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三年的情书》七弦桐

18、chapter 18

　　年后，杜绾在沈彦的安排下辞去了咖啡馆的工作。双休日的时候沈彦会买菜去杜绾家，帮她做饭、复习、教她面试技巧，饭后拉着她一圈圈的散步放松心情。
　　“沈彦，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杜绾看着夜空的月亮，说道，“我会依赖上这种感觉。”
　　“那便依赖吧。”沈彦说道，“我长你六岁，经历的比你多，知道的比你多，有些事情你现在还无法独自承受。”
　　“但我不能拖你下水。”
　　“我是自愿试水。”
　　“什么？”杜绾停下步子看他。
　　“如果考上公务员就嫁给我吧。”
　　“万一没考上呢？”
　　“我娶你。”
　　杜绾哈哈笑道：“我一定会考上的。”
　　因着杜父和沈父是老同学又是同事的关系，杜绾和沈彦自小就认识，他长她六岁，他上小学一年级时，她才出生一个多月，按理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年纪，感情正当好，但他俩却是见面必吵架，沈彦为此被他父母批评过很多次，说他不让着妹妹，但就是这样吵着吵着就长大了，杜绾自是没敢奢望沈彦当真会娶自己，只当他许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笑一笑便过去了。

　　约莫五月底的时候，杜绾去参加公务员考试，经过笔试、面试之后，她被分去了市财政厅，八月份正式上任，看见政府公示后，杜绾这才将一颗悬着的心稳稳地放了下来。
　　当晚她便做了满满一桌的菜邀请沈彦来吃饭，沈彦自然是欣然赴约，顺便向杜绾的父亲提出了订婚的计划，杜爸爸自然是满意的不行，杜绾只觉得太突然，自己还没有准备好。
　　沈彦说道：“既然绾绾没准备好，那么久再等等，改天我让父母正式过来提亲。”
　　杜爸爸说道：“没问题。”
　　杜绾送沈彦下楼时，她问道：“你是认真的？”
　　“不然呢？”
　　“我原以为你只是说着玩的。”
　　“绾绾，男人不会轻易许出这样的承诺。”
　　“但是……”
　　“我今天本想正式提出结婚的，但是考虑到给你时间准备，所以只说是订婚。”
　　“这一切太突然了。”
　　“我想过很久，绾绾，杜叔的身体已经很差了，若不是惦记着你又怎会苦熬至今。”
　　“我又何尝不知。”杜绾苦笑道，“我本想带着赵墨回家见父母的，然而我没有这个福气。”
　　“没福气的是他。”沈彦说道，“我们这一生会遇见很多人，但不到最后一刻谁也无法确定自己的良人。”
　　“但是我心中有别人，你不介意？”
　　“介意，所以我给你足够的时间去忘记他。”
　　“其实你如果只是为了保护我，本不必如此。”
　　“我要的是名正言顺，而且你不必有压力，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但只要从此刻起你我是彼此的良人就足够了。”
　　“我明白了。”
　　“所以，你现在可以接受我的求婚吗？”沈彦拿出戒指，单膝着地。
　　和想象中的求婚现场似乎不太一样，没有玫瑰没有钻戒，没有衣香鬓影没有西装革履，只有六月夜晚的微风和夜空中闪烁的星，但却意外的让人感到安心。大抵上这就是最合适的爱情。
　　“我接受。”杜绾伸出左手，沈彦将戒指戴在她左手的中指上。
　　她扶他站起，他说：“谢谢。”
　　两人互道晚安后，沈彦目送她上楼。
　　杜绾坐在自己房间里想着和沈彦的这些年，这才发觉时间这样的快。当年她才17岁，高中刚毕业，那一年沈彦23岁，大学毕业不久，他带着新交往的女朋友来家里做客，好像是叫苏畅，爸爸很高兴拿出珍藏的一套宜兴茶具作为见面礼，但是杜绾却没有那样开心，心中泛起隐隐失落，那种感觉比失恋还要难受，爸爸看出了她的情绪，送沈彦和苏畅离开后，他说道：“人与人之间凡事都讲究个缘分，强求不得。”
　　“我明白。”
　　“所以好好上大学，多学点知识，多参加活动，自然会遇见适合你的人。”
　　“早恋是不对的，老杜同志。”
　　“父王准许了。”
　　后来她就认识了赵墨，经过三年终于表明了心意，却落得一个无疾而终的结局。杜绾细细抚摸中指上的戒指，越发觉得有些不真实，越发觉得像是在梦里，是把美梦照进了现实。
　　手机铃声响起，屏幕上闪烁着的是赵墨的名字，她由着手机响了一会儿，才接听。
　　“绾绾。”
　　“是我。”语气平平，听不出情绪。
　　“你……最近好吗？”
　　“挺好的。”她细细看着手指上的戒指，噙着一丝苦笑，如今已然答应了沈彦的求婚，她还在期望什么。
　　“我妈……”
　　“我订婚了。”她抢在赵墨之前说道，有一种扳回一局的快感，她要告诉他，她杜绾并不是非你赵墨不可的，你无法给予的幸福有人能给。
　　“是吗？恭喜你。”赵墨的声音较之前又低沉几分。
　　“谢谢，你有事要对我说？”
　　“我要结婚了，是检察官的女儿。”
　　“恭喜，办事的时候记得告诉我。好歹相识一场。”杜绾庆幸此时不是和赵墨面对面的坐着，身前的穿衣镜暴露了她所有的伪装。
　　“一定。”
　　赵墨等杜绾结束通话后，看了一眼三楼亮着的灯光，开车离去。他本想告诉她“我妈同意了”，但终究又迟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