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惹的祸》正月十八

31、爱本来的样子

　　一个人的世界，一点都不温暖，冷冷的，好孤单！明月披着被子，捂在里面，希望为自己保留住一点温度。
　　老人说，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人生的不如意，十有八九！
　　好的老话也有一大堆，自己没有沾上边。这种悲凉的，自己还真有缘，这么快就凑上去了！
　　郁闷得来！

　　被子被人拉开了，看到一对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吓死我了，怕怕！明月把被子从头上拉下来，披在了身上。“罗明皓，你干么，想吓死我吗？”
　　“你才是想要吓死人吧！”明皓也屈膝坐在了一旁。“蒙着被子想做木乃伊吗？”
　　“木乃伊有什么不好，起码有人看哪！”小声的回嘴。
　　“有人看，看死人那啊！”怎么想的，笨丫头！
　　裹紧被子，不响了！
　　“还在生易云的气吗？”
　　“没有！”
　　“没有！”当我是瞎子吗！“那么蒙着头干么，这不是你郁闷时候的标志性动作吗？”
　　有一个了解自己的哥哥，有什么好处呢，专找自己的麻烦！“你又知道！”
　　“当然，我记得你7岁的时候，妈妈不让你跟隔壁的男生去打仗。你就翻窗，结果……”
　　“行了，行了！干么，嫌我的心情不够差，就对了！这时候，还来翻我的陈年旧事。告诉你，我呢有标志性的动作，也有标志性的记忆方式。对于不好的记忆，留存时间都超短！所以，你别说了，再说我也不记得了，不记得！不记得！”你说我就要认哦，我才没有那么笨呢！
　　“真的？”
　　“当然是真的，要不要打开我的脑袋让你瞧一瞧！”
　　“别人相不相信不重要，最重要，对你来说，是不是真的！”
　　话里有话，秀才说话总是这样的嘛！“又想说什么？就等我问这句了吧。现在问了，可以继续了！”
　　明皓笑着凑近了一点，“你真是我妹妹，我怎么想的，你都知道！”
　　龇牙咧嘴的笑一个，“谁想了解，你那么笨，我这么聪明，随便想想就了解了！”
　　“有心情说我笨，看来还不算最糟糕！只要你可以好好的，怎么说我都没有关系，谁让我们是一家人呢！”
　　“好委屈”的说辞，从被子里伸出半截手臂，拍了拍明皓兄。“辛苦了！”
　　摇头，刚想说应该的。明月的拍拍突然变身，成为了重重的一击。“做我的家人，有这么辛苦吗？我虐待你哦！”说完，“凶手”（因为凶器是手，所以简称凶手！）立即藏了回去。
　　哎呀，真是的！是受伤的人吗？怎么还这么“坏”！
　　看什么看！“怎么，不是有话说吗？说吧！”
　　虽然遭攻击，但属于亲情范围，我忍了！但说话之前，先撤离开一点距离，以防再遭不测。
　　“你从刚才回来到现在，都一直这样吗？”
　　“干么，我又没有妨碍到别人，这样坐着也不行吗？”
　　这么久了，那么你的气，应该也成正比的存在着！“你走了之后，易云跟子如开打了，你知道吗？”
　　心一小动，怪不得楼下好像人声鼎沸的样子。这两个家伙还真是够可以的，在家里开战！“谁死了？”
　　明明就是有关心，干么要问这么恶毒的问题。“都死了！”
　　一惊，被子都掀开了！“怎么会！”
　　担心了吧！“被他们爷爷抓住了，还不是一个死！”
　　这个死哦，回归正常包裹状态！“活该！”
　　又回去了！“不过，一个死远远不足以描述他们的惨！你知道老爷的脾气，他们两个被罚得简直生不如死！”
　　有前车之鉴，反应要隐藏一下。“是吗？”
　　在控制哦！“老爷说，他们不给出一个理由，就一直跪下去！想想，他们应该比你更快成为木乃伊吧！”
　　自己捂到现在，在自己可爱的床上，都已经有点累了。跪到现在的话，应该快挂了吧！老爷爷，也够狠的！”
　　“你说什么？”小声地同情，以为我听不到嘛！
　　“什么、什么！”赖账！想到赖账就想到了——易云！自己怎么了，这时候还会想到他。人家有空理你吗？想什么想！
　　耍赖，没关系，我继续我的。“后来，老爷说要我叫你下去！”
　　“叫我，干么？”看着人家成双成对的，然后接受质询，自己什么命！“你现在上来，不会就是为了这个吧！”
　　指指手表，现在几点了！“我是蚂蚁吗？几格楼梯我走到现在！”
　　“就算叫我，我也不会下去！”
　　“知道你不愿意，所以他们帮你挡了！”
　　什么意思？
　　“子如直接说他爷爷奇怪，没事干么找你！可老爷问他，为什么把你带过去，他被问哑了！”
　　“这也算帮我挡，还真是有心了！”
　　不满意这个，另一个还有期待哦！“易云他……”
　　怎么样，一个他字可以拖多久？
　　希望知道哦！
　　爱说不说！拉被子蒙头！
　　“哎！”阻止了被子工程，“我还没有说完呢！”
　　还不是一样要说！
　　碰到你，想耍点小花样都不行！做哥哥，我还真是失败！
　　“易云跟老爷说，这是年轻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来解决。”明白他的意思了吗？
　　什么意思？“自己解决？他怎么解决！”想想当时一句解释都没有给自己，他有解决的办法，才怪！
　　隔着这么大的火气，怎么可以看清对方。“年轻人，有几个？不就是你们几个。这么说，就是在暗示是你们之间感情的问题。”
　　是吗？是这个意思吗？可是……“要说就说，暗示什么！没有人愿意挑明，还不都是一样的结果！”
　　“凡事总有个过程，老爷逼着，小婉在一旁焦急。那种情况，你要易云怎么挑明了说。”
　　“是啊，有小婉的地方，都不会有解释，我知道了！”你到底是谁的哥哥，现在还在帮外人说话！
　　“是啊，有你的地方，就会有担心，你知道吗？”你不开心，我们会好吗？“为了你的好，易云愿意向所有人低头。虽然我还没有弄清楚细节，但我敢保证今天的一切都是子如布的局。可是，就算这样他依然愿意向他认错。你应该明白他对你的心意！”
　　低头为了自己，但这又如何！“我对他也有心意，他又明白多少！就算是子如布的局，又如何，他只是想告诉我，真实中易云的眼里只有一个小婉。我呢，梦醒了，一切都会消失！”
　　傻傻的丫头！“你的梦有多少人在守护，你知道吗？”
　　“别说你啊！净帮着别人说话了！”
　　无所谓，哥哥帮妹妹，也不是为了邀功！“易云已经跟小婉说清楚了！”
　　一大愣，接着一大惊！“你说什么？”
　　“我说，易云跟小婉说清楚了，关于他和她，关于你和他！”
　　“真的……吗？”
　　“我像说假话的人吗？”
　　像是不像，可是……“什么时候说的？怎么说的？说了之后呢？”
　　“刚才对人家一脸的不屑，现在干么这么追着问！”
　　又来了！“谁让他记录这么差，要人家怎么对他有期待！”
　　“说别人记录差，都快成你的口头禅了！你自己有什么良好的记录，可以说出来的吗？”真是的，一个麻烦大王，还偏偏喜欢记别人的错！
　　“现在是准备开我的批斗会吗？干么一转弯，就绕到我身上！”
　　是啊，自己何苦在她的身上绕，对她“弃恶从善”这件事情，自己在她有自主能力的那一天起，已经完全放弃了！
　　现在最主要的是，把你们之间的事情讲讲明白，不要让一个误会延伸出另一个误会！
　　明皓把楼下所发生的一切，详尽的讲述了一遍……
　　“小婉哭了！”明月的心有点不忍，她很坚强的，不是吗？虽然有着种种不便，但在她的脸上总是展露着微笑。看到她的笑，会让人明了生活中美丽的意义！
　　可是今天，她哭了！为了易云，为了自己，她的心，应该很痛很痛！她痛了，易云应该也会痛吧！
　　明月第一句话竟然是关于小婉的眼泪，明皓拍了拍妹妹的头。“你长大了！”
　　抬起头，看着哥哥，人家在担心，你这又在说那一出！
　　“是情敌，不是吗？有几个情敌，愿意去关心对方的眼泪！”
　　情敌，好对立的关系，我才不要呢！“我们是朋友！”朋友的关系！
　　小点声，耳朵都快聋了！“知道了，知道了！”
　　“对小婉还可以做朋友，那么对易云就别再那么气了！怎么说，他是在认真地对待，跟你的这段感情。为了你的幸福，他愿意放弃现在的一切。这样的心意，你应该好好体谅！”别再生气了，好吗？
　　对小婉，自己有着朋友的珍惜；
　　对易云，自己有着被置之不理的怨气！
　　两者，怎么可能一样！
　　“如果，结果是维持现状，那么你要我用怎么样的心去体谅他！”
　　这个……的确有点麻烦！虽说已经是讲明一切，但结果如何谁也无法预知。没有人退让的话，还是一个僵局！
　　你也没话说了吧！明月又要用被子包头了，“哎，你就不能想点好的吗？”明皓拦住了她抬起的手。“现在是你的问题，不怎么想想对策，头一蒙就能过了吗？”
　　“现在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吗？为什么要我想，他很忙吗？再说，现在的问题在他那边，要我怎么想！”让我蒙头啦！
　　“什么叫做他那边的问题，你这里没有吗？小婉归易云的话，子如就是你这边的。他不是问题吗？没有他的话，今天哪会生出这么多事情来！你这边的，你不用想吗？”少逃避了！
　　“想想想，要我想，就让我盖被子，OK！”走开啦，推开阻力，恢复到最初状态。
　　想！有必要这种造型吗？盖被子，盖成你这个样子，还真是本事了！“那么你好好想想吧！”希望留给你空间，你可以好好思考！
　　隔着被子，听见哥哥走出去的脚步声，关上门的声音。房间里，又剩下自己一个人！
　　蒙在被子里，昏昏的，外面的灯光透过被子缝隙透进来一点点。
　　一个人的独处，让自己慢慢整理着自己的情绪，
　　易云的坦白，让小婉伤心，让子如愤怒，已是现实！但是不是可以成就自己的幸福，却还是个未知数！
　　为自己的幸福，他得罪了所有人。无论成败，他都已将自己逼到了无路可退之境。有人为了自己的幸福而如此努力，真的是幸福吗？为什么自己的心不是甜的？眼泪在婆娑娑的掉落。
　　曾经被告诫，这段情是注定伤人的情，可自己任性的选择了它。以为别人都错了，自己的选择很甜蜜。现在证明，错的人是自己。这段情，不但伤了朋友，爱人同样受累。
　　为了自己一个傻傻的笑，他就傻傻的去向所有人“宣战”。为了一个傻傻的自己，值得吗？他真的很傻！
　　明月把被子裹得紧紧的，因为她觉得自己好像真的错了。错得结果就是失去，失去本不该得到的！

　　子如一直陪着妹妹，小婉默默地看着外面的花园，从分明的色彩，到夜色笼罩。只是这么看着，茫茫然！
　　“小婉，要不要吃点东西？”子如把小餐桌推到面前，“点心，吃一点好吗？”
　　摇了摇头……
　　陪伴……还是忍不住了。“小婉，你准备一直这样坐下去吗？为了那家伙，这样折磨自己，值得吗？”
　　“哥，除了一直坐下去，我还能怎么样？我可以跑掉吗？我连生气的离开，都做不到，不是吗？”
　　心疼！“别乱说，为什么做不到！只要你说你想去哪里，哥马上带你去？”
　　苦涩的笑，“哥哥现在可以陪我，将来呢？将来你有了自己的家，你有自己的家人要陪。妻子，子女都需要你的陪伴。到时候，我还是只能像现在一样，不是吗？”
　　无语，自己该如何承诺，原来这样的承诺如此的沉重！
　　看着哥哥的苦恼，小婉也有着心疼。“哥，我知道你有多疼我，这就够了！我不想哥哥为了我放弃自己，如果你为了陪我而孤单，我会觉得更孤单的！”
　　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善良，守护的承诺我还在迟疑，你却已经说出了体谅的话。子如安抚了一下妹妹的肩膀，如此柔弱的肩，看似纤纤弱质，却有着自己叹之不及的胸襟。
　　“哥哥，真的很差，是吗？以为自己做的什么都是为了你好，可是当承诺这两个字放在面前的时候，却开始犹豫了！”
　　“这本不是哥哥的责任，你为什么要把它背在自己的身上呢！”
　　子如的眼中闪过一抹疑惑，那这份责任该是谁的？易云的吗？
　　可他不是因为这份责任，而许下的承诺。而是因为他许下了承诺，而承担了这份责任！颠倒了，不是吗？
　　“哥，”
　　“哦！”
　　怎么了，你怎么反而呆呆的了呢！“在想什么？”
　　“没什么？”子如暗暗皱了皱眉，有点回避。
　　“明天爷爷会问吧！”小婉担心地说，现在这样该如何收场。
　　“你该不会到现在，还在担心那家伙吧！”虽然心有所疑，但是对易云的愤怒没有减少半分。
　　不想担心，但仿佛已经成了习惯。这种习惯，即使爱不再有，也已无法消弭。难道……就像易云说的那样，自己与他之间早已是亲人的感情！“哥，你会不担心我吗？”
　　什么？“你是我妹妹，我的家人，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你！”
　　“是啊，家人无论好坏，都会担心。”看了看哥哥，“我还会担心他，是不是因为他真的已经是我的家人了？”
　　生气！“傻丫头，你真的被他洗脑了吗？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他用家人来掩盖他的背离，你就接受了！有一天，他要背离我们家的时候，你还能相信他的什么理由！”
　　“他怎么可能背离我们家，我们是一家人啊！”
　　“你看，你又说是一家人！他跟我们没有血缘，他要成为我们的家人，唯一的方式就是娶你。我们曾给过他家人的信任，但他是怎么回报我们的？看看他现在的决定，除了对你的伤害，他还做了些什么？”
　　小婉没有答话，因为她的心在挣扎。哥哥的话，带着家人的偏袒，可是自己的心，却不知怎么的在偏向易云和明月。
　　因为明白易云的辛苦，所以想让他不再辛苦。但事实生活中，自己却随时都可以感觉得到他的辛苦。
　　在这个家，看似有爷爷的栽培，但他的心一直心存敬畏；父母的客气，更像是客人间的相处；哥哥的敌对，加重了他与这个家的隔阂。但他对自己的选择，没有任何的怨言。他对自己的温柔体贴，更是始终如一。
　　在一个没有家的感觉的家里面，他停留了20年。给了自己20年的守护，给了自己20年的快乐。如果像他说的没有爱情，那么他给自己的这份亲情，该有多重！
　　“小婉，”妹妹的沉思，让子如牵挂。
　　“哥，”
　　“在想什么？”眼角都有点红红的哦。
　　“没什么，只是觉得易云活得太辛苦！”
　　晕，“小婉，你是天使吗？怎么会去担心，伤害你的人！你只记得他的好，但他的坏也存在啊！你怎么可以如此的视而不见！”
　　“他的坏，就是今天，不是吗？”
　　是吗？自己好像也想不出，别的时候！
　　“你说我是天使，因为我对一个好了20年，坏了一天的人表示了担心。你知道么，每次你让爷爷发怒的时候，他都有为你担心，说好话。你可以说，他为了我而做了这些。但是，有时候连我都不知道，他依然默默无闻的做着。你对他的好，应该没有超过20年，你对他的坏，应该有超过1天吧！他依然对你担心，那么他算不算天使呢？”
　　好么，现在他倒成了天使了！子如差点没有晕倒！
　　“是，现在唯一的坏人，就是我了！”
　　小婉拉住哥哥的手，“你不是坏人，你是我一辈子的家人！”
　　傻瓜！子如把妹妹抱在了怀里，“因为是家人，才想好好保护你！易云说什么亲情，他有保护好你吗？你真的很傻，知道吗？”
　　在哥哥的怀里，安全可靠，竟然跟易云有着相似的感觉！“哥，他跟我之间的事情，让我们自己处理，好吗？”
　　真的，着了他的魔吗？他用类似的话，抵住了爷爷的质询；你也用它，来阻挡我对你的规劝吗？
　　认真地注视着妹妹的眼睛，你对他的信任，还像以前那么坚定吗？看到的是一汪清目如水，有着伤心的泪，有着包容的爱！
　　拍拍妹妹的肩膀，“你不是小孩子，你走的路，自己选吧！”
　　“无论，我的选择如何，哥哥都会站在我身边的，是吗？”
　　是在向我要保证吗？
　　“抱歉！我现在还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我说你是天使，但不代表我也是！”亲吻妹妹的额头，我也有我守护的方式！
　　看着哥哥的离开，小婉的心好疲倦！
　　哥哥对自己的爱，没有对错之分，因为他与自己血脉相连；
　　易云对自己的爱，从责任走到现在，建立真心的彼此信任；
　　都是爱，
　　却如此的水火不容！
　　为易云的舍弃，自己伤心不已。但泪水过后，才渐渐明白他对自己的承诺真不会改变。
　　他用他的方式，在完成对所有人的爱。
　　尽管，最后他可能会失去所有人的爱。
　　抱着自己的被角，回想着过往的朝朝暮暮。孩提时的幼稚，少年时的青涩，现在的成长，每一段路上他与自己同行。在他的世界里，好像真的只有自己，没有了他自己。
　　自己以为的相互依靠，却只是让他受困于自己所编制的“幸福”之中。所以，他的手心永远没有暖暖的感觉，他的眼神总有一丝淡淡的忧愁。
　　囚鸟会有幸福吗？
　　自己该放手，还是要继续编制“幸福”的囚笼？
　　带着过去的点滴，带着心中的繁杂，小婉倦倦的进入了梦乡……

　　明皓回到自己房间，站在阳台上，吹了一晚的夜风。
　　他的心，乱糟糟的，是小婉的善良让自己感到不安，还是……
　　她爱他，不是吗？20年的情感，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为什么她要说那些偏向他的话？
　　还有那个可恶的易云，说什么就算结果是留下，他也无悔。因为，只有说出来，他对明月的爱才是完整的！
　　为什么跟自己对明月的爱，完全不一样！
　　爱人，不就是应该和自己携手一生的人吗？如果，看着她牵着别人的手共度此生，那么自己的爱，算什么？
　　爱，到底应该是怎么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