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惹的祸》正月十八

30、退一步海阔天空

　　伤口还在疼痛，但是更遭罪的是耳朵。子如不在意自己的伤口，只是不耐烦地揉了揉耳朵。
　　嫌我话多嘛！诸葛宏狠狠地打掉了，子如还在揉耳朵的手。“没有人给我一个合理的答案，是吧！我告诉你们，那么就给我一直跪着，跪到有一个答案为止！”
　　“又不是没有跪过！”子如满不在乎的嘟囔着。
　　再轻诸葛宏也听见了，真是个不知悔改的家伙！这个是没有指望了，看看旁边的那一个，你是怎么回事呢？
　　“易云，你也没有话要说吗？”
　　说什么！看着为自己焦急的小婉，现在告诉她，自己跟她结束了，怎么说！无语！
　　莫名其妙的一对，你们不开口我就没有办法了嘛！
　　“小婉，你刚才说还有谁？明月是不是？明皓，麻烦你把明月叫下来，说我有话要问她！看看他们两个是不是有人得罪了她，说爷爷帮她出气！”
　　不是吧！现在这个时候去叫明月，明皓看了看跪着的两位。你们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吧！
　　当然不会！
　　“不要！”两条平行线，奇了怪的又合在了一起。
　　互相看了一眼，还是没有什么友善。
　　不是对头吗？怎么说一样的话！是因为对象吗？看来这场战争，跟明月是脱不了关系的了！
　　“不要明月来吗？行啊！你们给我一个答案！”明月、答案你们自己选吧！
　　易云不满的看了眼子如，都是你惹出来的祸，整我，现在看谁麻烦了！
　　我一个人的错吗？谁让你不遵守诺言，毁约的人应该受到惩罚。明月是被你牵连的，你离开她就好了！
　　“让你们做选择，你们两个在那里干什么？”不好好考虑回答，还在那里较劲！
　　“知道了！”不耐烦的回话，嘴角的伤口在隐隐作痛。“老人家，你不觉得自己有点奇怪，架是我们打得，关明月什么事？没事找她来做什么，让她看我们出丑吗？”
　　“不管明月的事，你为什么要带她出现？干么，你们演戏吗？你们是主角，还一定要个配角出场吗？”臭小子，这时候还找借口。
　　“我带她……”人是自己带来的，可没有想过，还要跟你来说理由。
　　没话说了吧！转向另一个，你也不希望她来，那么你应该可以有个理由吧！
　　伤痛，头更痛！没有一个过得去的理由，明月就一定会被叫来问话。自己绝不能让她，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情况下，遭受如此的尴尬。
　　“爷爷，这是我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情，让我们自己解决好吗？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动用暴力了！这次是我先动的手，我愿意向子如道歉。”这样可以吗？
　　诸葛宏的眉头没有因为易云的低头而松开，反而皱得更紧了！年轻人之间的事？如果是子如跟明月之间的事，你又何必出手？难不成，是你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如果，是你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那么小婉跟你之间，又会怎么样？
　　这家伙，现在说话倒是变得直接了！用来对付老人家，也不错，年轻人的事情，你还要管吗？
　　子如等着看爷爷的回应。没有说话，不会被乖小孩气晕了吧！
　　小婉听完易云的话，心中也有着隐隐的不安。年轻人是指谁？哥、明月，应该还有你吧！那么，是什么事呢？2男1女之间，能让两个男生大大出手的，除了感情的事，还能是什么？
　　看着爷爷的眉头紧锁，他也跟自己有同样的想法吗？
　　看看易云，沉默着，等待着，还是以往的那个易云吗？
　　明皓听懂了易云说话的用意，找到一个可以表面挡住追问的理由，让明月免遭尴尬。不过这个理由，听来实在让人也会有所联想。你是在为挑明一切，做铺垫吗？你要真正的舍弃过去了吗？
　　诸葛宏开口打破了沉寂，“都起来吧！”
　　不是吧！这个理由就可以了，子如差点没有气的背过气去。到底谁是你的孙子！
　　两个人站起来都摇摇晃晃的，因为膝盖真的很痛，跪了很久了！
　　“你们先出去吧！晚一点，我再找你们！”诸葛宏挥了挥手，让他们都出去吧！
　　易云习惯性的想要去推小婉的轮椅，被子如挡住了。
　　你有什么资格？不是要解决跟明月的事情了吗？还想着小婉做什么？
　　无聊的家伙！你让开一点行不行？
　　不行！
　　你！
　　我，我怎么样？
　　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小婉的轮椅被人从身边推过。是明皓！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还想被罚吗？还是一定要被小婉看出个所以然，你们才满意呢？走了啦！
　　知道了！子如紧跟着明皓出去了。
　　小婉伸手想要拉着易云一起走，可是晚了一点点，轮椅被推过了。指尖滑过他的手，第一次没有拉住他的手。小婉的心有一阵莫名的害怕，这算是不好的预兆吗？
　　看着被明皓带走的小婉，第一次带走她的人，不是自己。自己已经伤害到她了吗？心，有着丝丝内疚！
　　“易云！”诸葛宏呼唤了一声最后的一个人。
　　“是！”易云转向了他，“有事吗？”
　　诸葛宏没有立即说话，深思了好一会儿，又摇了摇头。“没什么，你走吧！我也累了！”
　　疲累的神情，倦怠的声音，第一次发现，爷爷已是一个老人！他是真的累了，还是不愿意跟自己说话了呢？
　　易云没有问，只是答应了一声，默默地退了出去。
　　关上身后的门，易云靠在了一旁的墙壁上。现在不是战争的结束，而是真正的开始。自己必须跟小婉说明一切，这样自己才有资格去对明月许诺幸福！

　　易云敲响了小婉的房门，“请进！”
　　走进屋子，子如、明皓都在里面。小婉正在帮哥哥上药，看见易云，立即停下了手。“易云，你还好吧！过来，我帮你清洁一下伤口，小心发炎！”
　　“哎，我是你哥，再说也要有个先来后到吧！”指指自己的伤口，它也在痛！
　　真是的，这个时候，还在跟我耍脾气！“都处理好了，让明皓帮你贴上创可贴就行了！”
　　“对啊！”明皓一把把子如拉离了位子，走了啦！
　　干么走，让那小子还有机会吗？
　　你管得太宽了吧！感情的事情，局外人可以控制吗？明皓拼命把子如按在了隔壁的沙发上。跟我待在这里就好了！
　　易云走到小婉的面前坐下，额头、脸颊处的伤痕让小婉看得好不心疼。小心的用消毒棒清洁着伤口，“疼吗？”
　　摇头，“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小婉转向子如，“哥，你下手也太狠了点吧！他是你仇人吗？”
　　“哎，他先出手的，你没有看见我的伤吗？他的出手很留情吗？”还想争辩下去，被明皓按住了。
　　还看不出来，你妹妹在心疼，这时候争什么，你会赢吗？
　　郁闷，到最后自己还要为了这小子，被妹妹数落，郁闷至极！
　　“小婉，我真的没事，你别再说子如了！我说过今天是我先动的手，我愿意道歉！”说着，竟然真的站起身，走到了子如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子如被说得有点呆住了，这小子，怎么了？干么跟我说对不起，今天我设计的全场，他最清楚不过了。被我逼疯了嘛！
　　非常清醒，这只是一场了断的开始。
　　“干么要跟他道歉！”小婉一边小声埋怨着，一边小心继续处理着伤口。
　　“小婉，别弄了！”易云抓住了小婉的手，拿下她手中的东西。将她的手，保护在自己的手中。“听我说些事情，好吗？”
　　被他亲手保护着，本是一件幸福的事。可为什么他要说的话，又让自己感到危险的存在！“你想说什么？”
　　“易云！”看清楚易云的举动，才明白他为什么向自己道歉。那是一种了断，不管谁对谁错，为了明月，他愿意为了了断过去而低头！现在他要做得，就是跟小婉了断吗？
　　易云要说的话，关乎到自己妹妹的幸福，偏偏子如跳出来要阻拦。为了妹妹的幸福，明皓本能的拦住了他，“人家又不是要跟你说话！”
　　“现在是怎样？你开始帮他就对了！”算什么朋友！
　　我是你朋友，更是明月的哥哥，不是吗？“我只是……他们之间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就好了！”
　　你是哥哥，我也是！子如才不管明皓的劝告呢，一把把他推开。冲到易云的面前，“易云，你想说什么之前，最好考虑好后果！”
　　不试过，怎么会知道结果！
　　可是，易云还没有开口，小婉反而先说话了。“哥，你让易云说吧！”
　　“傻瓜，这个时候，你还护着他，你知不知道他要跟你说什么？”生气的话，脱口而出！
　　“我知道，”
　　“你知道！”房间里的人都面面相觑。
　　小婉笑了笑，带着些许的苦涩。“在今天之前，我什么都不知道。在你们开打之后，我感觉了些什么。爷爷、哥哥都因为太想保护我，而想把一切都隐藏住。爷爷可以为了一句没有说明的理由，而放过在家里开打的你们。除了为了隐藏掉些什么，我想不出其他的理由。现在，易云要跟我说什么，哥哥也是百般阻挠。为什么？从小到大易云有什么不可以对我说的，除了会伤害我的话！”
　　小婉看看明皓，“明皓却阻拦了哥哥，是不是连明皓都已经知道我跟易云之间出现了问题。”
　　明皓抱歉的低下了头，友情、亲情，两难的我，真的很抱歉！
　　“现在只有我不知道了，这样对我来说一点都不公平，不是吗？”小婉对着易云笑了笑，带着包容。“与其别人来告诉我，我更希望你亲口告诉我，你心里的想法！”
　　那份包容，自己实在受之有愧。因为我不会因为这份包容而留下，你将要包容的不仅仅是我现在所要说的，还有之后的伤害。
　　“小婉，对不起！”这是最重要的一句话。
　　对不起，最不想听到的一句话，偏偏就是第一句！“对不起什么？”
　　“我……”迟疑因为20几年的感情，就要因为自己的选择而遭受伤害。心做了一个深呼吸，自己决不可以后退，因为自己更无法忍受，明月因为自己而遭受伤害。
　　“小婉，我喜欢一个人！”
　　喜欢，简单的两个字，20几年却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谁？”
　　“明月！”
　　明月！小婉的手禁不住颤抖，是自己的朋友。虽然有准备事情跟明月有关，但是听易云亲口说出，喜欢人的名字是她的那一刻。自己的心，依然被重重的捶打了一下。
　　“你……你不是一向都看不惯她的吗？为什么会喜欢上她？”小婉强抑自己的情绪，希望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还是你开始就在骗我！”
　　“没有！我之前真的很讨厌她，惹事生非、不守规矩、没有一件好事跟她有关，麻烦事她倒是一件都不拉下。”想想都会觉得头疼的丫头！
　　“因为这样而讨厌她，难道她现在有该好了吗？”
　　摇头！“没有，你也认识她，她从头到尾都是这样！”
　　“那么为什么要喜欢她，喜欢自己讨厌的人！”为什么？
　　“因为，她的富有！”
　　富有？！没有人理解。
　　“她拥有开朗、真诚，愿意为别人的喜而笑、愿意为别人的苦而悲。只要在她身边的人，都可以分享她的关心。她的真心，让我感到温暖，让我想起我的家人。”易云苦苦一笑，“在她面前，我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
　　一无所有！“为什么你的心这么悲凉，难道在我的身边你从来没有感到过温暖吗？”
　　易云握紧小婉的手，“愿意听我心里的话吗？”或许会让你失望！
　　点头，只要是你心里的话！
　　“在你的身边，我也会想起我的家人，不过想起的只是他们遗留给我的责任。我承认，当年留下是因为我选择了背负一切。20几年的日子，我也曾经累过，怨过。但是，你的善良让我无怨无悔的留下。虽然那份责任还在延续，但现在的我对你有了感情的付出。”我不是不懂你的好，你的好值得所有人为你付出。
　　“我明白你当初留下来的辛苦，所以我努力想让你不再那么辛苦。我让爷爷栽培你，让你融入我的家庭，只是希望你早日忘记曾经的悲伤。我做得不够好，是吗？”
　　“不是的！”
　　“不是吗？那为什么对我付出的感情，还会收回？”
　　“我没有收回，我对你的感情是一份家人的亲情。这份我曾经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拥有的感情，是你帮我找回来的。与其说，我照顾着你，不如说你不曾离开过我。我的心情，你可以明了，我的悲喜，你可以感觉。”易云伸手轻抚过小婉的脸颊，“我可以守护我的家人一辈子，但是我不能给你一个属于你自己的家！”
　　亲情，家人间的感情，本该是最珍贵的。可从易云的口中说出，小婉听得却是好心酸。“你知道，我对你不是亲情，不是吗？”
　　疼惜的看着她，“对不起，因为我的错，让这个错误一直存在着。可是，要我看着明月，因为我的错而受伤，我做不到！”
　　小婉的眼眶开始泛红，“那么现在，你要来纠正这个20几年的错误，你就不怕我会被伤害到遍体鳞伤吗？”
　　“延续这个错，三个人痛苦。如果纠正这个错，你受伤，我愿意陪着你直到你好为止。”
　　“如果，我一辈子都痛呢！”
　　“我陪你一辈子！”没有一点犹豫。
　　“为什么？这跟现在有什么区别，你和明月依然不可以在一起。而你却要把这一切说出来，让我伤心。得到的也只是一个，让你一样伤心的结果！”你要的就是这样的结局吗？
　　“不一样！我不说，对你是一辈子的欺骗，对明月是不负责的爱。错是我种下的，我就应该承担它一切的后果。我不愿意看到任何一个人，为我而伤，但如果这是注定的伤，那么我只有还以此生。子如提醒我，对你守护的承诺。我从来不曾忘记，即使现在我也不曾想过舍弃。只是，我无法再像以前一样，伪装着自己的心，来守护你。今后我的守护依然存在，只是它简单得多，温暖得多！那是一份没有外壳的守护！”懂我吗？
　　你的话，我懂得，你的心，我明了。只是，我的心，真的、真的很痛，很痛！曾经以为可以一生相伴的人，今天让自己明了，彼此的感情不在同一条跑道！是你错，还是我错？难道说，这个错，让自己20几年的感情都化作的虚无！
　　小婉的眼泪，再也无法抑制。晶莹的泪珠，划过她美丽的脸庞。原来，美丽也会变得如此伤感。
　　子如心疼不已，一把把易云推开。“你够了！伤害了之后，还说要继续的守护。你要小婉用怎么样的心态来接受这种守护，心里滴着血，眼睛流着泪吗？”
　　被子如推到一边的易云，安静的承受着他对自己所有的攻击。

　　一个保护自己的亲人，一个伤透自己的“亲人”。
　　不都是亲人吗？
　　为什么对自己做着完全相反的事情？

　　子如的怒火，来自对于他妹妹的爱；
　　易云的承受，来自对自己妹妹的爱；
　　小婉的伤痛，来自她对所有人的爱。
　　不是说爱，可以缔造幸福吗？
　　为什么这里的爱，都如此的辛苦！
　　这里的爱，都纠葛在一起，
　　除非有人愿意退一步，留出空间，把一份份的爱，好好整理。可是，谁愿意放手自己的爱，谁愿意让自己认定的幸福从手间溜走！
　　人心，总是在乎自己的心，
　　在乎别人的心的心，真的会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