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清香第一季》蜀川

4、四、思思

　　第二天下午，小胡子带着一个水灵但是收拾得有些邋遢的女孩出现在店里。
　　章师傅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将活交给小俞，领着小胡子和小女孩，一边呼喊里屋的妻子一边带着他们上楼。妻子正在楼上客房，她到阳台看到了小胡子和小女孩，高兴地喊道：“哟，思思来了呀，来，到干妈这里来。”小胡子听完章师娘说“干妈”爽朗笑开了，带着幸福的眼泪，抱着孩子就随章师傅上楼了。
　　章师娘接过孩子：“思思呀，以后不要叫我阿姨了。叫我干妈，管章叔叔叫干爸。”
　　小胡子听完感动地眼泪打转，告诫思思道：“乖乖，听干妈干爸的话，爸爸要外出一段时间，你这段时间就和干爸干妈一起住呀。你也上初中了，文清哥也上初中了，他成绩好，没事就多请教他哈。”
　　思思似乎听出了什么，挣开章师娘的手，抱住爸爸的腿：“爸，你不要我了吗？”
　　小胡子再忍不住眼泪了，抚摸着孩子的头：“爸爸爱你，一辈子都会要你。爸爸这会要出去挣钱，要让你以后上好高中，好大学。懂吗？”
　　思思才不管父亲说什么，抱住腿不放，吼道：“我不要，我不要上，爸爸，我不花你的钱了，我不上学了。求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章师傅夫妇看着也忍不住流泪了。文清和彬彬在房子里听见外面的动静，跑出来，见这阵式也不敢吱声。他们都知道这个女孩叫思思，以前来过他们家几次，但是，并不知都为什么爸爸妈妈和小胡子叔叔还有思思会哭。
　　章师娘拉了拉思思：“思思，乖哈，你去和文清哥哥、彬彬弟弟去玩哈。”
　　思思头也不回，大声喊道：“不！我不要爸爸离开我。妈妈已经不在了，奶奶也不在了，我不要爸爸离开我！”
　　章师娘俯下身子摸着思思的头说道：“乖，思思，听干妈的话。”
　　“你不是我干妈，我没有干妈，我只要爸爸。”
　　在一旁的文清也算慢慢看懂了一些，他拉着彬彬，彬彬一个劲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瞪了瞪弟弟，示意他安静。
　　“你快有姐姐了，我快有妹妹了。”
　　彬彬不解也小声地问道：“我们不是有小俞姐姐了吗？”
　　文清没劲地解释道：“马上又多一个了。”
　　彬彬似乎明白地点点头：“哦”
　　小胡子抬头擦了擦眼泪，蹲下对思思说了些悄悄话，思思不忍心地松开了手。小胡子扭头跑下楼，一直往外跑，章师傅一路追。思思望着远去消失的父亲的背影，哇——大哭起来。等父亲的背影消失片刻后，她追着下了楼，这样章师娘、文清、彬彬都跟着下楼去了。
　　跑到店门，已经找不到小胡子和章师傅的影子，章师娘抱起思思，望着街头的方向。店里没有客人，小俞让俊生收拾工具，自己跑到师娘面前，师娘看着小俞，告诉思思：“思思这是小俞姐姐，小俞姐姐就是我的大女儿，以后呀，你就是我二女儿了。”
　　思思挣开章师娘，径直跑到了二楼客房，她似乎直觉感觉到这就是她的房间，扑在床上痛哭起来。
　　“师母呀，这就是思思呀，吴叔叔是不是真的出去了。”
　　章师娘点点头：“这娃娃怪可怜的，五岁死了妈妈，前些天奶奶也死了，现在爸爸又不在身边。”
　　小俞看出师母不愿意多说话，干活去了。
　　文清跟着思思跑回了二楼，见门关着，就敲了敲门：“刘思思，我是章文清。开门呀。”
　　“不要管我！”思思在里面大声地喊道。
　　“小俞姐答应我和彬彬今天下午去放风筝，你去吗？”
　　“我不去！你烦不烦！”
　　“那我们等你，你等会好些了找我。”
　　思思哭累了，哭醒了。望着这个陌生的房间，四面白色的沙砖墙，构造了这么个小空间，窗户在门边和后面各有一个，发黄的柏树窗棂已经陈旧，玻璃倒是亮堂，但是窗户小。宛如一个小鸟笼，自己就是里面那只孤独的小鸟。靠门的窗户下有一张小写字台，上面收拾得很干净，什么都没有。这个小鸟笼比起家里来说好了不知多少倍，然而，自己却倍感孤独。
　　文清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屋子里思思的似乎静下来了，这个时候，小俞拉着彬彬来到楼下，俊生在后面拿着风筝。文清望了望小俞和彬彬，又看了看后面的俊生，不甚情愿地下楼从俊生手里夺来了风筝。
　　“文清，你不叫思思一起吗？”小俞问道。
　　“我叫不下来，你去试一试吧。”
　　小俞上楼敲了敲思思的门，门里大声地喊道：“谁呀！”
　　“思思，是姐姐呀，咱们去放风筝去哈。”
　　屋里好一会没有动静，门开了。思思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满脸都是泪水。小俞心疼地蹲下给她擦干净泪水。
　　“多漂亮的娃娃呀，干嘛不开心，跟姐姐去放风筝，今天天气可好了。你看我们的风筝多漂亮，是俊生哥昨天花了一下午做出来的。”
　　也许是女孩天生有一种亲近感，思思并不拒绝小俞牵她的手，相反，她看到文清和彬彬还有俊生倒是有一些陌生的畏惧和尴尬。
　　马鞍山头就在章师傅店后面没多远，山头不高，没绕几个圈子就到了山顶。山间有些红苕地，路上长满黄金条和巴茅，湿润的水汽在巴茅叶子上蒸发，透露出沁脾的清香。山顶立有个环形的凹槽。因为也许是以前人修楼取土后留下的痕迹。凹槽的边上，一眼放去，远远地能看见附近的好远的山头和山沟。这里是典型的浅丘地带，山头都不高，山头种树，山沟里全是茂盛的稻田。山头和山沟的缓冲地带就是一块块支离破碎的旱地。这个时节，刚收了玉米，地里剩下一条条青青的红苕藤。
　　文清将风筝交给俊生，彬彬让这俊生要他放线，他们俩就在凹槽旁边的平地里奔跑，风筝被他们折腾的一上一下，就是上不了天。小俞一直拉着思思的手，像是在传递某种特殊的感情，文清望着小俞姐姐，又看了看思思，他突然感觉自己好同情思思，觉得她好可怜。思思一直望着远处去县城的公路，也许，对面的一辆客车上就坐着她的爸爸。
　　“小俞，来放风筝呀。”俊生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胆怯，现在的他在没有师傅、师娘在场的时候已经不称呼小俞为师姐了，而是直呼她小俞，因为她比他小一岁。小俞看了看失落的思思，对俊生说：“你们玩哈，我等会来。”
　　文清也坐下，望着远方的公路，这样的风景多美呀，就是今天太悲伤了一些。文清三岁的时候被妈妈送到大姨妈家还有外婆家，在哪里几乎呆了一年，妈妈隔上一个月回来看他一次，每次他都追妈妈出来好远好远。最后都是被外婆和大姨妈抱回去。也许是记忆填充的缘故，他现在时不时还想起外婆和大姨妈，时不时嚷着要去看她们。而这一次，他不知道小胡子叔叔要走好久，思思第一次离开他，一定非常难过。换做往常，谁要是这样和小俞姐姐呆这么久，他肯定想方设法地分开，然而，他心里似乎允许思思这样做。
　　凹槽里有个一土疙瘩，正好将凹槽分成两半，那边文清看不见。突然，里面窜出两个人，一男一女，约莫比文清大两三岁，他知道是马鞍中学的学生。
　　两个人出来拍拍自己身上的土，对文清瞪了一眼从那边下去了。文清看着他们满背的土，好笑又不想笑。向小俞姐姐喊道：“姐姐，你说他们在里面干什么呀？”
　　小俞看了看两个人，笑着反问：“你说呢？”
　　俊生这个时候大声地扯话：“他们呀，正在谈恋爱呢！”
　　“谈恋爱？”
　　文清似懂非懂自言自语。小俞藏在思思耳边问道：“思思，你知道谈恋爱什么意思吗？”
　　思思也似懂非懂的摇摇头，小俞接着在思思耳边悄悄耳语一阵，两个人呵呵笑开了。
　　文清看见思思被小俞哄开心了，忙凑热闹地跑去问道：“姐，你给思思说了什么？居然让她笑了。”
　　小俞看着文清笑笑，思思没有好脸地对文清吐了吐舌头：“关你什么事，我们女娃娃之间的秘密。”
　　小俞也接了话茬：“就是，就是。”
　　文清性子倔，感觉自己受了侮辱一般，没好气地说道：“你们继续说你们的秘密哈，我回去了。”说完一个趟子跑了。俊生和彬彬见文清跑了，一个劲地喊，小俞也站起来喊他，文清依然没有回应直接回去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思思特别粘小俞，就连章师傅和章师娘都感到高兴，思思至少开始融入这个家庭了。只是文清越来越不高兴，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不高兴，看到思思霸占小俞的空余时间，他就生气。动不动故意找思思的茬，经常惹思思哭，思思一哭，章师娘就进来将文清收拾一顿，文清一挨收拾，彬彬就笑话他。就这样，文清总感觉自己越来越不喜欢思思，总是想着她霸占了小俞姐姐。似乎所有人都当他只是一个孩子，没有将他的心思进行琢磨，包括小俞在内，她也一样。只是感觉最近文清不在那么粘她了。
　　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这天章师傅特意从县城买回来三个书包，一个有圣斗士图案的小书包，两个大的一模一样，双肩包，一个是红色，一个是蓝色。
　　晚饭的时候，章师傅为了给孩子一个惊喜将书包拿出来，先递给了彬彬最小的，彬彬高兴地背上试一试。
　　章师娘看着高兴地说：“彬彬呀，买了新书包要向哥哥学习呀，争取后年你也考全乡第一名。”彬彬自信地点点头。
　　思思看着彬彬高兴模样也跟着乐呵。
　　晚饭小俞和俊生都回家了，只有小俞在的时候思思话语比较多，小俞一走，思思就变得安静。
　　章师傅又将两个大书包拿出来，章师娘顺手拿来红色的双肩包，对思思说道：“思思，干爸给你买了新书包，红色的，你看看你喜欢吗？”
　　思思抬起头看看，点点头，继续吃饭。章师娘高兴地笑了，将书包放在旁边。这时，章师傅也对文清说道：“大娃子，看，你老爸给你买了这个蓝色新书包，试一试。”
　　文清停下碗筷，看了看父亲，对母亲说道：“我要红色的。”
　　章师娘有些生气说道：“一个男娃娃，喜欢啥子红色的书包，不怕别人笑话呀。”
　　章师傅也说道：“红色是专门给思思买的，你要蓝色的，你平时不是喜欢蓝色吗？”
　　文清才不管：“我要红色，就红色。”
　　思思也停下碗筷：“你就给他吧，两个都给他，我爸爸给我买的书包还能用。”说完上楼去了。
　　章师傅和章师娘互相望了望，知道思思已经很伤心，有寄人篱下的感觉。等思思上楼之后，左一巴掌，又一巴掌地拍在文清头上。
　　“你这个死娃娃，不知道让思思一些呀，人家本来还没有调整好情绪，还在想她爸爸，这些天刚好些了，你又惹人家生气。”章师傅一阵骂完之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咕嘟一饮而尽。
　　章师娘也接来话：“也不知道你脑瓜子想什么？学习那么好，品德学那里去了。”
　　文清知道自己惹的祸有些大，但是心里十万个不平衡让他也发飙： “你们有没有照顾我的感受，这一个多月你们天天围着她转，小俞姐姐也是，谁管过我。”
　　章师傅夫妇听完一阵云雾，莫名其妙。顿了片刻，章师娘伸手就在文清头上一下：“你个死娃娃，干小俞什么事？”说完，夫妇俩笑得前仰后翻。
　　文清感觉一阵脸红臊得慌，站起来说：“新书包我也不要了，你们都给思思吧。”文清放下碗筷跑后面去了。
　　彬彬放下自己炫耀的书包，在一旁问：“哥哥又怎么了？”
　　章师娘看着小儿子好笑，狠狠地说了句：“你哥呀，长大了。”
　　“长大了？”彬彬一个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

　　第二天，小俞来得特别早，一早就在收拾店面。章师傅一早去早市买了些早点回来，小俞也帮着碗筷，思思也起得很早，帮着小俞操持。章师娘高兴地说道：“你看呀，还是女儿管用，我生了两个儿子，幸好菩萨恩赐给我两个女儿，你看多能干，是我多好的帮手呀。”
　　章师傅也在一旁说道：“是呀，美得你吧。”
　　小俞摆好后问道：“师娘，文清和彬彬呢？”
　　“文清还没起来，昨天生气了，今天早上还没动身。哪像思思，早睡早起。彬彬在后面洗脸呢。”
　　“哦”
　　小俞看了看思思，思思领会她让自己去叫文清的意思，摇摇头。小俞只好又问师娘：“文清昨天生什么气呀？”
　　师娘抬头看了看小俞，哈哈一笑：“生闷气。”
　　小俞没有得到解释，不好再问，“哦”了一声。
　　章师傅在一旁说道：“昨天，我给他们一人买了一个新书包，他非要思思的那个，为了惩罚他我一个都不给他，全部给思思。”
　　章师傅故意变掉了昨天的事实，是想让思思不要多想，他看了看思思。思思似乎有小俞陪伴，高兴了些，只当真。
　　小俞算是知道怎么回事，说道：“师傅，我去叫他哈。”
　　小俞来到文清门前，文清的门虚掩着。小俞轻轻推开门，亲昵地喊道：“好文清，好弟弟。”小俞见文清还圈在被窝里，故意掀开被子喊道：“你个小懒猪，都吃早饭了，还不起来！”
　　文清被一阵弄醒，发现自己只穿了一个小裤衩，害羞地拉被子：“小俞姐姐，你怎么胡乱掀人家被子呀。人家没穿衣服。”
　　小俞听完一阵好笑：“你没穿衣服，可是你穿裤子了呀。嫩头青还在意这个呀。”
　　文清一阵气一阵怨，可是对自己喜欢的小俞姐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吞吞吐吐地说道：“你先下去，我等会就来。”小俞听完，哈哈大笑地出门，走在门口，忍不住停了又笑。
　　文清摸摸了自己裤衩，脸上一阵脸红，抓了旁边的衣服，稀里哗啦地穿上，出门，又感觉害羞，在床上坐了一会。楼下母亲大声喊他吃饭，他应道马上去。这才出门。
　　饭桌上，刚准备吃饭，母亲一脸不高兴地说道：“去，刷牙洗脸去。”
　　文清看了看对面的小俞，又一阵脸红，乖乖地洗脸去了。
　　小俞见洗完脸回来的文清，整齐的头发，白净的小脸蛋，忍不住夸了一句：“我们的小帅哥回来了。”
　　文清很爱干净，平日里总是将自己的收拾得整整齐齐，尤其是他的头发，在小学四年级开始，他就坚决不让父亲给他理寸头，一直留着一个不长不短的头发，动不动还要用父亲店里的摩丝点缀一番。
　　“今天怎么不用你爸的摩丝了。”章师娘看着儿子不好气地笑道。
　　文清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在小俞姐旁边坐下。不停地往嘴里赛油条。对面的思思吃油条和文清不一样，她不紧不慢地将油条撕成一节节，然后放在豆浆里，再用筷子一节节跳起来吃。
　　这是思思来后第一次吃油条豆浆，文清见思思的吃法新奇，索性也将油条掰成一节节放在豆浆里。母亲见状笑话道：“学得很快哈，不许给我浪费。”
　　文清看了看母亲，给了一个白眼，夹起一节油条放嘴里，连忙吐出来“软不拉几，怎么吃呀？”
　　大家见状，忍不住笑话他，思思见了也忍不住笑。文清尴尬地看着自己的油条，母亲刚说了不许浪费，怎么办呢？这时，小俞将自己的油条咬过的一节掰下来，放在文清碗里，将自己的油条豆浆和文清换了，文清高兴地吃起来，望着小俞姐傻笑：“还是姐姐对我好。”
　　小俞看着高兴的文清问道：“文清，听说师傅给你买了一个新书包，什么样的？”
　　文清顿时收起笑容，看了看思思，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嘴里却蹦出：“一个红色的书包。”
　　思思听后，没有抬头，大口喝着自己的豆浆。章师娘生气地在文清头上敲了一下，彬彬看着哥哥挨打又高兴起来。
　　小俞看了看思思，看了看师娘说道：“男孩子背红色不好看，不帅，还是蓝色的好看。思思是女孩子，她背红色的好看。”
　　文清如同思思那样，大口喝着豆浆，沉思了片刻，抬头呵呵笑：“那我就要蓝色的哈。”
　　“那红色的就给思思了。”
　　思思站起身：“我吃饱了，我有书包。”说完，上楼去了。
　　望着思思的背影，小俞复杂地看着文清，文清低下头：“我其实也不是存心和她争的。”
　　章师娘没好气地说：“知道错了呀，你看你闯了多大的祸，现在给人家都不要你的。”
　　小俞摸了摸文清的头：“文清呀，你是懂事的孩子，思思现在需要人帮助，需要人关心，等会你去给她道个歉啊，以后在学校，你要像大哥一样关心她。”
　　文清认真地点点头，他可以生父亲和母亲的气，但是他很少对着自己喜欢的小俞姐姐生气。
　　章师傅放下碗筷，对文清说道：“现在就去！”
　　文清看了看小俞，小俞点点头，文清耷拉着脑袋上楼去了。思思正在自己的房间整理书包，明天就要开校了，虽然没有暑假作业，她将自己的学习用具和笔记本仔细地整理了。文清拿着红色的书包，敲了敲房门。
　　“哪个？”
　　文清没有回答继续敲门。思思开了门，见文清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红色的书包，说“我不要，我有。”说完准备关门。
　　文清赶忙用手挡住了门：“思思，我错了，别生我的气了。我不是针对你，原因我也说不清楚。这个书包给你。”说完放下书包跑了。
　　思思望着床铺上的红书包，她其实很喜欢这个书包，因为它鲜艳的红色，上面还有漂亮的美少女图案。可是有一种力量让她不愿意去动它。小俞突然出现在门口：“好思思，你在做什么？”
　　“小俞姐姐，我在收拾自己的文具。”
　　“思思，喜欢这个红书包吗？”
　　思思点点头。
　　“那就明天背上它。”
　　思思摇摇头。
　　“为什么？”
　　思思不言语。
　　“好思思，文清是个善良的男孩，他不是向你道歉了吗？”
　　思思点点头：“但是，小俞姐，我不想要。”
　　小俞知道小丫头又在愁思了，没有亲人的关爱，寄人篱下的悲伤又在她心里翻滚了。
　　小俞有些心酸地抱着思思，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思思也似乎找到了那股熟悉的温暖，紧紧抱着小俞，不自觉地眼泪滑落下来。
　　小俞拍拍思思的背，说道：“好娃娃，师傅和师娘还有文清、彬彬都没有将你当外人，师傅和师娘甚至关心你比关心文清还多，知道为什么吗？”
　　思思抬头望着小俞，不解地摇摇头。
　　小俞又重新将她搂回怀里，语重心长地说道：“因为呀，他们答应过你爸爸要好好照顾你，他们都是好人，是你的亲人。懂吗？”
　　思思点点头：“我知道，只是我好想爸爸。”
　　小俞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轻轻拍着思思的背。思思依偎在小俞怀里一股脑说了好多好多对爸爸思念的话。在这世界上，思思唯一的亲人，父亲却远去南方，这样的思念多么的沉重，让这个小丫头如何承受。
　　文清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在门外，也许就在小俞进来的那时候，他听见思思和小俞姐姐所有的对话，他也感动地受不了嘭地推门而入：“刘思思，我今天当着小俞姐姐发誓。在马鞍中学，我为你挡风遮雨，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思思见文清这样的鲁莽地豪言壮语，惊讶片刻，又大哭起来。小俞看着文清笑着流淌着眼泪。
　　俊生这一天来得有些迟，章师傅在店里当着顾客的面将俊生训了一顿，声音很大，乃至二楼都听得清楚。彬彬一边上楼一边喊着：“俊生哥哥被爸爸批斗了。”
　　三人听见都不约而同地笑开了，先前的纠结，悲伤烟消云散。
　　这天下午，章师傅说要给思思理一个新发型，思思前面留的是长发。因为是新学期，章师娘提议给她一个新造型。章师傅思量的半天，给她设计一个齐耳的学生头，尤其是耳根和刘海儿特别漂亮。章师娘特意给她买了件白色的新连衣裙。思思剪完头穿上白衣裙，背上红书包简直变了一个人。看见的人都忍不住赞叹她漂亮，彬彬也夸耀着她：“思思姐好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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