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沉香》柳舞楼台

7、第一卷 第六章 温柔如到（2）

　　水映梅甩开烦人的小姐丫鬟，跑回自己的小院子，一路上只见人往湖中的平台上摆放物品，布置各种风雅之物。
　　小厨房的张妈忙得脚不沾地，还是偷空叫小丫头给水映梅送了一盘小点心来。水映梅坐在高高的假山上，吃着小点心，看下面忙碌的人，倒有几分趣味。
　　“梅妹妹真是自在！”一个白色的人影晃上假山，坐在水映梅旁边，顺手抓了块小点心。水映梅看了下，那修长的手，保养得宜的指甲，比女人还要漂亮。
　　映梅抬起头，一张大大的笑脸，“你是哪家的公子？”
　　卫公子夸张地苦着脸，“这么快就忘记我了？”
　　“你们三个，穿的衣服都差不多，走路都望着天了，我哪能认识啊？你住哪个院子？我就住这个小院子了！”水映梅往山后的小院子指了指，“你们来了真好啊！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卫公子笑起来，“你怎么没有上京念书？长清都念好几年了！”
　　“老夫人说我太小了！”水映梅笑一笑，不是年龄太小，是身体太小！
　　“看到那边没有？我住那个院子！里面的几杆竹子还不错的，有点意思！”卫公子将长长的衣摆铺在山石上，头发垂下来，随风轻摆。“梅公子就住你边上的那个梅花院；冷公子住得最远，他那人冷冰冰的，就喜欢冷清的，住最西边的溅玉轩！”
　　水映梅撇撇小嘴，“门主真舍得，不是说那溅玉谁也没资格住吗？”
　　“小丫头！”卫公子嘴角勾起笑容，又放下，“没想到今次来居然看不到你母亲了！”
　　水映梅扭头，卫公子如玉的脸居然满是神往，眼睛里有几分忧郁的样子；水映梅捏起一块小点心，点头道：“你这个年纪门主也差不多，是不是也仰慕过我的母亲？”
　　卫公子手抬高，长长的衣袖遮住面容，掩面而笑，拍拍她的头，不说话。
　　“你那样子，真象个女人！”水映梅甩开某人的手，望向远处的飞瀑，点点水珠溅起，阳光下五彩缤纷，一角阁楼从水雾中透出来，仿佛仙境，那是母亲一直想要的溅玉轩。
　　“小丫头，告诉哥哥，你想嫁个什么人？”
　　水映梅没好气地回瞪，“我还小，还要多参加一次瑞年的斋戒，急急忙忙地做什么？我就奇怪了，京里不是有更多贵族小姐吗？你们跑这乡下地方来做什么？”
　　卫公子继续掩面笑，那花枝招展的样子，分明就是个美女；长长的衣摆，长长的黑发，非常中性的打扮，看来京都的人审美水平的确和常人不一样，据说还有专门喜欢同性的贵族子弟，看卫公子的样子，也能了解几分了！
　　“小丫头，可别说我没提醒你啊，这次来的好公子多，你看上哪个都可以！要不要和卫哥哥四处转转？”卫公子说着就要拉水映梅的手，水映梅端起小点心，一闪身站在一棵树稍上，笑嘻嘻道：“卫哥哥，不是早说了嘛，男女有别啊！不过如果你能带我去那溅玉轩看看，就算拉！”
　　卫公子起身，“好啊！你下来！”说完张开双手，示意她跳下来。
　　水映梅这才发现，卫公子穿的是天蚕纱，阳光下微微闪银光又轻软无比，端的是美丽万分；真是个华丽的男人呐！
　　水映梅无奈地叹口气，这卫公子仿佛非常喜欢和人亲近的样子，不知道是真和蔼还是真阴险。
　　从长廊最西头写溅字的水榭出去是一条小路，路两边种满了凌霄花；据说在玉女峰顶才有生长，水青峰为了这一路的凌霄花，不知道埋了多少万年不化的冰雪在下面。
　　凌霄花没有香味，但是空气里依然有清凉的香味，水映梅转头看卫公子，“为什么你们身上都撒那么多的香粉？”
　　“梅妹妹不喜欢？”
　　“不喜欢，太浓了！”
　　说话间转过一块巨大的青石，一个玲珑的阁楼出现在眼前，耳边隐约有瀑布轰鸣的声音。
　　“卫公子来拉！”一个清甜的声音响起来，青衣的丫鬟走上来，微笑着招呼，看着水映梅的时候笑得更是甜蜜了，招呼身后的小丫头的泡茶拿点心。
　　“真不错，果然很好！”水映梅看看周围幽静的布局，巨大的青石下面是一个小小的亭子，有座有桌，很有气氛，“我就在这里坐坐，你自己进去吧！”
　　卫公子笑笑，走进院子正门。
　　水映梅坐在石下，一个小丫头端着茶水上来，道：“公子说了，如果梅小姐不想进去，就在这里稍坐，想吃什么尽管说的！”
　　水映梅微微挑动眉毛，她现在怎么好象是到了别人家里？这冷公子还真是自动自发地把这儿当成自己地方了。
　　“回你们公子，虽然没来过，好歹是在自己家里，不用他操心了！”这冷家人还真有点意思了，冷小姐喜欢用自己的餐具，冷公子喜欢当主人，不错！
　　坐了一会，也无趣味，起身便走了。
　　小丫头慌慌张张跑上来，“梅小姐，可是奴婢招待不周了？”
　　水映梅笑一笑，“没，四处走走，你忙你的！”
　　小丫头仿佛要哭出来的样子，大眼睛里水汪汪的，看得水映梅一阵感叹，这贵族家里连个小丫头都这般国色天香了。
　　“好了，就说我不喜欢这个院子，呆着不舒服，先走了！”水映梅甩甩衣袖，干脆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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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映梅嘻嘻哈哈进自己院子的时候，苏在院子里。水映梅头痛，这老夫人是怎么了？天天着人看着自己，她什么时候这么受宠了？她自己也不知道！
　　“梅小姐，小丫头们没伺候好？”
　　水映梅干笑两声，“没！我散漫惯了，吃完饭四处走走，消消食！”
　　“今晚上有宴会，所有人都要参加，我是来帮梅小姐打扮打扮的！梅小姐，还请快一点！”
　　水映梅看看天色，有点暗了！这一天的时间过得真快呢，刚吃完一顿饭，随便走一下就天黑了！
　　还好，今次没有那些大红大绿的衣服了，一件水色的长袍，边缘有些繁复的花纹，手感也不错。
　　“梅小姐真是个美人！”苏赞叹一声。
　　水映梅点点头，不否认；她那张脸，继承了母亲，没有谁会说不好的！
　　“梅小姐，老夫人交代了，今个晚上也不用其它的饰物了，把那妖玉戴上也就是了！”苏低着头轻轻交代。
　　水映梅愣一下，冷冷地笑，走到梳妆台前，翻出那翠绿的石头，挂在腰间。
　　苏点点头，整理一下水映梅长到腰际的黑发，“天色不早，我们走吧！”
　　水映梅走几步，突然转头问道：“老夫人本姓卫吧？”
　　“是！”苏答道。
　　“那这么说起来，水家也应该是梅家了？”水映梅的脸有几分冷，本就清淡的眸更是冷。
　　苏依然恭敬地低着头，水映梅看不到她的眼睛，道：“苏，你说，我这双手有什么用呢？”她抬起手，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因为长期修炼，双手骨节粗大，无数细小的伤痕，连卫公子一半的柔美也没有。“你们都低着头，都不说话，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又怕付出什么，这怎么可以呢？去给老夫人说说吧，这天下也没有那么好的事！我母亲把所有的东西都付出，也什么都没有得到！人也不能太贪心！”
　　苏的头更低，“是！”
　　水映梅走出小院子，母亲，这是不是就是你说的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