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沉香》柳舞楼台

3、第一卷 第二章 知是贵客（2）

　　水映梅有点惊讶，还是留下，但没有忽略水长空惊讶的脸和水长清嫉恨的样子。真不知道水长清是太单纯还是太嚣张，从来都不会隐藏一下对自己的不喜欢。

　　风从湖面吹过来，几分清凉；老夫人久久不说话，水映梅也不说话。
　　红从内室走出来，手上捧的是一个腻脂般的玉盒；红将盒子放在水映梅手边的小几上，退开。
　　“你看看，这是水家传了上千年的东西！”老夫人的来年冷冷的。
　　水映梅笑一笑，“老夫人怎么舍得拿出来了？”轻轻打开，一块流转绿色光芒的石头露出来，除了那光芒清透一点，也无别的特别。
　　老夫人瞟一眼水映梅，那张脸越来越有那个人的风韵了。“你见天就不说好话，软一点会要你的命？”
　　“老夫人，现在我也就只能这样说说话了！”
　　老夫人长叹一声，“如念来要了几次也没给她，你好好收起来！”
　　水映梅关上盒，放在怀中，“老夫人不怕她来闹？”
　　“我活了几百年，连那点手段也不会，还真是白活了！”老夫人冷哼一声，“就看青峰宠着她！”
　　水映梅仔细看老夫人依然光华的面庞，突然笑开了，“老夫人，你说一个女人要是连自己的男人也不宠着自己，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们现在过得好那都是因为男人好，不会挑选男人的女人，都在坟墓里去了！”
　　老夫人皱眉，大怒，拍着桌子，要说什么却没说出来，突然大笑，“你道真是有几分意思！走罢，我要休息了！”
　　水映梅安静地退出来，雪山下的风很凉爽，心情也是空前的好！
　　刚走几步，红匆忙赶上来，道：“梅小姐，老夫人有话要我转告你！”
　　“你老说！”
　　“老夫人说，今次来水家的少年，均是京都的名家，梅小姐若果是想离开这里，还是好好准备斋戒！说不定那里会有你想要的东西！”红依然是低着头。
　　水映梅想想自己是不是把无能小姐的形象扮演得太象了点，笑了下，道：“红老跟了老夫人几百年，可知道老夫人最想得到的是什么？”
　　“主人的事情，下人是不敢妄断的！”红说完恭身后退！
　　水映梅笑，没有人是可以几百年如一日做一个不逾矩的下人的！

　　水映梅走在长廊上，扶着被风吹散的头发，看下人在走廊里来来去去。打扫卫生，布置花草，看来水家果然是很重视这次的斋戒了。
　　“梅妹妹，快过来！”水长明在一艘小船上向她招手，手里抱着大把的莲花，一边指挥着下人把船靠岸。
　　“你在做什么？”水映梅偶尔也和这个男子说说话。
　　“今年的莲花开得好，妹妹拿点回去，装点装点屋子！”水长明笑着把莲花递过来，水映梅笑笑，“水长明，你不知道花就是要好好的长在那里才好看的吗？你就这样把它采下来了，景致也没了！”
　　水长明憨厚地笑：“真的吗？那要不我再把它们放回去？”
　　水映梅接过花，无奈道：“既然都采下来了，不好好利用，真是罪过！”
　　“梅妹妹，我听人说你都没有准备斋戒的东西，要不要我帮你准备？”水长明着白衣，虽然没有水长空的清俊，却是多了几分亲和。
　　“不用了，我知道该怎么做！道是你，要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斋戒的时候可找不着好的新娘子！大家族里的女子可都挑剔着呢！”水长明很高，水映梅要仰起头才能和他说话。
　　水长明笑笑，手拍拍水映梅的头顶，“我可不要那样的女子！”
　　水映梅笑笑，捧着花往自己的院子走，水长明太单纯了，看不清父亲水青峰的意图；这玉女峰下，多的是比水家更出名的家族，为什么那些京都名家别家不选择，只选了水家，怕是水家拜托卫家从中做了不少工作；既然如此，那儿女的婚事也就只是筹码之一了；水长明，不管你愿不愿意，你的妻子只可能是那样一个女子。

　　刚进院子，水长清的丫鬟小田就进来了，高仰着头，环视院子里简单的几颗梅树，高声道：“我们家小姐说了，老夫人今次叫你去只是顾全大家的面子，你不要多想了！”
　　水映梅摆弄着大花瓶里的莲花，觉得这丫鬟还有点意思，笑眯眯道：“小田，我没有多想啊！怕是你们家小姐多想了，劳烦你走这一趟！”
　　小田的鼻子都要冲天上去了，她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而已，并不懂得人心，见水映梅说了几句软话，心情大好，看来这个住在偏院里的小姐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知道就好了，小姐说了，叫你以后没事情少在东边出现，西边才是你的地方！”
　　水映梅煞有介事地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真的很苦恼！过几天京都里的贵客就要来了，估计也是被安置在西边的别院里，只有那里的景致才配得上嘛！只是要让人见笑了，来来往往的，难免要看到我这个人，哎，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拉！小田，你说，这是不是很烦恼？”
　　小天天真地点头，看水映梅要笑不笑的样子，才反映过来是在取笑自己，马上叫道：“你不要太得意了，我告诉小姐去！”说完就慌慌张张地跑了。
　　水映梅止不住地笑啊笑，伏在桌子上。渐渐地不笑了，掏出怀里的玉盒，轻轻打开，慢慢扶摸这小小的石头，母亲，你死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看见这石头的样子了！
　　风吹过来，低低地环绕她，似乎在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