来。
沈凉炙夸她，“不过，这音乐会确实比原版好。”
沈南絮扭头，与他侧低下的头紧紧挨着。
四目相对，他的眼眸黑黢黢的，很深邃。
像是有一股引力，在拉拽着她的理智。
这男人的眼神有毒。
她猛地坐了起来。
“砰”的一声。
脑子却没有撞到车顶棚，而是闷闷撞在了他的手心里。
沈南絮低头看着他，脸突然热起来。
这男人太会了。
沈凉炙放下手，有条不紊地把原先的西装外套套在她身上，细致，小心，体贴。
沈南絮定定地坐着。
沈凉炙继续替她整理衣领，趁着沈南絮发呆的时候，他突然一用力，抓着衣领把她拉了下来。
她猝不及防，因为惊慌，红唇微张，他迅速以吻缄口。
一反刚才的冷淡，这个吻热情浓烈。
她的唇上是淡淡的烟草味，夹杂着些许酒精。
他素来讨厌这些味道，却不排斥她的气息。
当他准备开始唇齿缠绵的时候，她却伸手抵开了他。
被拒绝的沈凉炙抬头看她，不急不躁，没有想象中的迫切，也没有被打断的不耐，他只是轻轻一笑，松开了她外披的衣领。
温柔，冷静。
且不意外她的慌乱。
挫败感袭来，沈南絮红唇微勾，微笑道，“一曲终，音乐会结束。”
沈凉炙把椅子往后退到最后，然后开了车门，方便沈南絮从他身上下来。
沈南絮从副驾下车。
他也跟着下来了。
“音乐会还你了，我们两不相欠。”
一语双关。
沈南絮伸手就要甩开身上盖着的外套，他却顺着她的脖子，从后面一把抓住了她的领口，“外面风大，别着凉。”
他的手环绕过她的脖子，她整个身子都被他变相禁锢着，很不自在。
“好，那就不还了。”
还是一语双关。
可沈凉炙还是没多大反应，只是跟着沈南絮走。
“你不用送我。”
“我车在里面，顺路。”
“哦！”沈南絮清楚，这个沈凉炙不好搞。
-
路上，秦秘书来电。
沈凉炙把声音调到最低才接。
“沈总，现在方便说话吗？您下午让我查的人已经查到了。”
沈凉炙面不改色，“发我邮箱。”
“好的。”
电话挂了。
那边却转过身来了。
“沈总？”
沈凉炙楞了一下，不确定那样的音量听不听得见。
“果然气派。”
沈凉炙侧过头看她，“怎么？”
沈南絮轻轻一笑，“没事，就觉得挺好听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