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沉香》柳舞楼台

8、第一卷 第七章 美人如玉（1）

　　长廊两边悬挂起各色轻柔的纱，波纹般随风飘荡，映着碧清的湖水，别有一番滋味；水榭上有不少丫鬟伺候，衣服崭新，长长的裙裾层层叠叠，裹着少女婀娜的身姿。
　　水映梅上了水榭，早有丫鬟上前，伏侍她上了扁舟。
　　小田穿着亮青的裙子，小脸玉白的，骄傲地看着水映梅，道：“小姐着这阵子太忙，没时间教训你，叫你自己好自为之，可不要乱了规矩。”
　　水映梅欢笑起来，就是偶尔这样的幼稚好笑的语言让她欲罢不能，“小田，你说咱家来了这么多气度不凡的公子，即便是公子们身边伺候的男侍也是好的；我不好生打扮了，该如何？”说完还摆出一副陶醉的样子，看看湖心巨大的平台，“你说你们小姐今天晚上要表演什么？我也好有准备啊！”
　　小田小嘴巴一撇，偏开头去，“我才不要告诉你的！小姐说老夫人连红和苏都指派给你了，怕的就是你出丑，你可别丢了水家的面子去！”
　　水映梅抬起手，衣袖如水般滑落，细微处反射水面的光华；水映梅嘴角含笑，远远看去，水长明正站在一艘大船上指挥奴仆，深青色的长衫，有几分挺拔。
　　水长明见了水映梅，指派人把船靠了过来，笑道：“梅妹妹今天好歹打扮起来了，真有几分姿彩了！”
　　水映梅见他憨笑的样子，自己也笑了，都这个时候了，哪个公子小姐不早早到了平台，仔细自己的服饰言行，偏他这个没心计的少爷，跑到外面和下人混一起了，还得意的样子；想是平时没有可做之事，今天好容易有了机会，也是满足万分。
　　“你还不过去，在这里做什么？”水映梅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再看他身上的长衫，虽然不失礼，但和那几个公子的华丽比起来却是落了下剩，撇嘴道：“如夫人没有给你准备好？”那女子向来是要出风头的，连带自己的子女也不忽略去了。
　　“母亲今日太忙，也顾不得许多了！妹妹还是快去，我再照看一下，刚才真是乱极了，让客人看了也不好！”
　　水映梅笑笑，撑船的人舵尾一转，向平台划去；
　　小田道：“也就二少爷好心理睬你！”
　　水映梅道：“小田也才十四岁罢！真是个傻姑娘！”说完起身，小船已靠了平台的阶梯处，水映梅一跨步就上去了，小田不甘愿地替她拉起裙角。
　　红迎上来，扶了水映梅。水映梅心中一乐，她又哪里虚弱去了？
　　“让老夫人看看去！”
　　巨大的平台上搭了几个台子，老夫人居左，正中的是门主及几位主客；
　　平台四周立了几跟柱子，顶端放了夜明珠，流水般的光芒，映照在水色长袍上，映得脸色如玉；老夫人招手，水映梅走过去。
　　“这打扮好！”老夫人赞叹一声，瞟一眼腰间的妖玉，点点头，“座下罢，贵客马上就到了！”
　　水长清斜斜看了水映梅的打扮，脸上有不满之色，在老夫人耳边说了几句；水映梅也没理睬，只管看远处的瀑布。
　　说话间，如夫人笑着上了台子，笑声清朗，听了心情也好，“老夫人，几位小姐来了！您看看，真真是不得了了！”
　　几位着彩衣的丫鬟簇拥着几位小姐上了台来，冷小姐着玉色长裙，长发披散，更显身长玉立；梅小姐是粉色轻纱，飘逸中有几分温厚；卫小姐大红，偏那红又显厚重，映她那朱唇粉脸，贵气十足了。
　　几位小姐问了老夫人安，老夫人安排了座位。水映梅座老夫人下手，卫小姐旁边。
　　卫小姐上下打量水映梅一番，笑道：“我就说梅妹妹不俗，果然是不一般的人物！”
　　水映梅笑一笑，客气话罢了。
　　如夫人招呼着下人上菜，指示各主事的丫鬟注意小姐们的要求，万万不要怠慢了去。
　　晚上的饭食更是金贵，哪样菜配哪样盘子都是极周到的。
　　水映梅笑道：“卫姐姐家里吃饭也是如此….细致？”
　　卫小姐抬头看看周围立满的丫头婆子，笑笑，“贵族嘛，要的总不过是个排场！”
　　“还以为各位姐姐修炼那么久，真到了走几步路也要人搀扶的地步！如若真是那样，映梅不修炼也就罢了！”
　　卫小姐细细打量水映梅的脸，没说什么；天色渐暗，那妖玉石也满满开始散发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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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了些话，总是无趣，老夫人叫了几个擅歌舞的丫头上来乐了一番；冷小姐眼皮也没有抬一下，只道：“今次来做客，也没好的谢礼，也就弹奏一曲，让老夫人品鉴！”说罢取了自己的琴就上场来了。
　　“她是心里不自在呢！中午见了老夫人的景瓷，不知难堪了多久，想是要出这一口气了！”卫小姐说，似乎是说给自己听，水映梅转头，甜甜一笑，“卫姐姐，你们平日里无事，也就忙这些？”
　　冷小姐的琴不一般，根根弦闪动丝丝银光，轻轻一拨，声音清脆通透！
　　冷小姐端坐，焚香，从容弹奏起来；水波样的光芒散开来，乐声轻柔却聚而不散，已然是得了三分真味。
　　绿玉也不过如此了，水映梅看立在老夫人身边的如夫人，冷冷地笑；如夫人抬眼一瞟，神情有些慌乱。
　　一曲弹完，冷小姐收了手，笑道：“老夫人听着还可入耳？”
　　老夫人点头，“我年轻的时候不如冷小姐这般轻灵，那时候老师说怎么弹便弹罢，少了几分灵气！”
　　冷小姐难得地笑了一笑，起身，“早听说水家有把名琴叫绿玉，不如今晚也见识一番！”
　　如夫人焦躁地扭动身子，水映梅看了好笑，不说话；老夫人摆手道：“水家都是些不懂琴的，早早被弄坏去了！让冷小姐笑话了！”
　　冷小姐似有不甘，刚想说什么，便有门主打发人来请，说是请了极好的杂耍团来演，要升台子过去看了；老夫人准了，那些家丁便打开了机关，高台缓缓移动，飞到主台边上。
　　几位公子立在高台边上望老夫人作揖，个个长身玉立，端的是耐看。
　　卫小姐撇嘴道：“也就那皮相好罢了，真娶了哪家小姐，那小姐怕是要吃亏的！”
　　水映梅笑笑，看看老夫人身边的水长清，正巴巴地看那三人立的地方。
　　“三位哥哥比女子还要好看！”水映梅天真道。
　　卫小姐笑，“你不知道京里的做派，那花枝招展的男子多了去；反倒是女子素净了许多！”
　　“怕是京里素净女子看多了，要到乡下来找找名花！”水映梅说说，坐着无趣，便跑台边去看那些匠人表演，也随众人笑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