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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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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晓棠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时光。吃饭、洗澡、亲吻、□□、睡去、醒来,每时每刻她都和楼英在一起。如果时间可以停伫,就请它停伫在楼英拥住她睡去的某一刻,不要再流逝。
可是时间总在流逝,分别总会到来的。
“楼英,2005年到了。”晓棠被楼英从背后圈住,伸手指着窗外的大街。“你看,新年的花车游行,真漂亮。”
“只有和你一起看才漂亮。”他吮了吮她的耳垂。
可是,新年的到来对我来说只代表着你要走了。晓棠努力抑制住眼泪,“楼英,给我讲讲英国吧,还有你的大学。”我想知道我爱的人要去的是什么样的地方。
楼英的身体突然有些僵硬,“没什么好说的。”
他也害怕离别吧。晓棠依偎进他的手臂,“说说嘛,比如你是什么大学的啊,大学在哪啊之类的。你都不知道,我最远去过杭州而已。”
沉默了一会儿,楼英用极温柔的语气在她耳边说:“我读的大学叫Essex,在离伦敦不远的Essex郡的Colchester镇,我读的专业是英国文学。还想知道什么?”
“英国怎么样?”
“不怎么样。一年到头很少有晴天,总是阴沉沉的。镇上建筑很老旧,人口很少,一到礼拜六礼拜天全镇的商店都关了,更冷清。大学里中国学生不多,我也不大合群,怎是觉得很压抑。”
那就不要去了!晓棠简直要脱口而出,可是,怎么可能?“那你会不会回来继承家业?”
“我那两个哥哥整天像防贼似的防着我,我怎么斗得过这两个在社会上闯荡了十几年的中年人?我也根本不想和他们争夺家里的事业,这要付出太多了,和他们俩斗得头破血流不说,以后的几十年都要食不下咽,睡不安寝,时时刻刻担心生意,我看不出这种日子有什么意思。”
“我也不想你过那样的生活。”
“我只想找一份适合我的工作,”他亲昵地贴近她的脸庞,“和我心爱的人结婚,生孩子。”
晓棠的心狂跳了起来,“楼英,你说真的吗?”
“真的。”他注视着她的眼睛说,“我用我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保证,我要你,做我的新娘。”
楼英的飞机是3号的,他终于要走了。晓棠竭尽全力地忍住眼泪,不能哭,不能让他担心。
“很想哭吗?眼眶一直红红的。”楼英轻柔地把她拉过来,搂在怀里。“我会回来的。”
“我哪里哭了。”眼泪已经沾湿了楼英的衬衣。
“我走了你怎么办?住哪里?工作呢?”
“今天下午你走了我就去租房子,我自己的衣服什么的让爸爸送出来,我是不会再回去的了。工作这么多天不去上班,肯定被炒了。再找一份好了。你别担心,我很强韧的,等下次你回来,我一定白白胖胖的。”
“这张卡留给你。”
“我不用。我自己一定行。再说,你也是用父母的钱。”
楼英看着她的眼睛,清澈得像一汪湖水。他深吸了一口气,紧紧地把她摁在自己怀里。“我的傻丫头。”
“楼英……”
“什么?”
“你到了英国,会不会……”她犹豫了半天才问出口,却被楼英打断。
“不会。我不会和晓芙再有什么瓜葛。”楼英用下巴在她头顶摩挲,“我已经心有所属。”
“可是是我抢了她男朋友。”晓棠幽幽叹息道。
“喜欢的就一定要得到。这是我的哲学,所以我不觉得你哪里不对。而且,她也未必多需要我,失去我,她很快会再找到一个。”
“才不用你安慰我!我又没自责。我是说,从小到大,终于在她面前扬眉吐气了!哈哈哈!”晓棠闷闷地笑出了声。
“死丫头!”他的既倔强又惹人怜爱的死丫头。他一个人的。
楼英走了。晓棠也再没回过家,工作也没着落,正在衣食无着的时候想起了谭冰。于是晓棠开始在谭冰的影楼做前台的接待工作,偶尔兼一下谭冰的模特。
“今天是情人节呢。”外面的街道仿佛都浸染了浪漫的气氛,到处是相拥的恋人,鲜艳的玫瑰,只有晓棠一个人支着下巴对着门外发呆。
“晓棠,我要回去陪老婆了,留你一个人看店可以吗?”谭冰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她。“要不你也早点下班吧。”
“好啊。你去吧。我一个人坚守到下班好了。”晓棠把头枕在胳膊上,有气无力地答道。
“那我走了,拜拜,你也好好享受情人节吧。”谭并狡猾地一笑,可惜侧着头的晓棠没有看到。
情人节。。英国现在也一定很热闹吧,大学里肯定也是一对一对的恋人。不知道楼英好不好。他走之后就没有音讯,楼英,你还记得我吗?
“小姐,你这样看店,店会被人搬空掉哦。”那熟悉的声音……晓棠像触电似的抬起头。只看见一大束玫瑰花挡住了她的眼睛。她已经忘记了呼吸。
“Happy Valentine's Day!”
“楼英!”
他移开玫瑰花,身体越过柜台,在晓棠的额头亲了一口。“对,是我。”
“啊——”晓棠尖叫着跑出柜台跳到他的身上,像八爪鱼一样缠住了他。
“腰啊我的腰……”楼英咧着嘴作痛苦状。“你是不是……一个月重了十几斤啊?”
“不管不管!就要缠住你!再也不放你!”晓棠对着他的脖子又啃又咬。
楼英放下玫瑰花,用双手紧紧抱住她。“我也不放你。”
“你还走吗?”晓棠扭过他的脸严肃地问。
“不走了。”
“那学位怎么办?”
“不要了。”
“为什么?!不是马上要读博了?干嘛不读完再回来?”
“博士毕业又要想方设法留在英国,哪天是个头。再说我也不喜欢英国,回去后居然一天也呆不下去,太郁闷了,所以办好休学就跑回来了。”
“是不是……为了我?”晓棠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是……啊……。你能不能下来再说……真的好重啊……”楼英呻吟着说。
“不能。”晓棠深深吻住了他。
夏子:
爱情是怎样来到人间的?
是灿烂的阳光那样?
是纷飞的繁花那样?
还是,
必须祈求上苍?
大宫:
爱情是像暴风雨那样来的。夏子,你和我都是无法抗拒的。
——《生死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