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道无情》零鸠

3、第三章

　　先不管小二的心理活动。何守晴在赶了一段路后又累又饿，同时发觉所谓的路程有点远是有多远。约莫从早晨走到中午，期间那辆马车也从后头赶了上来，冲到前头去了，她还是没有走到第一个岔路口。而后终于忍不住倦意，小憩一会儿，又被雨给淋醒了。
　　快速将包裹里的冬衣取出裹在身上权当蓑衣遮雨，何守晴无奈地得出这么一个结论：自己怕是没有睡意了。她不知道这算好还是不好，只知道又多出些时间赶路。何守晴害怕在两个月之内赶不到九门镇，不禁后悔起为何要这么早下马车这一事。
　　天色渐暗，不远处的村庄点起了油灯，对何守晴来说，这种有光的地方无疑是能借宿的好去处。好不容易拖着疲累的身子跑去，试问村民们是否愿意收留自己睡一晚。不过，自己这脏兮兮的模样明显降低了对方的好感。不多说，他们在看到何守晴的那一刻便将门“啪”一声关上了。
　　之前何守晴帮茶楼捡柴赚得的铜板已经尽数花完。她极不愿用那些碎银，怕有人将她的碎银抢去了。这个村庄并不大，不过倒是有占地可观的田。在饥饿的驱使下，何守晴选择去田里摘几个瓜充饥。为了不让人发现，她特地挑了那些很明显会被扔掉的烂瓜，以及意外掉下来的还没成熟的瓜。她将烂瓜中还能吃的部分吃了，把小瓜塞进包裹里。吃饱了便容易犯困，加上何守晴之前一直奔波，小憩一会儿还被淋醒，她歪着头，靠着围栏就睡着了。
　　早晨，何守晴是被牛的哞哞声惊醒的。因为睡姿的问题，何守晴觉得头一动就疼，只好以那种怪异的姿势站起。心下疑惑着昨晚没见到牛，何守晴一步一步往那牛叫声传来的方向走去。啃完一个还未熟的小瓜，她顺手抹抹嘴把瓜汁拭去，却发觉占了一嘴的泥。原来是昨天躺在地上弄脏的。
　　何守晴一阵不适，走着走着便习惯了不少，最终忘记了嘴上沾泥的事实。她继续找那头牛，直到村口才看到它的身影。那牛拉着板车，是其他村庄的人牵来运物的。此时还早得很，一旁的二人吵嚷的声音显得更大。何守晴大致听明白了他们吵嚷的内容，无非是为了货物的价钱而吵的。
　　“哼，不卖算了。”一个人说道，“昨天来了好几拨去九门镇的。他们也是真富，抢食一样把早点都买了。要不是食材不多了我至于来你这找晦气？又不是出不起钱，真是。”
　　何守晴细细回忆，昨日从自己身边经过的马车只有一辆。那么好几拨应该是其他地方来的。也就是说，这人的村庄离九门镇更近。打定主意，何守晴又爬上了牛车。牛车上还有几捆稻草，只要抽掉一部分，以自己的小身量说不定能躲进去。
　　可惜为时太晚。那人不顾另一人的挽留，气冲冲地走来了。他看见了正在扒草的何守晴，大吼一声：“嘿！你这个歪脑袋乞丐想干嘛呢？稻草又不能吃。”吓得何守晴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双腿一曲准备跳车。
　　“干了坏事想跑？”那人快步上前，一手扯住何守晴的衣领。“说，想干嘛？”
　　何守晴试着挣扎了会儿，可是自己营养不良久了，力气不大。而且挣扎得狠了，连包裹中的小瓜也要掉下去，只能乖乖地任对方发落。这么一来，对方反倒没趣，将何守晴放在板车上，道：“想搭我的车就直说，别扒拉我的草。等会儿牛都没吃的了。”
　　何雨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对方是这举动，一动不动地打量着对方。对方是头发花白的老人，但不知为何力气大得很。心想这个时候为了自己的安全，还是道歉比较好。于是她开口道：“对不起……”
　　那人满不在乎的样子，也同样跳上板车赶牛。何守晴拿不准对方究竟是什么态度，只好沉默着。牛已经熟悉了这条路，不需要那人赶，自己也会走。倍感无聊地转过头，对何守晴说：“你也是去给凌云派当弟子的？”
　　何守晴全身一震！“是的。您？是仙人吗？”
　　老人一愣，又狂笑起来：“哈哈！敢情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也不知道谁走漏的风声给你。”说罢，严肃起来，“我不是仙人，我只是个修仙者。”
　　“那您怎么知道我是想要入凌云派的……”何守晴问道。现在就算是老人要赶她走，她也不下车。
　　“修仙者有神识。之前我看见你偷偷摸摸想走的样子了，但是一听到九门镇你就立刻改变了主意，想爬到我这板车上面。”老人解释道，“九门镇这么个破地儿，除了要进门派的就是脑子出了问题的。看你鬼精得很，怀里还揣着几个生瓜，觉得应该不是第二种。”
　　谁知这话让何守晴更加确信了他是仙人的事实。想想再问下去，对方也不一定会承认，何守晴迅速转移了话题。“那……您能让我娘回来吗？”
　　“你娘？”
　　“嗯。我娘在我五岁的时候去了。”何守晴期待地看着老人，谁知老人一摊手：“说了我不是仙人了，你这丫头怎么这么犟，听不进去呢。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炼气初期修士而已。算了算了，跟你这没常识的说也是白费力气。等会儿你来我家，我给你补补。”
　　何守晴应了声好。她突然想起之前去茶楼，听那些说书的说仙人都是在天上飞的，而老人则是赶牛车。发觉自己真的认错了，何守晴突然尴尬起来：“对不起，是我太急了。”
　　老人摆手道：“没事。”又随手扯了一把稻草塞进牛的嘴巴里。两个村庄的距离很近，还未到正午便到了。何守晴跳下牛车，帮着老人将车上的稻草搬下来。
　　“你是落枕了吧，多揉揉。”老人将灵力输入何守晴的身体，一下子便治好了。“这是我家，先进去，等会儿和你说些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