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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或许等不到 ...

  •   睡在逆的怀中,隐忍的异样艰辛,这痛楚已经不重要了,要活下去…因为那个约定…只有那个约定,不可以放弃。
      “闻人,…那么痛不要忍着,在我面前你可以不要那么坚强,不用顾忌着会让谁难过,只要做你自己就好…。痛的时候会哭会叫出声来…”深深的呼吸,逆说不下去了,或许会叫出声来的是自己吧。
      多少次被缠绕着的死亡气息,不能,在没有他的地方就这样一个人死了。无论变成什么样…都要回到他的身边…只有他…亲手…杀了我。“不是…那么痛,只是…想欺负下你…”
      “嗯”逆点了点头,“仅此一次。闻人…,我在这里,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你听我说,闭上眼睛听着也没关系,不用回答我,更不能睡着了。因为…或许…我是在向你告白呢…”
      “最初的时候,是自己也并不真的清楚的心意,为什么会那么介意你的存在。就像心里横着根刺,哪怕只是想想就会生痛。我也曾试着想忍一忍连血带肉的一起挖了出来,才彻底,但那样令我心更痛。骄傲的我自以为那该是出于对你的轻视,嘲笑在你身边不断出现的人,同为卑贱的生物。可是这所谓的姿态,却让我连见你一面的勇气都没有…”
      “有谁真的相信,景吾逆是在妒嫉任何一个随意出现在你身边的人。这原来是妒嫉啊…从来不曾有过的奇异感觉,每一处神经都崩到了极致。是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却是对我…最恶劣的挑衅啊…”
      “不得不逼的我清醒,承认,妥协。闻人…,是对我那么特别的存在,重要的存在,不可或缺的。只是,…我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成为只属于我的。就像…就像我也只属于你。”
      “闻人,在你面前我无所谓骄傲,你就是我生命的全部骄傲。想在你面前做我自己,就像我只在你面前毫无防备的一次,被你看穿也没关系,这一切我都认可,如果你在我身边。”
      “我身边的人换了又换,却一步也没有靠近你,只有你…绝不可以。闻人…醒来的时候…就算…笑我也没关系。我…想也不敢想,如果你拒绝…我该怎么办…”
      “能在活着的时候遇见你…不管你是什么模样,是什么形体,在几千万朵,一片无边无际的野玫瑰花从中,我也能找出在其中的你,在两人相遇之际时,立即坠入情网,再也不要分开。可是这样的…我,无比恐怖着被你讨厌的话,我该怎么办…”
      清透的眼泪滴落在逆的掌心,烫炽了手,划破了颊,却仍是紧闭着双眸。
      如果是在这个怀中,或许等不到他,也可以放手了吧…
      再也没有人的眼泪比她更美了,那湖水轻漾的眸,至怀中仰望着逆,伸手却怎么也触碰不到她,好遥远…
      抓住了闻人悬空的手,缓缓压下身去,深深一吻。
      闻人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气竭的似已停止了一切生的契机。
      “医生!给我找最好的医生来!”震的玻璃都要碎的爆破声。虽然院方在接到通知,立即做了准备,但生死攸关的时刻,所有的准备都显苍白无力,逆找不到那根救命的稻草。
      在前往手术室的途中,医生的脚步不紧也不慢,没有贴着墙,也没有拦在道路的中间。所以,逆一行人从他身后冲上来的时候,动静的比例格外别扭。并没有受任何的影响,医生任他们超载前去,如果说那时为什么会朝着逆瞥过一眼…
      笔直的身影因惊愕险而大幅动摇。那一袭纯黑的发自然的散落在她脸颊,睡的如此安祥,该如何描述即使现在,白皙的肌肤毫无血色却仍是那么美…的存在。
      这样的精灵,会死?…
      不由得伸出手去,拉住了床沿。牵引的力量突然而至的阻力失去重心,不明所以的回头确定疑惑。“啊…”,如果说在这里最好的医生…已经站在这了,可是,猜不透他一时心血来潮的举动,为什么阻拦了他们。“医生…”
      立于床前,只是站着静静注视,没有言语。该形容是怎样的专注,抛除所有感观仅余的视觉,仿佛是在同时存在另一个空间,心无旁鹜,看得认真。为什么那一瞬流露出不是爱慕,也非关切的复杂神情。
      仿佛预见的是未来…
      逆从未遇见的情况,一时竟做不出任何反应。
      “律医生!”终于找到了,声线因注满情感而怯弱的不完整,“千乘他…他…不行了!”
      逆觉得有什么轰然倒塌了,然后痛不欲生得麻木了,
      并不受任何影响,与生俱来的冷静吗。为什么,似乎有那么一刹手指微微动了,然后并不明显的又收了回来,目光一刻也没有从闻人身上移开。因为靠的太近,因为,风一吹,她的发,滑落了下来,扫过他的指尖,金色的瞳微微一颤。“闻人,你要是死在这里。我就要你死都想维护的人,为你殉葬。”
      离开的时候毅然坚决,头也不回,这令人嘲笑的捉弄。
      “还有医生吗…”如丧失了气力,逆连声音也到了尽头。
      一生最残酷的煎熬,不是失去打网球的左手,而是在这十几个小时里比一生还漫长的等待。昏迷不醒的千乘两度被送入抢救室,殧不明白为什么最初左手选择拿起的是网球拍而不是手术刀,可是,如果这样,或许也遇不到他了,那个被称为天才的少年。
      还有谁能够站在他身旁,一如既往的微笑着。
      能回报他的爱,只有至少年时就清清白白唤一句“NE,Kunimitsu,…”的人。
      没有任何可代替,呼吸也不能,心律也不能,未来都不能。不知道还有什么,比那个人更重要。
      是彼此用心爱着的人。
      “Fuji,…我想吃芥末蛋糕了。”
      “好可怜啊,虽然是那么有钱家的人,失去至亲的话,果然也还是一样伤痛。”护士小姐坐下来休息片刻,“不过,景吾殧本人比杂志上还要俊美不凡。和这样的人靠的这么近,还是第一次,连心都要窒息了。”
      “虽然是这样…”另一位护士小姐望向窗外接过话,“可是这样的场合下的偶遇,一个失魂落魄的景吾殧绝望徘徊,不想看到啊。”声音浅浅轻了下去,“我还是想看到他的笑容啊…”
      “说的也是。比起这些,我更希望千乘能够活下来,一切或许还有可能吧…”经不感伤,“与那位少爷,再也不要在医院这样的场所相遇了。就在路上,遥远的遇见,远远看到…如果那时候千乘还在他身旁,我想这样的感情,我也能够有些了解了。爱的人…不是他就不行…的程度吧…”
      “你就那么肯定是这种关系?…也有可能…”
      “这话,我都不信。”
      “我自己都不信。如果不是那种关系,那种绝望彻底,却不肯放弃究竟又是为什么…。如果千乘就这样死了,他也活不下去…”
      片刻沉默,忍不住默默叹息。“抛开景吾殧,只是单纯的希望千乘能更顽强一些。虽然送进来的时候伤的那么重,几乎是不可能了…可我,我还想再见一次那蜜样的褐发…轻轻扬起…”
      叹息比脉动还沉重,比起追究原因,更祈求未定结果。无论是谁都好,能听到悲天悯人的请求成全。“我们要相信律医生…,一定能够…”
      “和景吾殧比起来,律医生明明就在身边,感觉相同的遥远,仿佛就不存在过…。如果千乘能醒,活下来…作为交换条件…我不再爱律医生…”
      声音很轻很浅,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怎么可能爱的到呢…从一开始,就…。够了,只要能看见他,一秒也是永远…”
      “明明医术那么精湛,人家这里生死一线,他却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凭白让人捏一把冷汗。每次,都是要命的关键时刻,跑遍整幢楼的去找他。可是,无论在什么时候,只要第一眼就看见他,什么心也就都放下来。有种他还在的感觉…只要,他还在…”
      “可是今天,差点以为…他要选择救的不是千乘。我连心跳都停了,那是从没见过,他看一个病人,那么专注,就像纯粹是为了看着她…而看着…。就好像…一生只看过一个人…”
      “什么人?”
      “女人。不是很清楚,远远看着,大概很美吧…能让律医生看见的美…。那时候有种预感,律医生会选择救她…。”
      “为什么呢…”
      “他决定的太快,我没跟的上他。只是,有那么一瞬错误的感觉,律医生真的很无情啊…”
      “不去想了。与任何人比起来,千乘更重要的多。”
      “是”
      弦陪着逆安坐着,和闻人说好了,明天约了今巿一起…
      医院是弦不愿面对的场所之一,这里是今巿丧失梦想的起始,无法握拍的右手,落幕了他整个网球的世界。弦紧窜的心脉,‘谢谢你,今巿。’在我身边,不曾远去…
      逆静静的坐着,坐的很挺且直。没有人来安慰她,这些,她从不需要。她的世界是以自我为中心,而闻人刚好包容了她全部的自我。逆的眼眸逐渐温柔了起来,‘谢谢你,闻人。’看着我,而不是透过我的姓氏…
      “不通知她家人真的没关系吗…万一…”随来的其中一位警务人员,小声的提醒着弦。
      “谁也不能去惊动她的家人。”逆发话了,“闻人她没事。”
      警务退后至一旁,只要有人承担得起责任就行,何况她的话比弦来的更权威,因为那样的背景。“榊,北静那里安全吗…”逆询问向榊。
      “已经安排下去了,不会造成他任何困扰。”回答的理所当然,每次最镇定的就是榊了,因为这两个孩子,虽然他们看上去已经那么无可挑剔。在榊看来的永远都是景吾家的孩子,是他的责任,保护景吾家的孩子不受到伤害。
      感情上也是如此。
      闻人被送出手术室时仍昏迷不醒。
      明明一直就在守着你,仅隔了墙,为什么还会有恍若隔世的仰望…闻人,再也不要从我身边逃走。
      “她有可能是落水时头部受到了冲击,长时间的窒息导致心脏出现完全缺氧状态,真的是差一分一毫也来不及了。这一线希望,其实是源于她的坚强。”即使是医生也需要病人燃起求生的欲望。
      “医生,她什么时候能醒来?”弦放心不下。
      “她还没脱离危险期,至少也要过了今晚。而且…”医生犹豫了一会,“就算醒来,问话对她还是太勉强。千万不能再让她受刺激了。”
      弦点了点头,“医生,头部受到冲击,对她会有什么影响吗…”
      “现在还说不好,等她醒来吧。”
      千乘的手术比闻人结束的还早些,律医生连一句交待的话也没有,直径就走了。殧知道再也没有比他更出色的医生了。
      这所医院最豪华的两个监护病房,景吾殧和景吾逆各占一间。榊封锁了所有一切的媒体信息,无论是维护景吾家族的隐私,还是,再也经受不起任何一丝一毫的干扰,殧与逆的身心都需要得已安养。能为他们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隔着玻璃,弦看着沉睡中的人儿,和那些隐藏的事实比起来…,“闻人,醒来的时候,就把一切都忘了吧。回到最重要的人身边来,一如既往的继续描绘你所带来的理想之国。回到原有的人生轨迹中去,我相信你能够做的到,会做的很好。闻人,那些梦魇忘了它,远离它。我们…不想看到你因此受到伤害。罪恶和真象都交给我,闻人,放松身心,去追上那些都是很重要的人。他们迫切需要你的存在,闻人,不要停留在这里…,今巿,他…也在等你…”
      弦最后去看了千乘。
      那个站在殧身旁温若美玉,煦若和风微笑的少年。
      那个球场之上,为了他们共同的追求,回击对手完美得无懈可击的天才少年。
      所有人都看到,景吾殧原是那么耀眼夺目,看到,笑颜如花的少年仿佛总是立于他身旁。
      有谁能看到,正是因为始终有千乘初的陪伴,景吾殧才可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人生,不失流光溢彩。
      只愿夜夜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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