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沉香》柳舞楼台

5、第一卷 第四章 日绵绵（2）

　　不知道红是否给老夫人带的话让人理解错了，之后每天都会有不同的东西送进来，当然还有不同的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水映梅发现自己在这些老人面前完全没有地位，她们让自己干什么，自己就得做什么？
　　看看身上大红的衣衫，真象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不协调到了极点。
　　苏姿态端庄，仪态万千，正给水映梅示范大家闺秀应有的风度。
　　水映梅懒道：“苏，你教得很好，但我并不认为这实用！”
　　“梅小姐，你必须端正自己的态度！”苏的嗓音听起来非常舒服，“仪态是你个人修养，家族教养的所有体现；当然并不是要求你抛弃个人气质，只要是得体的，表现好了也是个人魅力！你要知道，良好的仪态和语言更容易让人接受并认同！”
　　“苏，你不觉得都成年了才学这个有点晚？而且清姐姐的礼仪并不怎么样，照样是大小姐拉！”水映梅笑着，“这未免有点敷衍！”
　　苏微微颔首，优美的颈部线条让人赞叹，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几百岁的老人了，“梅小姐，每个人礼仪的表现方式不同，清小姐的礼仪即使在其余人眼里是不合格的，但是，只要有一个人说合格了就是合格！”
　　水映梅脱下可笑的衣服，“苏，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只要有一个势力的人赞同，即使黑的也可以是白的！”
　　苏笑着点头，“既然如此，我们继续！”
　　水映梅狡猾道：“苏，看来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只要有势力的人赞同吧，既然如此，我不被赞同，学得再好也不被赞同，何苦逼迫自己？”
　　苏气结，半晌道：“看来梅小姐已经理解了，苏就告辞了！”说完领着几个自己的小丫头走了。水映梅看她旖旎的姿态，有些悠然想道，如此美丽的女子在这水家默默无闻了上百年，为的是什么？
　　水映梅丢下衣服，出院门。最西边的水榭，只一个“溅”字，站在此可看到远处的小瀑布，白练般挂在天边。
　　下人划着小舟在湖面忙碌，湖中央已经搭建一个巨大的平台。无数精致的竹器摆放在上面。
　　“梅妹妹，礼仪都学完了吗？”水长明跑过来，笑着摸额头的汗，“看到没有，那是我指挥搭建的，还不错吧？”说完沾沾自喜的样子。
　　水映梅侧坐在水榭边的木栏上，“长空哥哥忙不过来，叫你来监工的吧？”
　　水长明不好意思地笑：“我什么也不会，就帮他打下手了！”
　　说话间，一个小丫头飞快地跑过来，“明少爷，门主找你呢！啊，梅小姐也在，我就不用多跑一趟了！”
　　“什么事情？”
　　“贵客快到了，门主要大家赶紧去迎接，在主门！”小丫头满脸兴奋的样子。
　　“走吧！”水映梅跳下来就要走，小丫头期期艾艾道：“小姐，你就穿这样啊？”
　　水映梅上下打量一番，素净的白衣，乌黑的长发披散，发上簪了两朵时新的小花，很清爽！“有什么问题吗？”
　　“门主交代了，说是要正装！”小丫头认真道。
　　水映梅笑嘻嘻道：“这就是我的正装啊！”
　　“好了好了，你还不了解梅妹妹啊，随她吧！”水长明宽容道，“走吧，去看看是什么样的贵客，居然让父亲大费周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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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是接近主宅越看见下来来往匆忙，不少年轻的丫头嘻嘻笑着奔跑，各房管事的主妇更是严阵以待，花红柳绿晃得人头晕。
　　主门正对峰下的官道，老远就见路上一排排仪仗，看架势来的不是皇亲就是国戚。
　　水映梅把自己的小身子隐藏在人堆里，也没人在意她；老夫人周围自然是围满了女眷；她的父亲，水门主身边也是他那些亲爱的儿子们。一溜下人整整排列着，路中央是鲜红的地毯，干净地耀眼。
　　地毯的另一边，是着几个色彩衣服的贵客下人，看派头应该是几个家族了。几匹高头大马旁若无人的冲过来，红红的地毯上全是黑色的泥印子。
　　“好浪费哦！”水映梅感叹一声。
　　门主早率领他那一大家子冲上去迎接了，自然是一番“寒舍、荣幸”之类的话了。那几个男子看上去道还有几分风采。
　　紧随的是一顶顶色彩明艳的软轿，人还没到，香味就先随风飘过来了。几面大大的旌旗上书了“卫”“梅”“冷”等等字样。
　　水长清的小丫头小田挤在人堆里，看不到。
　　“你小姐没带你到前面去看啊？”水映梅好奇地问。
　　小田撇了撇可爱的小嘴巴，“怎么能到贵客面前去丢人啊！”
　　水映梅心中乐了，感情这小丫头也知道什么叫丢人那！
　　水门主仿佛是见了至亲之人，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了；还好老夫人见过大世面，让自己贴身的几个老人分别招呼各家的女眷，引领着进了大门，不然不知道还要在大门口堵多久。
　　那些京都里来的大小姐门，连轿门也没开一下，只打发了几个管事的丫鬟出来招呼了一番，居然也没有人觉得不妥，看那些丫鬟高仰着下巴的样子，水映梅思量，这下子水家可是热闹了去了。
　　她悄悄缩回头，就要往外走。
　　“你别跑，快过来！”小田死命拉着她的衣服。
　　“干什么？还有什么好看的啊？离那么远，连个脸都看不见，回去了，回去了！”水映梅不耐烦道。
　　小田涨红了脸，这小姑娘平日里也是个嘴上不输人的角色，但万万没有再这么多人前失过礼，声音也小了下去，“门主在找你，你快过去！”
　　水映梅伸头一看，那个水青峰满脸不耐烦的样子，几个年轻公子好奇地往这边看过来，水长明干脆地跑过来，“梅妹妹，快过来啊！”
　　水映梅拍拍裙子，奇道：“我这个样子也要去现宝？”她分明看见水长清一脸不满意的样子，看来过几天又没有清净日子过了。
　　“卫表哥说了，小时候受你娘照顾，现在想看看你！”
　　水映梅点点头，想必不是姓卫的公子提起来，也没人知道自己的存在吧？
　　“还不快过来行礼？”水青峰责怪道。
　　水映梅无所谓地笑笑。
　　一个青衣公子满脸微笑地站出来，看到水映梅的样子却大大地吃惊。“表舅舅，梅妹妹这是怎么了？”
　　水青峰惭愧道：“自她娘死后，伤心太过，一直就是这样了！看了许多名医，也说是心伤过了，医不好的！”
　　卫公子马上怜悯起来，伸手要牵水映梅。
　　水映梅打开自己的手，笑道：“卫哥哥，我虽然是小孩的样子，但好歹也十八岁了；男女之防还是要讲的。”
　　卫公子愣了一下，他身后的几个年轻公子却是笑开了，“这姑娘有意思！”
　　水青峰气得脸都白了，说不出话来；水长清上前道：“卫哥哥，梅妹妹自小顽皮惯了，爱说笑话，你可别往心里去！”
　　卫公子点点头道：“梅妹妹天真率直，清妹妹知礼，看来今年的斋戒肯定是好的！”一句话说得水长清满面通红，双目含情，不断瞟着风神俊朗的卫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