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领域》多情谁似

4、千乘的袭击

　　清楚明白自己被牵引着，无法抗拒也不想抗拒。逆再次打开房门的时候，终于看清了。
　　在桌上，放置着闻人唯一的东西，她的笔记本。逆爱溺孩子般的轻抚着它。闻人在键盘上那跳跃的指尖，逆心痛的嘴角上扬。逆不再急于离开，和顺地坐下。打开闻人的笔记本。
　　洁白的背景桌面，右边放置一盆卡通化的仙人掌。正如仙人掌上那坚硬的刺一样，逆被刺痛了。“和，syusuke喜欢的是一样的。”那日闻人倚在她怀里。
　　逆觉得自己要四分五裂了…
　　八天以来，闻人没离开过家。更多的时候北静的视线追随着她，都停留在相同的地方。闻人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仙人掌的？太久了，久到北静有些模糊，那么多个年头里。
　　‘你知道现在这座城市最热闹的地方是哪里吗？’
　　‘是医院，是住着景吾逆的医院。’
　　‘闻人，你没看见，一定不能相信。被这么多人关注着爱慕着，这就是景吾逆啊!’
　　‘可是，闻人。在人群之中最真的那颗真心究竟在哪里呢？’
　　……
　　逆从来不是一个会孤寂的人
　　因为会一直陪伴着
　　……
　　那茶色的双眸
　　无论被阻挡多少，这咫尺的距离
　　这一次，非走到她身边不可
　　……
　　相爱的灵魂在唇间相遇，心里会感觉温暖
　　……
　　“相爱的灵魂在唇间相遇…，嗯？”在心里那未句最后一字上扬，逆非去问个清楚不可。
　　相爱的灵魂，逆怎么会忘却，心涌起一股暖流，随着血液流转全身。如果说相爱的话，任何人也未在逆这里得到过肯定，即使对方是闻人。
　　‘闻人，我爱你。就像灵魂都四分五裂，就像生命都枯竭…’
　　逆驱车前往，生命中第二次这样下定决心要走到闻人的身边去。
　　逆鲁莽霸道的拉着闻人从家里跑出，北静不甘心的跟在后面。同是绝不放弃的坚定，抓住闻人另一只手。在路边，短暂令人窒息的僵持。
　　“放手!”同时低沉的命令着对方
　　这是闻人最不愿发生的局面，眼前，不知所措。
　　几乎是同时，两个人都选择松手。不因为对方的命令，顾及的只仅仅是闻人。逆和北静不屑愚蠢到用这种僵持的方式来折磨的是自己最在意的人。
　　“景吾逆，已经做出了决定，再反悔怕是无效了。”北静低讽着眼前这个骄傲无比的人。
　　“还没有结束。”逆丝毫不受来自北静的压抑
　　北静微微皱眉，盯着眼前这个桀骜不驯的人。傲然地转身离开，“那么，就等到它非结束不可。”
　　逆没有胜利的意识，因为闻人眼中痛苦不堪。彼此间短暂的沉静。绝无电影胶片中浮现的情节，肯抛弃一切也要在一起的坚定，然后，街头无所顾忌拥吻。
　　即使是车内，这隐隐刺痛的沉默。然而，走出车门，会绝对默契的伸出手去牵引着彼此。这就是她们的方式，爱的沉静又汹涌。
　　这是她们合宿的地方，怎么能忘。即使十二年都过去了；即使任谁也无法再追逐曾经年幼时的身影。那么，今天，站在她的身旁沉着的肯定自己的心意，这延迟的十二年。
　　闻人的指尖从她的掌心滑过，留下的痕迹刻印在心底。这轻微的颤抖总能捕捉的到，闻人就在她面前，几步的距离。“闻人…”
　　“二十岁那天，我…去…找你表白的路上…发生车祸…”
　　“那晚的医院，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闻人，我想的只有，你。”
　　“原谅我…，闻人。因为…太害怕失去…”
　　“syusuke…”闻人微微侧过头来，轻风吹动她的发丝抚上双颊，衬托这浅浅的微笑，“如果是，syusuke…的话，那么我原谅…”
　　一个霸道完全占有的吻，从现在开始再相爱一个十二年，又一个，下一个…
　　希望对方给予的也同样给予对方，想要抓住的这双手，亲自掌控。
　　这一幕无所顾忌的在街头拥吻，透过车窗，微微上扬的嘴角，飞驰而去。
　　直径走到他的身前，这一次，捣乱的抽走他手中的书。眼睛却直盯着他，那笑容却分明宣誓着陷阱。
　　调整姿势，不得不重新打量着他。
　　“NE，Kunimitsu…”双手环抱，省视着他那被调动起的神经。“这一次，被syusuke完全超过了。”
　　殧实在想不出可以对应这句话的事实，看似随意的站起身来，那隐藏让人无法轻易察觉出的关怀，偏偏被对方尽收眼底，再平静不过回应“啊”
　　不满意他只是这种表现，坐在殧刚刚坐过的位置，相当投入的回忆，“原谅我，千乘…。那场…比赛我真的尽力了…”
　　殧收缩的瞳孔，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他。明知那是对方的小把戏，却没有一次不中招。
　　“如果是，syusuke…的话，那么我原谅…”千乘站起身，毫不逊于闻人当时的认真。
　　“千乘…”在他耳边一字一顿，殧非被眼前这家伙给整死不可
　　毫无防备的被他拉近距离，不属于自己的温度落在嘴唇上，珍惜而慎重。“等等，Kunimitsu…”
　　千乘昂起头回应，断断续续的想这样其实也不错…
　　只有最直接的攻击才有效……终于恋恋不舍的分开，看着千乘朦胧的表情殧思索他要不要将这个惩罚方式贯彻。
　　千乘猜透了他的犹豫，明明是得逞的表情，嘴里却说着“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忘了，关于syusuke…”千乘单手支持着下颚百万分认真的回忆着。
　　殧很严肃的瞪着他，“不用了!”说完立刻夺走他的呼吸。
　　他那从来都是如此乐于捉弄自己的情人。
　　落地窗前，聚集的三个身影从一开始就无法再将视线转移分毫。自内心的感叹
　　“呐，千乘在球场跑动起来的样子真，帅啊!”
　　“嗯。如果，与殧相比较的话，啊…”在句末拖长的声调，这无法决择的为难
　　“都那么帅!”三个声音终于达成共识的肯定
　　“那么，算上syusuke…的话…”
　　“啊…，好为难啊!”
　　千乘用力挥动着球拍，黄色的小球以一个漂亮的弧线再次回到殧的身边。千乘跟上节秦跑动着，不得不叹服“真是Kunimitsu，总能做到…”
　　“不过…”网球在球拍上急速磨擦着那停不下的旋转，利用绝佳的角度使之逆向旋转，也只有千乘能在瞬间完成这不可思议的改变，毫不逊色的回击着。“胜负未分!”
　　“啊!…那是syusuke!”
　　“什么时候回来的？”
　　“总能给人意外…”
　　不约而同的点头着。
　　“嗯？旁边还站着一个人呢……”
　　“嗯”又一次点头着
　　逆只是站在球场外，透过周网注视着里面的较量，而看到这两个人真实的实力非多少人能做到。逆伸手推开铁门，还是决定进入场内。全然在算计中，无论是速度还是角度，打到现在还有这样的控球力。逆丝毫不感惊讶。
　　这突如其来，急速向自己飞来的网球。逆没有避开。
　　然而，到达眼前时。根本就是偏离了预计，球的方向从一开始就不是自己。没有早一步，没有晚一步，闻人刚好来到逆的身旁，迎面而来这耀眼的黄色。毫无准备。
　　点与线的接触，产生急速的磨擦，挡在闻人的面前。握在手中的球拍，这才明白在网球中那隐藏着预料之外的力量，逆差一点握不住球拍。闻人那颗依然悬起的心。
　　“呐，想谋杀吗!”逆实在无法客气的吼出
　　“没关系的。”那远处的微笑
　　在这里，景吾家的网球场。闻人第一次看到千乘，他从远处走来。那远远的微笑，要用春风和熙来形容。直到在眼前，那双眸竟是珍藏海底的眼泪，集聚所有精华形成这引人着迷的近乎纯黑却分明透露出的蓝。深不可测。
　　“也许有时你会因为那笑容迷失也说不定。”闻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在逆的身旁笑的温和。逆跳脱的理智，那令人发指的千乘式的微笑。
　　千乘是再次遇到这位能令逆说原谅的人。不同于上次，在远处她柔美亲和的印象。帽沿下那双毫不闪躲的眼睛，似水的轻柔。引领着看到的人有甘愿沿着这深邃一探到地究竟的冲动，就算明知是陷阱。与她所散发的出来令人如沐春风的气息，这两样完全不应该同时存在，却真的存在的反差。
　　千乘意会的笑了。逆稍稍移动身体，挡住了这视线。
　　殧出现的相当时宜，在千乘的身后，如此冰冷的表情。他有着完美的五官,完美的身材比例，却轻易看不到表情的变化，实在说不出是个性还是冰冷。可是又有谁能够忘记他呢。
　　“没事吧”虽然闻人毫无损伤的站在面前，殧还是问了出来。
　　“千乘的弱点还是力量。”逆毫不客气的指出千乘故意打向闻人那一球的不完美。
　　千乘并没介意的微笑着，“虽然相信逆一定能接住这一球，但真的没吓到你吗？别介意。”
　　“计算的相当精确，syusuke差一点握不住球拍。”闻人绝对无害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却不得不令人惊讶于她的观察力。“syusuke，早就知道了吧。”
　　“啊”逆不经意的回应。却早就认可千乘的控球力，真是可怕的对手。
　　“那么，就来场双打!”还真是千乘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作风。
　　“等等，闻人她……”逆来不及阻挡。千乘已经将自己的球拍塞到闻人的手里，那微笑不容拒绝“试试看”
　　“NEKunimitsu，需要我和syusuke对你们放水吗？”明明还是微笑却已经在宣战了，来自千乘温柔的陷阱。
　　“不需要!”殧从一开始就没有变化过的表情。
　　“如果是网球的话…”闻人挥动着球拍，调整着姿势尝试着掌控力度，“应该是这样了。”
　　千乘发现了些什么，走上前，“如果是握在这里的话，会减轻力量的负担。”
　　果然如千乘所说，闻人觉得比刚刚顺手了许多。“别紧张，Kunimitsu是绝对不会让队友受伤的。”
　　从一开始就是千乘的安排，却又将责任都抛给了自己，真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闻人握着球拍站到自己身边时，殧也会温和了许多“没关系的，只要尽力就好。”
　　闻人回了他一个安定的微笑，殧开始体会到她对逆毫不逊于千乘对自己的重要，只需一点，刚好致命的吸引。
　　千乘发球，有谁这样说过，当千乘认真看着你的时候，那个人不是被吓死就是被电死吧。他的表情永远那样暧昧。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就是会笑给你看，很好看的神情。也许有时你会因为那笑容迷失也说不定。只是，你还是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并不会因闻人是新手，而故意将球打向闻人这边去引来殧的追逐。也不会因为闻人的关系，而只挑上一个对手，殧。这是双打。
　　‘继续那之前未完成的较量，只不过…更有趣不是吗？Kunimitsu…’
　　‘啊’即使两个人是在比赛中，是那么熟悉着彼此。
　　逆在这一球未回来之前，迅速上网，这才是双打，信任与默契。闻人开始放松下来，无须培养，殧就是这样一个令人不容置疑的人。无论是他的实力还是他始终令人安定的魄力，自然的牵引着这一切。
　　预料之中，逆顺利的拦截下殧的回击。并以一个漂亮的反击打到底线。球场上的殧，每一个姿势都那样完美。顶点的男人，王者的风范。
　　“啊!Kunimitsu!好帅!”落地窗前，三个声音同时的肯定
　　“啊!千乘!完美!”
　　“啊…，sysuke…真是让人发狂…”
　　“究竟哪边会赢呢…”
　　“啊…好为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