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一章 ...
-
第二十一章.忘却旧花来十载，因君未免又思量
琼兰乘鹿离去准备回元宗六象时，经过一片山地，某个山顶高处站着两人。
正是受贺无怀刻意引道在前，偷出时间城的素还真指路在后，前往论剑海的紫色余分在跟玄同在争辩。
“出现在此地之人，必定是剑谱之作者，那名白衣黑衣裳乘白鹿而来的人，在评剑会上应能名列前茅。”玄同远远看见琼兰经过，下了断言。
“何以见得？”紫色余分总是很多疑问。
“以我用剑者的眼光，相他一身剑意。”玄同剑术大成之后，对剑的灵性越发敏锐，有时对他而言，看人不如看剑。
剑会将他想知道的告知他。
紫色余分知道玄同不是苦境之人，对他的评判十分怀疑，言说要下去打败他。
琼兰走后，论剑海之门就被剑卫打开，所以倦收天很快交了剑谱，赶上了琼兰。倦收天还记得琼兰坐在轮椅上的情形，出于担心，打算相送。
“还有那后来者，金衣之人也是剑中高手，必能名列前茅。”玄同心底觉得紫色余分愤懑的样子很有趣，这个小剑侍也是有几分天分的，只是一颗浮起的心需要磨砺，所以这会他故意又评价了另一人。
“那我就打败金衣之人给你看，让你知道自己的眼光有多么不准确。”紫色余分知道玄同的厉害，但就是知道才不愿相信事事都是他对。
“若你能十招败他，那我就恢复你的自由。”玄同虽然没有笑，但是却让紫色余分感受到玄同的淡淡笑意，分明是嘲笑他实力不佳。
“哈，我自由了。”紫色余分赌气的也大笑了一声，便下去阻拦行路中的二人。
玄同在原地未动，只是忍不住在下面两名用剑者的身上打量了一番，然后视线停留在了琼兰身上，若有所思的沉吟了一下。
心中已经得出结论，这个人只怕和森狱剑师有关系，或者说不定就是消失了几十年的森狱剑师。
他在黑海森狱的封锁打开之后，无意于兄弟争夺阎王之位，一心痴迷剑道，所以干脆独身进了苦境隐姓，追求进一步的锻炼自身剑艺。
此时，山下的倦收天通过询问，知晓琼兰也是前去元宗六象，正言说可以一起前往时，前方突来一紫色身影挡道。
紫色余分手中剑一扬，剑气飞冲，深紫色的发丝飞舞，颇有几分气势。
“山川之剑，请指教。”
琼兰见那紫色身影是针对倦收天而来，放下心来，通过前几天的观战，他也知道倦收天名剑无名之名绝不虚传，便让白鹿带着他到一旁。
“阁下是何人？”玄同直接问出心中疑问。
琼兰一回头就看到了向他走来的玄同，怔了一下。
他想，森狱的四太子好像长高了一些。
“琼兰。”
两个人都不是话多之人，将头转向正在打斗中的两人，分了注意力在谈话。
“琼兰，为何参与评剑会？”虽然称呼为琼兰，但是分明是喊森狱剑师的语气，玄同走近了这人，更能确定对方身份了。
琼兰身上总有着磨灭不去的松雪气息，凛冽又昂然。
问出这话，是因为他认为剑师不需要参加评剑会叫他人评判。而且玄同对琼兰还是尊敬的，毕竟当年学剑时，琼兰是他第一个想要超越的目标，谁知这人却莫名失踪了。
琼兰低头看着这名红衣如火的人，和他一样总是冷着脸，莫名相似，眼神稍稍软了一分，知道对方认出自己来了，只是两人心照不宣。
“我没参加。”琼兰收回视线，觉得有些累了，伸手揉了揉眉心，其余的东西也没必要解释。而且他确实没有参加，只是顶替了一剑逍遥，拿了逍遥剑谱去参与罢了。
前方倦收天与紫色余分身形交错，兵戈之声不绝于耳，紫色余分已经败势尽现，剑差点被打得脱落手中，险险追握住了。
紫色余分不服气还想再战，却被玄同的声音打断了。
“十招已过，停战吧。”
这话分明是对紫色余分说的，倦收天看向说话的人，那人正从琼兰身边走了过来。他观琼兰并无不妥，心知这二人多半是无恶意的了。
收了剑，倦收天握着拂尘往肩上一靠，看向对面明显为主心之人，提问对方身份。
“秋风暮霞惋红曲。”
这是在是个很诗意的名字，但很符合玄同一身气质。
“好名。”倦收天闻名赞叹。
玄同见到这名金衣用剑者一身剑术着实不俗，言语中全是欣赏，更不解为何倦收天会来参加这评剑会。
倦收天解释说，为了一名恩人。
被问及是否值得时，倦收天却不愿再多说，留下一句交浅无以言深，想要带着琼兰离去。
玄同只见琼兰对着倦收天说了两个字，然后倦收天错愕了一下，就坐上了白鹿。
琼兰已经没有兴趣墨迹下去了，他累了。
身体不适的人更容易心情不佳，喂了因为负担加大而别扭的白鹿一份皇竹草，便令太白仙鹿将两人速速带回元宗六象。
徒留身后和玄同嘴硬，又被打趣到羞怒的紫色余分。
倦收天在元宗六象先去见了原无乡，琼兰回了先行进去，听了攻打森狱的计划，表示他不便参与这次行动，接着便回了遥玉峰。
琼兰回到久违的道观之后，就回归了打坐调息，修炼坐忘经，练剑炼丹的生活。
过了几日，式洞机上了遥玉峰，向他讲诉这次道真一统后，道门攻打森狱葬天关的具体经过，此战最重要的是南北双秀合力杀了森狱九皇子，玄震。
琼兰回忆了一下，印象并不深刻，只记得长得颇为秀气，年幼时像个小姑娘，箭术天分极强。
式洞机又说到虽然森狱死伤惨重，但是北宗六扉除了央千澈之余也都身亡。因为其他五人被摧折道心，深入魔念，他不得已才杀之。
听到此处，正在摘选丹药的琼兰抬了下眼眉，眼睛深邃黝黑，眼神还是惯常的冷，让人看不透有多深。
拿起朱色丹丸，显得指尖更加白皙，指甲都晶润了许多，琼兰放在鼻尖下闻了闻，是金冠草被炉火烘灼过的味道，随意的开口：“你意图削弱北宗势力？”
式洞机握着扇子的手一顿，摩挲了一下凹凸不平的刻花，有些无奈：“真是错怪我了，当时确实没办法而已...还有...丹药虽然强身，还是少吃些吧。”
琼兰顺其自然的无视了式洞机来拿丹药的手，将朱色的纯阳化元丹放在口中嚼了。
这丹药滋心润肺，强身健体，琼兰觉得经过这段时间的刻意调养，状态似乎好了许多，已经可以行动自如了。
“无妨，你还有事？我要出一趟门。”
式洞机想起，他来之前倦收天说两天后酉时，论剑海开榜之事，总觉得琼兰要出去的有些巧合。
“你恢复了？”式洞机本想问论剑海之事，突然心中一惊，闭了嘴问了起来。
他想起琼兰清醒之后说的那句话。
我会好的。
果真不劳他费心，就好了吗？当初明明浑身都是污血，从内到外的重伤竟然都好了。
式洞机把琼兰在蓝峰十二涛搁了太久，久到想要将蓝峰十二涛改成十三涛了。
蓝峰十二涛代表着他拥有着十二件珍宝之品，琼兰躺在那间屋子里，从不拒绝他，几乎让他以为琼兰也是他的宝物之一。
现在人醒了，高兴过后，还有些失落。
“差不多。”
琼兰说得不明不白，式洞机打算运气查探，却被拒绝了。
“好吧，你的身体状况，自己最为明白，不要强撑。那琼兰是要去办何事？”身为同盟，琼兰总是什么都不说，让式洞机终于忍不住问起来。
“...找东西。”琼兰不可能将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诉式洞机。
“你在找寻什么，可需要我帮忙？哪怕不动用道真，天葬十三刀那边我也有不少人手可用。”
“不用。”
琼兰简单明了的两个字，让式洞机的热心熄灭，也无话可说，他初任道真领导者还有很多事忙，只好告退了。
琼兰将太白仙鹿养在了遥玉峰，独自出了门。中途在树林过了一夜后，他正好赶在开榜时到达了论剑海。
论剑海放榜之处，已经聚集各路剑客。琼兰入内，观看四周，倦收天和原无乡已经到了，附近还有玄同与紫色余分，还有那个带着黑纱斗笠的贺无怀。
大家围在桌前观看排名，不少人也在讨论剑谱所有者的能为，和剑谱中的剑招剑意。
倦收天看到琼兰也到达了，上前轻声说：“师父，那本逍遥剑谱排了第五。”毕竟是他帮琼兰交上去的，所以也关心了一两眼。然后又问了句，但是为何是由琼兰代投。
琼兰有些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
自然是在想桓正修雅。
琼兰知道，评剑会向来是由桓正修雅主持的，这次必也不例外。心中有些复杂，摸了摸胸前那道意外来的创口。
倦收天见久久不得回答，心知这个师父冷淡惯了，也没有再问，回去同原无乡站在一起。
这时一名剑卫走到场中宣告众人时辰已至，主持者出场来开始这场评剑会。
话音落后，只见一个儒雅身影，扶剑缓步而出，一身涵光照人，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花下人影还在记忆深处，琼兰的心潮却莫名迭起，不同其他人的赞叹，满是感概。
这个人，终究是少了当年的意气风发，多了味沧海桑田。
修雅他，心事早已不堪说了吧。
“今日论剑海之评剑盛会，感谢诸位参与，相信在场者，对剑都有一定的见解，现在就由我进行这场评剑会。”
说完这段次次开场都会出现的客套话，桓正修雅环视在场所有人，然后觉得自己可能生出了幻觉。
是他吗。
如果能在此处相见，不是他疯了，就是自己疯了，产生了幻觉。
可这个幻觉为何前年不来，前十年不来，偏偏是现在。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