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领域》多情谁似

18、那种破坏美

　　今巿至恍愰中回醒过来，发现自己一步都不曾迈出过，擦肩的陌生人群不会因他的停顿而停息分毫，人海中，是那样独自一人。没有任何思考再平静不过的收敛情怀，散漫的目光投向深远的前方。原来自己从来就不是独自一人，今巿深邃的瞳便有了光芒，倒映出他的身影，亦如他从前开始就这样没有声息的存在过，来过，甚至离开。
　　在唇角隐藏着深长笑意，走向他，步伐沉稳没有混乱。弦注视着等待他的到来，同样没有丝毫不安。两个同是修长的身影慢慢帖近，在这刚被一场二十年以来最强的台风洗劫的城市，这个傍晚有默默复原的气息。
　　“国中毕业时制服上的第二颗扣子哪去了…”长久以来，没有答案的问句，致使这声音都似乎悠久绵长
　　“送给一位美人…”依然不变的回答，只字未改，只不过，不再年少
　　“有多美…”
　　仿佛陷入遥远的回忆里，“能够埋葬一个孩子之前对于美的全部印象的那种破坏美。”
　　在这幢别墅，逆曾仰望着她，看不出的表情，是那么轻易就说出的，“我们同居吧。”
　　现在，她们回来到这里，闻人比逆更觉疲惫的睡下，即使逆已经几十小时未眠。手指作祟般缠上她的发，在左手的无名指绕出世间绝无仅有的戒指，是一种令灵魂甘愿束缚的黑色；它独有的淡淡的香甜，是温柔撕裂本体的咒语。逆戴着指间的发戒，如同邪恶般的伸向她沉睡脸颊，‘我爱你，是邪恶的吗…’
　　她的羽睫细密柔软，逆眷恋这样用指腹轻抚，用尽情人温柔的声音，“知道吗，我有了孩子，就是你这样子的了…”
　　沉睡的闻人无法记下这一句，亦无从体会，只是，逆仍满足的睡在她身旁。
　　黑暗中辗转醒来，闻人不在身旁。逆光着脚，不愿惊扰地找寻着她。
　　如同游戏规则，终于她占据着自己的视线，在逆走下的不知是第几层楼梯后，停下了动作，在这个她未察觉的角落默默注视，因为闻人缓慢的一个动作，手指抳捏上后颈，目光却不肯从桌面移开。
　　她的闻人一直就不是一个习惯去依赖别人的人，她独立，那些看似她的被动接受又何尝不是她自主选择依从。在她们相处的时候，闻人一直不着痕迹的迁就着自己，然后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勉强着。正如此刻，逆终于明白，为什么在一开始从未听到她提起与工作相关的话题，她是如此全身心的投入，用着自己的方法珍惜这温慢的感情。
　　‘那么，闻人应该很爱我吧…’逆是这样体会的，决定走下楼，脚步惊动了闻人。
　　“syusuke,…”闻人试探的声音，没有惊讶她的到来，无法取代的关怀，“想吃点什么吗…”
　　逆来到她身旁，这是客厅的某一角落，现在它成为闻人的工作室，外加一盏柔和还已经足够的灯光。“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这种贵族文化…”，逆注意到桌面上放置的网点纸都是日本原网，还有闻人所选的稿纸，棉度高而且表面光滑。
　　作为漫画，这些都是易损耗且昂贵的必备工具。逆随手拿起一把最接近的云尺，透过当中它缕空的花形窥视着闻人，从另一头却倒映着逆此刻如假面般的告白，“这位美丽俘获灵魂的小姐，是否向你表达爱慕，网点纸比钻石更能言语这令人目眩而浓烈的爱…”
　　“这毫无份量弹指破碎的爱？…”闻人凝视着躲在云尺后炙热的目光，说的坦然
　　逆移开手中的云尺，俯下身，“收起你的质疑，因为…”
　　闻人帖近她的心房，却解读不出她隐藏在或许血液都流淌不到心房的某一处，那里存在着这世上只属于对闻人最华丽的宣誓。
　　‘我爱你，爱的恨不得你是我生的…’
　　那时候帖近耳边的心跳，无间吻合的律动，紧闭的双眸浮现的却是三翼翅膀，同样是洁白柔软的羽，偏扩张着淋漓的美令人心悸。
　　是这时候停顿了半拍，遗忘呼吸，气竭至逆警觉出怀内的异样，抓紧她双臂的指节因惊慌而倾泄力量，声色都凝重，“闻人，哪里痛？”
　　从逆的声音中初醒过来，才发现左手早按上心房，身体原会比感观早呈现出反应。新鲜的氧份在体内流转，“没事。你饿了吗，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冰冷的手指安抚上逆紧绷的手腕，微微示意，轻易便挣脱出来。闻人站起身，似乎从来就没有什么事发生过。“还是我来吧…”从来就是不是商量的语气，逆反手再次束缚上闻人的手腕，阻止了她的行动。
　　同样站起身，淡淡的可以算上是一个笑颜，流窜上闻人双肩的手给予相同的安抚，示意她坐下。“好好工作…”，逆隐没在厨房的身影。虽然有那么些令人诧异的奇怪举措，但，感觉很好。闻人是这样意会的。于是，重新拾起铅笔。
　　小心轻放在桌角，比想像中来的快。闻人注视着眼前并无新奇的透明玻璃体，里面盛装着清水，上面飘浮着几瓣还鲜嫩的玫瑰花。逆倚靠在桌角，那一仰头的自然洒脱，安享着这同样的美味。闻人说不话来。
　　无法逃避来自她的沉默，逆随手搁置下玻璃杯，在桌上整齐的并排。“因为没人知道，我会提前回来，所以……冰箱里什么也没有。”
　　“饿吗？”
　　回望闻人的这一瞬，有着绝对值得回票的腼腆，“有一点点…”
　　“那么，…我这杯也给你!”闻人的手指作怪般小心推动着玻璃杯，移向逆。
　　逆没好气的回过头去，玩笑的说出，“就这么点诚意吗，我可是为了你几十小时没吃过东西……”。闻人的神情立刻有了变化，逆未继续说出的话，眼光开始不自然的逃避着。
　　能阻隔我们的，只是这层皮肤。
　　“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故事？…”眼光停在到桌面上一幅初稿，那张扬令人窒息的三翼翅膀却又分明流露出一丝无可表达的悲伤，而令逆好奇的却是它的拥有者。
　　闻人的表达平淡而又舒缓，却并不匹配说出的那四个字，“战天斗地”
　　“那只有是为了爱。”逆有十足的自信，才越是如此越是说的清描淡写。
　　没有表示同意，更没有否定。握着铅笔的右手久久不曾移动，闻人注视着逆的神情在不知不觉中稍然转化成一种沉思状态。“看到了什么？”那跋扈狂妄的美貌，目中无人的笑容和与生俱来的傲慢，中性十足的大气之美。
　　“你看着我的时候，有心跳的感觉吗…”闻人没有给出逆想要的答案，而是给出自己的疑问。
　　逆微微侧过头，不再透过眼角的余光看到她，这究竟是怎样形容的感觉呢…是平淡的说出，“没有感觉!”
　　闻人眨眼的瞬间遮掩过短暂的真实，“我看着你的时候，感觉万千罪恶，可膜拜的灵魂却不知去向。”
　　“你看我，就那么像地狱伟大的王吗？”
　　“那么我呢，透过你的眼睛，看到什么呢，像什么呢？”
　　收回目光，身影却依然是之前那么随意的倚靠在桌边，傲慢如昨，“我只看到了你，觉得你像你，根本就是你。”
　　不明白吗，…要怎么说才能了解，我看到了你，只看到了你。倾尽整个生命。
　　逆独自回到楼上房间。灯光下，闻人继续那未完成的漫画原稿。如约定好了一般，即使在之前不久她们真实的面对的是一场生与死的离别，但，再次找寻到彼此的时候，连，一句问候的话也没有。
　　直到有一天，把这份感情传达给你。从来都，不需要。
　　在这所别墅的阳台迎上今晨第一缕阳光，晨风还有略微的冰冷，感受到的都还那么寂静，它缓慢的，占有着，至直整个世界恢复光明。桌上放置着是完成的原稿，尽管疲惫的感知是那样清晰回击，即使沐浴晨光，即使外表平静，灵与肉却无法享受分毫。闻人退回房间。
　　究竟有多少人看过逆熟睡的表情，紧闭的双眸不会出现那万分之一的不屑；也没有嘴角微微上扬便是一个邪邪的笑容；鼻息间傲慢无视的呼吸；而现在安睡中的她，即使没有任何表情衬托，亦无损于她丝毫光芒。‘不是神，也不是人，无论在哪里，无论在什么样的场合，也无论在什么样的年代，能牵引着我无所畏惧走向你，正是心之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