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领域》多情谁似

22、意味着你赢

　　“聖律，…”
　　“什么…”
　　“不管你对我说过些什么，我只要相信一句就好了。”
　　没有人回应她，甚至一个沉重的呼吸都没有，“聖律，…”闻人的声音越来越轻，失去份量这一切源自于内心犹豫着不知该如何表达，却非需要得到答案不可：“…在日本，肇事逃跑是什么样的罪。”
　　“不需要你来告诉我，该怎么做。”
　　“不应该这样做吗…，一个家庭就这样突然之间失去了至亲的人，在他们悲痛万分的时候，我们不应该承担责任吗，虽然一定得不到原谅，即使被憎恨都没有关系。聖律，…无论怎么样，他们有应该知道事实真象的权利。”
　　“责任？一个才16岁的孩子突然要告诉我什么是责任。”再也没有比这更可笑的了
　　“这并不可笑。我只想下一次再这样坐在你身后…的时候，不会再担心，或许…下一秒你就会被人找到。”有时候真话比谎话要难说出口的多，眼睛又开始微酸了起来，闻人一个勉强为自己打气的微笑，有坦诚到底的决心：“无论是在哪里，什么样的场合，哪怕每一天醒来睁开眼睛看到都是不同的世界，只要想到有你在身旁，我是真的可以无所畏惧。”
　　“你的愿望是什么，…”
　　“嗯？”
　　“单只是这种程度的幻想，连写童话的资格都没有。”
　　闻人并不感生气，却不会退步去认同；“我现在不生你的气，等再过一年、两年、还是七年、或许更久，那个时候，你就会知道我所说的都是真的。我对你全部的信任都是真的。等到那个时候，你就会明白，原来错怪了我这么多年。”
　　聖律疲倦的闭上眼睛；“吵死了。”
　　离开他宽广可倚靠的肩膀，闻人小心的站起来走至电话前，遥望向他：“我不要逃避…”
　　聖律冷冷的看着她，与一秒之前，与十分钟之前都没有任何变化：“你有多少钱，…不，你父亲有多少钱？统统都拿去给死者的家属，你所有的财产一分钱也不要留下。你做得到吗？”
　　闻人对视着那金色的瞳，有些目炫，但，没有迟疑：“我不知道那是多少钱，试试看吧。”
　　“你确信，…那场车祸中你没撞伤脑神经？”
　　“没有…”闻人直觉的回应出答案，然，整个思想已经被聖律打乱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会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吗，有吗…，闻人的目光开始散乱，努力的去回忆。
　　“夜幕每一次降临都没什么不一样，即使多少次抬头，看到的星空也没有什么不一样。不想问问我，这个夜晚和昨天，前天，很多天，它有什么不一样吗？”绝不是一个会玩笑浪漫的人，金色的瞳里满是镇定，平静。
　　“多久了…，究竟我昏迷了多久。”这一次的挫败贯穿彻底，这一次的惊恐击溃自己，一时间就像一个来历不明的人，那感觉就像不知道是在哪个时空出了错，于是，做了这世上唯一的异类。
　　“没多久，刚好够那件事完结。”多少也有些意外，没想到她会如此在意，聖律回答的依然清描淡写。
　　“可以，…送我回到爸爸妈妈他们身边吗。”闻人唯一能想到的请求
　　得到的是拒绝，“不行。”
　　“为什么，……”闻人抬起头，无助的望向聖律；“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连这样的请求也要…拒绝我…”
　　“因为我拒绝。”
　　聖律站起身，修长的身影匹配近乎完美的外形，而在他身后所散发出的那种光芒，无尽的冰冷黑暗令整个世界形成永不着落的陷阱，他走向你的每一步，被抛在身后的那一寸光明都被同样的黑暗没有余地的吞噬。而你整个身心根本无法抗拒他这个本体，即使释放所有的恐惧负加至极限，总甘愿他下一步就站在你面前。最近的距离，哪怕明知一定会丧失自己，整个，全部。“你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在害怕什么…”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越靠近感觉越寒冷。”
　　“她们愿意的。”
　　“那么她们输了，意味着你赢了吗。”
　　他的左手，伸展着漂亮的手指，从面前这个角度，不，从无论哪个角度看上去，都是一张温柔的毫无保留的网。聖律的指腹冰凉丝滑，从脸颊轻抚至眼角，他的掌心有人类的温度。闻人仰视着他，没有憎恨，连厌恶都不曾闪过。就算这么近的距离，谁曾真正感受到，他的防范从不曾松懈。只够如此帖近的两个人刚好能够听到的声音：“你害怕我吗…”
　　“是吗…”
　　聖律俯下身，温柔的满足你对这世上完美情人所有的幻想，而他的瞳如此绝望。‘在我的心里有着无法出让的人。只是言语，它怎么可能形容出我内心如此炽烈的意识。体内血液为此而沸热，为此而冻结；我为此而呼吸，为此而狂乱，用尽撕裂这个自己所有的力量不惜毁灭她，再也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她。不管是谁我都不会原谅…’
　　聖律帖向她的耳边，“该害怕的人是你吧…”
　　闻人有置身地狱最深处的觉悟，而轻轻推她一把的人正是上杉聖律。聖律的吻，毁灭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