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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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
桓正修雅定了定心，这场评剑会他不容有失，他看向琼兰看得太久，周围有些嘈杂，大家都在等他说接下来的话。
桓正修雅面上淡定自若，指了琼兰方向的另一人，红衣的剑者。
“现在就让我点一位现场之人来评剑，就由这位红衣的公子为诸位一评第六名的剑谱，纵云剑。”
桓正修雅眼睛对着琼兰那边，这个人的面庞真是越看越清晰。
只怪太久了，久到音容全都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只记得那份感觉，如陈酿一般，陈到发酸。
是这个人教会了他一句话。
心动，总是无来由。
桓正修雅没有细听点评，他已经很难集中注意力了。但是旁边已经有人对玄同之点评感到不满了，因为玄同表示在场的剑谱都不如竖立在一旁的那本观剑不则声，他只推崇这本剑谱。
玄同对剑的理解不同于常人，所以常人听了自然无法理解，仍旧觉得玄同在胡说。
在附近的站立的南北双秀也上前帮助玄同，倦收天因为那次在论剑海外的见面，对玄同尚有好印象。
而且，虽然玄同理论新奇，但不无道理。
争端过后，桓正修雅也收回注意力，稳定在场秩序。玄同看了眼帮他说话的倦收天，初见面他就很欣赏对方一身剑意，但在方才在进论剑海之前，贺无怀告诉南北双秀杀了他的九弟。
但通过他观察这人为人正直不阿，有些惋惜九弟的性命，若不是跟随玄嚣，九弟说不定能更好的发挥自己的天赋，专注于弓箭之道。
倦收天与原无乡也不想再参与下去，因为他们本就是为了论剑海里的那名女子而来，所以便去找寻。
会场中有几人离去，并不影响热闹氛围。桓正修雅余光瞥见倦收天跟琼兰说了句话，然后琼兰点点头，那两人便离去了。
莫非真得是他。
还活着啊，看起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对方过得很好。
对于琼兰的死亡，他有过无尽遗憾，现在人活过来了，却让人不知所措。
桓正修雅见玄同不愿评第六名之剑谱，也不再点人，而是请剑谱所有者，自我评述，但是纵云江挂心于玄同刚刚对他剑谱的言辞，有心在会后找对方比试，此时便摇了摇头。
桓正修雅也不强求，就跳过了第六名之剑谱，到了琼兰这份第五名的剑谱。
西楼怀箫知道这本剑谱是谁的，因为上交剑谱那日他就站在贺无怀身后排队，所以看向琼兰。
因此点评过后，还特意把琼兰点了出来。
“一剑逍遥先生，西楼怀箫点评的可好。”
琼兰缓缓的上前一步，在场之人都将眼光投向他。众人不认识他，所以身后的讨论又起。
“不差。”
琼兰说得不差，不是夸奖，而是对方的见解和他差不多，毕竟他曾在论剑海修习过，评剑眼光还算标准。
琼兰看向桓正修雅，对方看了他很久，欲言又止：“副席，我...”
不知还算不算得朋友，死前的和解，是真得和解了吗？
曾经骗过这个风光霁月的人，叫他愧疚。
桓正修雅觉得这场评剑会真是糟透了。
这个人到底是谁呢，道真之人，一剑逍遥，灵虚？哪个为真，哪个为假，迷蒙的叫人看不清，对方衣袍下摆上精致的银纹还能看出太极意象，正在轻轻晃动。
“好。”
桓正修雅想，对方倒是胆大，当年被他与主席所杀，还敢堂而皇之的进论剑海。
这到底是作恶的底气，还是另有他情。
听闻这句好，在场其它人都对西楼怀箫和琼兰都刮目相看，带着几分崇敬，桓正修雅都说点评的好。
西楼怀箫拿着碧绿的箫回到原来所站之处，觉得这两个人有点意思。好什么呢，不觉得这话是在夸自己，更不像是在答应了琼兰刚刚那句未完之话里的什么事情。
桓正修雅很想快些结束这场评剑会，可他的责任叫他必须做好。
琼兰没有像倦收天一样凭着排上名的资格进入论剑海，他知道如果此刻他一走，桓正修雅怕是要心绪不宁了。
如果因为他，扰乱了桓正修雅在意的评剑会，那么琼兰宁愿忍受这枯燥的评剑会。
那边的原无乡正在为魄如霜无力从床上摔下去，被倦收天搂个正着而吃味。
他不是是非不分的人，魄如霜对他们这对灭族仇人，做了太多。虽然多半是因为倦收天，但此女因为倦收天挣扎于灭族之仇于感情中确实是个值得怜悯的女子。又救了他两多次，毫无怨言，终归是欠对方的。
但是心中总是有那么点不适，这么一点小情绪却勾动了一股怒火与恨，无法平息。
这股情绪来得莫名，多半是因为银镖玄解完全融合带来的后遗症，原无乡不想露出，只好开起玩笑。
“哎呀，我的眼睛。”原无乡伸手遮住眼中情绪，也不再看那边。
“你怎样了？”倦收天担心的回头，对方分明是调侃的语气，但他偏偏听不出。
“被强光闪到，暂时失明，不用管我，你们慢慢聊吧。”原无乡被倦收天的反应乐到，那股情绪也消去许多，出了房间。
原无乡站在门口听见屋内两人交谈模糊的尾音，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但他进屋也不甚妥当。
此时已经是夜晚，前面的评剑会还在继续。
贺无怀身份的葛仙川在桓正修雅征询下，主动要求点评倦收天之九阳天诀，他十分不服倦收天竟能排位第二，当年道真五杰同修，他对倦收天的招式还是极为了解的。
贺无怀指出九阳天诀没有那么完美，甚至亲自演练了一番五阳之招。桓正修雅耐心很足，但面对贺无怀也只是敷衍了两句。
虽然说了确实经过这番讲解让九阳天诀看起来没有那么高高在上了，但是却没有说好与坏。
贺无怀见自己的质疑没有得到回应，更是不服，但是不好打断评剑会进行节奏，只好任凭桓正修雅将话题转为谈论第一名的松月闲咏剑谱。
桓正修雅不是没有看到琼兰皱眉，因为贺无怀的话皱眉，他自然感觉得到贺无怀对九阳天诀排名不满，但排名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不可能再变。
看来琼兰与道真渊源颇深，那一战中琼兰用的那招生太极，还能记清楚，就是道门的招式。
这时突然传来一道缥缈的人声，还有清圣淡雅的莲香。
“让我评剑可好？”
“何人？”
“半神半圣亦半仙，全儒全道是全贤。”
通过诗号，此时旁边已经有人喊出素还真这个名字了。
玄同得知那日与自己指路的竟然是素还真，暗自将这个名字记在心中，他手中还握着观剑不则声，却不知这本剑谱所作之人就是对方。
琼兰倒是不认识，和大家一样将注意力放在那边。只见白莲虚影踏于足下，一个衣边荷绿，白衣纹金的庄重人影手持拂尘而来。
听着身后其他人的惊呼，看来这人名望极高。
桓正修雅答应了素还真的要求，毕竟素还真的点评求之不得，他只是觉得，这次评剑会还真是意外太多。
琼兰听着素还真的点评倒是精彩，但也没有留意更多，很显然素还真是听见贺无怀之前说得话了，话末无不是在隐隐反驳贺无怀先前之语。
这人点评完就走，很是着急，玄同见之，也紧紧跟了上去，走之前看了眼琼兰，但琼兰却注视着桓正修雅。
他本想问问森狱剑师为何与道真之人关系紧密，而且现在正于森狱苦境交战之际，玄同有些想要知道对方立场。
但是素还真的出现让他犹豫之后，还是选择了跟着那莲香的主人。
原无乡在房间外，等到倦收天出来，相约去找寻东君清除道门毒瘤的时候，正巧看见琼兰与桓正修雅从远处经过，那气氛似乎非同一般。
接着琼兰就抓住了论剑海副席的手，不知在说些什么，原无乡回头看见倦收天意外的神情，笑了笑说道：“在意外什么？莫非你的师父牵别人的手你不愿意，还有我在啊。”
“胡说什么。”倦收天低头看着原无乡握着他的手，是金属的冰冷，心中一痛，口中却是也调侃起来：“你要这样拉着手去见东君吗？”
评剑会结束后，琼兰赶走心有不甘的贺无怀，跟着桓正修雅进了杏花天影。
“这花倒是永远不变。”琼兰见桓正修雅一直沉默，少有的主动开口。
“物随主人，花自然也是。”桓正修雅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剑，那里面是一柄断剑。
那断面就像他心里的伤口。
现在琼兰站在他面前，那断剑似乎又在疼痛。
“修雅，我...绝对不会再做出有害论剑海的事情...”
当初那事充满了误会，可真要解释，又没什么好解释的。
桓正修雅心中最伤心的其实是自己看错了人罢了，还有遗憾，他不想杀琼兰，只是想要抓住对方问清楚而已。偏偏主席那一掌，让琼兰在他剑下死得太突然，身份成谜。
后来，步渊渟追问琼兰尸体，他也隐瞒了尸体的消失，导致有段时间步渊渟对他也多了几分质问。
桓正修雅听到琼兰的话，没有言语。
琼兰觉得这是桓正修雅的不信任，有些失落，但是没有表现出来。但是蛰伏在体内的邪气已经不受控制的飘过眼底，举止也失常起来。
对方的不回应让他不舒服，强硬的伸手抓住对方的手腕，微微扯近一些，琼兰再次开口：“我说过，我欠你的，会还。”
琼兰的面庞在月下显得不似真人，差点让他陷入对方眼中那片黑色的深渊，艰难地推开那手，桓正修雅说：“好。”
“我并非不信你，而是，不知如何是好，因为我同样信任主席。”桓正修雅语气温和起来，很早之前他就觉得道门之人意欲颠覆论剑海这个说法有些怪异，但是他不可能去质疑步渊渟，因为主席是他诚心追随的人。
步渊渟的疑点和琼兰的神秘让他两难。
琼兰看着桓正修雅几分认真几分苦涩无奈的神情，凉凉的月色落在这人纤长细密的睫毛上，在眼睑上落下一层微暗，他抑不住的再一次冒出那个念头。
如果...明秋能像这个人一样坚定不移的站在他身边就好了....
哈，步渊渟真是好命。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