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领域》多情谁似

23、以身试法后

　　那是真正属于聖律的温度，浅浅的覆在脸颊。“为什么，…”
　　“…那么多的为什么…”再也没有比这更危险的言语，聖律整个人，整个思想，逐渐狂乱，他的言语有多温暖他的内心就有多冰冷。这个身心与灵魂相互背弃的男人。
　　“你，相信这言行…能骗过自己吗…”
　　聖律停下动作，在闻人面前展露出笑容，那令多少女人肯为之舍弃一切的笑容。那并不是一个真的笑容，尽管所有的人要的也不过如此。
　　“虽然，有人常说因为太珍惜反而让人不敢碰，…你呢，会相信这一套吗…。面对自己深爱的人靠那么近，我会变得不正常的。”温柔令人窒息的声线，金色的瞳却丝毫不去隐藏来自傲慢内心的轻蔑。当女人咬牙切齿的憎恨倒向他的胸膛，这一切从来都在情理之中。‘怎么会有这么卑劣的人…’，她们这些毫无力量的言语，在聖律听来无不只是期望乞求的更多。
　　“啪”，闻人反手打在他伸向自己的掌心，这个动作完成的利落干脆，随后，在两人所间隔的窄小空间无法预见的一个弹跳，一样很是轻盈，吻上他唇的瞬息。
　　着落的时候，如精灵般退回到原点。闻人反手在身后，依然是仰望着他。
　　刚刚，闻人，她，那一吻。聖律回过神来，冷冷的盯着她，而她仰望向自己的那双眸竟可以什么感情也没有。
　　“出去!”
　　只那么一下不太相信的眨了一下眼睛，闻人确信自己并没有产生幻觉。也不是挫败的感受，就像肺里的空气突然间就这么被抽空了，剩下一个空荡的身体。哪怕一秒这辩驳的想法都没有，闻人转过身向门的方向，只一眼看清玄关里没有放置她的鞋，也不到一秒的犹豫不鲜明的在脑海闪过，脚步没有停留。
　　她为自己打开门的动作也亦如常，不因任何一个环节而停懈，关门时的轻轻带上也只是源于她的习性。看不出丝毫沮丧。
　　至直她完全消失，前后相差无几的时间里令聖律两次回不了神，这是经久不再发生过的事了，甚至上一次是因什么人什么事，已经是记忆中被遗忘的久远。侧转头去不再留恋她消失的方向，慢慢走至落地窗前，一贯的从容无所在乎的表情，这夜幕中清冷绝傲的身影。
　　室外零下的寒冷只一秒就深刻体验。即使那粉色系看上去是如此温暖，即使毛衣也真的是如此柔软，而它此刻却单薄的不堪一击，这最令人颤抖不至的是过膝的裙下那双遗失的皮靴，闻人有些小可怜的笑了。冷冷的吸着凉气，连肺也开始慢慢冻结了。‘不过就吻了一下，…这个男人的原则底限和他的表情一样冷酷到底绝不通融。’可惜，这个事实是闻人在以身试法后才彻底了解的。
　　除了那个突如其来的吻，除了她坦然平淡的双眸，除了她说出的每一句话，整个空间竟可以什么都不剩，聖律早就觉悟了。‘竟把我逼到这种地步…，真是了不起啊，闻人。’
　　从聖律的公寓出来，闻人还不来及迎接寒冷，眼前的一切短暂的弥补了身体的感知。俯瞰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虽然这也不是什么惊叹不已的风景，但这份寂静与远离繁华，总觉得再也没有比这更珍贵的了。‘聖律…，也是这样认同的吧。’
　　‘是个很寂寞的人呢。’闻人自己或许还没意识到，从一开始就不去追究他的冷酷无情，却在不自觉中默默的关注着他。‘可是，真的很冷…’
　　靠着窗边站了太久，聖律才感觉到温度比较之前开始有些冷了。‘该死!’混乱的没有一刻去停止想她，而真的忘却了，那个鲜活的她是被自己赶了出去，冬季的夜晚。才刚一开门，凛冽的风惊醒了聖律正常的思维，在自己意识崩溃之前非找到她不可。‘闻人，你给我坚持住了，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拒绝…’
　　迅速奔至楼下，在不过几步的距离，就像游荡的灵魂再次回到这个本体，那前一秒还狂乱无序的心跳。在转弯的路口，像耗损到了尽头再也发不出有力的光芒，昏暗微弱的路灯下。她怀抱双膝倦缩在双人座椅上，任风吹动她垂在两旁柔顺的长发，依然专注的眺望向远方。
　　默默走至她的身旁，即使静静坐下，她连头也不曾回一下。这一次，聖律又有了多一点的了解，原来，她拥有一双越夜越明亮的双眸。“闻人，回家了!”聖律没有耐心等待她的回答，温柔的横抱起她。再感受到她所传出的体温后，聖律尽量让她帖靠向自己，任她索取更多的温热。
　　“我们回家了。”这一次聖律低软的声音
　　“聖…律…，为什么…你的…心，跳的…那么沉…那么重…，还有，你的…眼睛，为什么…看着前方回家的路…眼神会…是这样…痛苦…”闻人音色颤抖，无力地倚靠上他的心房，阻隔的仅仅只是一层衣衫，整个耳边都是来自他活着的证明。小心的伸出手，手指因冰冷而僵硬，迟缓的动作还是无声的揽上了他的脖子。
　　一直把她送回了房间，聖律并没有轻轻将她放回床上的意思，怀抱着她坐在铺着厚实柔软羊毛毯的地上，倚靠着床沿只是随手抽了条毛毯裹上闻人。他们早已不是第一次靠的这么近，闻人倦息在他怀里，揽在他脖子上的手缓缓拉过毛毯，这一次将两个人都包裹在了一起。“就算我现在真的是，一块冰…，聖律你也无法再推开我了吧。”
　　“如果，我说是，你这双手是不是就可以放下来了。”而聖律自己怀抱着她的双手，只是稍稍再次帮她裹好了毛毯。
　　“聖律，没有喜欢的人吗…”
　　“有，我真的非常喜欢她。”
　　“真的喜欢她？是怎么样的心情呢…”
　　“拥有她，一辈子都不会放开她，只想着她一个人。她也只需要注视着我一个人。大概就是这种心情吧。”
　　“这样吗，可以喜欢到这样的地步吗…。那么，她现在，还在你身边吗…”
　　“你想这样揽着我脖子到什么时候…”
　　手指虽然还不至于恢复温热，但已经不再动作迟缓，闻人松开的双手令原本裹上的毛毯随这动作而自肩上滑落下来。鲜活如他们相遇时第一眼注视着彼此。
　　聖律伸出一只手，重新帮她拉回那遗落的毛毯，如最初那样裹上她。“再过一会就天亮了。”
　　不，再这样下去，非石化了不可。
　　齐木推开房门，等看清房内这一幕准备悄悄退出的时候，已经惊醒了上杉聖律。屋外已经那么明朗，闻人在他怀中熟睡着，毛毯下包裹着的她，的确很惹人喜欢。聖律放轻了声音侧目向门外：“ちょっとまって”
　　“ごめん”齐木退出了房间。
　　这样的睡姿，她在怀内的柔暖，聖律也会有留恋的瞬息。‘很像自己养的猫吧，即使屋外阳光那么充足，都比不上倦溺在主人的怀里。…哪也不要去，用你清澈的眼睛看着我，看清我的全部，这一生都只注视着我一个人…’
　　没想到聖律今天会在家，齐木进门的时候也习惯性的留意过，玄关里没有女人的鞋，而且连聖律的鞋也都少了一双。齐木并没有看清闻人的样貌，从那个角度望去，聖律挡住了她的视线。但闻人倚靠在他怀里，是这样吧。还有聖律那么轻的说话，从来没见过他会这么顾及。
　　聖律从房间出来的时候，还穿着昨夜奔下楼去找闻人时的那件纯白色衬衫，只是不再整齐平坦有了些折皱。之前稍稍打开了客厅的窗户，让新鲜的空气流通进来，也让室内的空气中夹杂着些许阴冷。齐木看到聖律的第一眼，先走过去关好了敞开的窗户。“没关系。”聖律明白她匆忙的行为，并不介意。
　　“去把这些东西买回来吧。”递向齐木的便条
　　“是”齐木接过便条，直到出门，聖律再也没跟她说过一句话，更没看她一眼。
　　齐木尽量客观的这样认同着上杉聖律；‘年青，但，是个不懂七情六欲没有喜怒哀乐，没追求没理想，对任何事物漠不关心的活死人。帅气，但，是个近乎完美且着实令人目眩的躯体，是任性妄为、自私自利、与生傲慢的华丽垃圾。’
　　“聖…”闻人推开房门时的目光停留，无法再完整的喊出他的名字。
　　“你这样看着我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骗人…”闻人无法收藏起自己的惊讶，又再在最短的时间转化为无法压抑惊叹，说给自己听的声音：“王子…”
　　“我给你的印象就这么深刻，不可磨灭吗。”聖律性感到一塌糊涂的声线无不在讽刺，只不过是刚好是在钢琴旁边站了一会。
　　“是个美人。”不过说了句最真的实话
　　“开什么玩笑。”一个侧目的蔑视，聖律没有犹豫的走向她。
　　“让我看看你的手指”闻人伸出右手，理所当然的等待着。
　　“没空。”聖律清冷的拒绝
　　“聖律，认识你越多，越觉得在你身上什么都可能。”那些并不是单纯的好奇心理，闻人从来就毫不掩饰对聖律的仰望。
　　“嗯”满不在乎的回答，从她身边穿过脚步一点也没有停留。
　　“等等，…聖律，今天有空吗？”
　　只移动一步侧过身去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
　　“真是个美人啊!”闻人站立着微微侧过头去的瞬间，无可救药般的感叹着
　　由一开始就知道，她的这些小技量层出不穷，如果她还会得寸进尺，不能保证他上杉聖律会做出什么样的惩罚，那个时候，还并不是清楚的知道这微甜与危险并存的较量。
　　闻人一口气跑到瀑布前，转过身笑容满足的伸展的手向聖律示意着挥动，比这天气还明朗的少女。刚要走到跟前，她又轻快的跳开了，没几步总是不忘回转身看着他，她整个轻盈的心情统统都传达给他。这里原来是信川高远藩主内藤骏河守的住宅，后成为新宿植物御苑，二战后改立为公园。日式庭园和法式庭园相结合，园内林木有丰茂，景色宜人。春天时节，还有500株樱花树竞相开放。即使现在还是深冬，谁会去在意那樱花是否绽放，聖律眼中早有经久不灭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