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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他国埋忠骨 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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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在这时恍惚中又有一道剑光劈来,撞上南宫珺的剑“叮叮”一声铮鸣,闪过一道刺目的光华,眼前南宫珺的手一抖,长剑微微偏了个角度划过她的耳边堪堪凌空劈断了她耳边是一缕长发,惊得语棠几乎魂飞天外。
不带反应过来,一股大力将她生生撞开几步,踉踉跄跄地退后几步站稳身子,语棠惊魂未定之际,便看见大雨中有浑身裹着黑衣的身影沉声一喝,“你若死了,谁替他报仇!
”说着片刻身手利落地将一把剑凌空抛来一把长剑道:“接剑!”
语棠仿佛被一声惊醒,顿时懊悔不已,是的,自己死倒是罢了,要是落入南宫手中只怕会害了父皇,害了繁成一族!拼得一死一战,这才该是繁成公主该做的不是吗。
心中主意打定,语棠这才望去救自己的是一个玄色衣裾劲装,带着半截铁面具的人,此刻正与江璟缠斗上了。周遭不知几时来了一行黑衣人,长相均是陌生得很的。此刻依然缠斗上了天宸的诸人。
语棠握着剑柄的的指节有些发白,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一道闪电划过映得诸人面目狰狞,紧接着“轰”的一声雷声。想起徐进的死,她目光犀利地一扫,迅速找到了余通的下落,顿时目光闪过一红,当下毫不迟疑地持着剑拼了命地向他劈去。
这一击,却似拼命。
余通原本在缠斗一个黑衣人,此刻见状慌忙持刀一格,“叮”的一声,他只觉得手腕发麻急忙退后缓冲,待稳住身形时语棠再次出击。
只是这次一旁的南宫衍已上来助阵,他只是将语棠的攻势阻了阻,余通便得空,没有了慌乱,倒是已然窥出了语棠的想法,当下早有防范再次扑上去,语棠浑然未觉,已然没有机会在杀得了他了,只是此刻的她脑子混乱,见南宫衍来掠阵便一转方向缠住了对方。
此刻两个人,莫说两个,便是一个她也杀不了了,不尽杀不了,如不是她一股子拼命的打法,只怕早就败下阵来,虽说未败却是一路险境环生。
就在余通再次出剑劈来的,语棠微微咬牙,身后一只手突然将她用力一拉,她倏然被拉退了,眼前刀剑落空,语棠直到身后人教他避开了刀剑无眼,拖着剑便又要飞身上去厮杀。
岂料身后那只手突然紧紧扣着她的手臂,语棠大急,回身将重重他一推,却没有推开,便慌忙道了句“让我杀了他!”用力挣了挣便又要挥剑前去。
却是那只手猛然发力,她一退后便落入面具男子怀着,紧接着耳边一个声音温声道:“时不利我,报仇不争一时,他日有的是机会!先走!”说着一手在她腰上一扶,使力将她往外面一送,堪抗将她抛向墙头。
原本挣扎的语棠在听到那就话后顿时灵台一转清明,缓缓喘了一口气便已经站在墙上了,只是缓了片刻,随着南宫珺的一声“抓住她”大喝,几把剑同时刺到。
南宫衍剑走龙蛇,余通没有花架子,却一剑重逾千钧,硬接不下,更何况还有江璟的擒拿手,已经嚷嚷不休的南宫珺气败坏的冲上来。
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却是那带着面具的男子微微沉吟片刻,猛然抬手凌空一掌劈来,抢在所有刀剑之前劈在语棠身上,语棠猝不及防,身子向后一仰,甚至来不及惊呼一声便毫无预兆地向外面栽下了墙头。
没有预料中的疼痛,直到双脚落地,语棠才发觉原来外面有黑衣人在千钧一发扑上来接住了自己,不及多问便听对方开口:“可还能走?”
语棠点点头,他便一手拉着语棠迅速往巷子中掠去,语棠心中诸多疑惑,比如,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他们又是谁?可一时半会却不知道该先问什么,最后只好道:“你是谁?你们到底是谁?”
他微微一顿,回头看了语棠一眼,边走边道:“在下星河,奉公子命守在外面,公主还是先随我走吧!”说完便噤声不语。
语棠大致知道他是不得多说,也不再问,任他拉着飞快地掠进巷子深处。阴沉的天色越发黯淡下来,狭隘的巷子雨滴的声音,以及远处传来熙熙攘攘的人声脚步,几分肃杀的紧迫压抑得语棠再也开不得口,原本歇息片刻的的心又继续提了起来。
才过了两条巷子时,原本走在身边的人突然“嗯”地闷哼一声,身子一滞极不协调地往前面倒去,“嘭”的一声落地。
“哎,你——”语棠刚开口,下一刻,一只手打身后将她一拉,撞到什么边缘,紧接着眼前一黑,一道帘子落了下来,突然的不适应看不清楚其中景物,语棠惊慌地甩开便要跳开身子,谁知道这一跳,却被一只手压制着动弹不得,不经意落入一个温暖的怀中,左右轻轻晃动与外面粼粼的轮子声预示着此刻自己被人挟着马车之中,语棠惊呼一声挣脱不开,附身张口便咬。
“语棠,是我!”黑暗中一个熟悉的声音,清晰温和的嗓音带着宠溺与无奈一叹,可是听在语棠耳中,却恍然如梦的错觉,只觉得此刻他的声音仿佛天籁之声,她死死地盯着
黑暗中逐渐清晰起来才容颜,愣愣地望着一时竟然失了神,不过朝夕,身边的人背弃,死别,逃亡,到如今,竟然会在这里遇上他、竟然在这样的时候遇上他,一时之间所有的辛酸与委屈齐齐涌上心头来,只是这么望着还未开口,她泪便落了。
不可置信地试探着唤了一声,伸手将掩在脸上的血迹斑斑的面纱一把撤下,带着隐隐颤音,“月、月大哥——”
他重重一叹,心中眼中满是自责与无奈,遂一手将一将干净的衣服裹住她湿透的浑身,转而将她一把拉进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肩膀道:“是我不好,是我没有早一些找到你!”
他的话一出口,语棠再也忍不住了,毕竟年不过十七,虽然少年老成,却从想过有朝一日这些身边的人会惨死在自己眼前。初逢这样的变故令她有些不能自已,尤其是想到徐进死在自己眼前的情景,顿时眼泪流的更凶了,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是我不该回来的,我回来,反倒是害了徐大哥,害了连云骑——”
月东明怜惜地将她搂得越发紧,紧紧蹙着的眉心心疼得拍了拍她的肩膀,边安慰道:“他们必定不会怪你,落在天宸手中终是免不了一死殉国,这与你来不来,都会是如此的,语棠。”
且说如归客栈中的打斗在语棠离去之后便告一段落,天宸众人追出巷子中除了一个逃走的黑衣人竟然没有在看到第二人,找他们看来江语棠已经力竭,不可能走得那么快的,便立即下令搜索周遭民房,务必将尚舞公主找出来。
良久,语棠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这才记起刚才救了自己那个人,顿时失声问,“适才在望仙街,你可有伤了那个人?”
月东明摇头温声道:“你放心,只是片刻昏过去。”
语棠这才稍稍安下心来,立时又想到了什么,端坐着身子认真道“你这般带我去了府上,若是引得南宫瑾怀疑如何是好?岂不是会连累你?还有楚歌馆,他们要是见我不在,糟了!”说着,就要挣开月东明跳下马车。
月东明见状,慌忙将她按住,拉回身前微笑着道:“不会,我已早就遣人去了楚歌馆,交了重金给凤妈妈,只说瞧上了昀嫣姑娘,擅自接到府中去了,”江语棠微微一愣,却是没有再动,便又伸手替她将削断的一缕长发理了理,顺手搁在耳后,目光温柔如水,“再说,宸江花魁赛我曾去寻过你,料想没有人会质疑。”
语棠暗暗吃惊,他竟然会安排得这般妥帖,这样也好,这样一来,反正见过自己的人原就不多,索性留在月府,先做一阵子的楚歌馆的昀嫣再说,待城门解禁了再伺机逃出宸江,只有找上了凝碧或者阿瑛,那么这番境遇方会逆转过来。思及此稍稍安心,随即又想,适才在如归客栈,救了自己的铁面具人到底是谁呢?
待她将这个问题问出来的时候,身旁的月东明也是迷茫地摇了摇头,他虽说要救她,可是还没有还得及出手见她逃出来了,那么救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