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彼其》荼蘼成殇

12、冷风呼啸

　　我一动不动的看着他打量着周围，他有些痛苦的敲了敲头，突然惊讶的发现了对面的我，双眼像是利刃一般扫来，不同于往日的温柔，倒像是身为左丞对待下属的冰冷与疏离。我想我一定在他眼里很狼狈，我定了定神。

　　“你来这干什么。”话语中的寒意让人生出发自心底里的战栗。

　　我底气不足的抬着头，希望可以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软弱。

　　“她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你醒醒吧，别再自己折磨自己了。”我突然发现我是如此残酷，将这个他不愿面对事实一次又一次的揭开，看似早已痊愈的伤口其实里面早已溃烂，而我不得不这样做，原来我竟是这样的无情。

　　他缓缓敲着头的手因为我的话僵住了，不可思议的望着我，他也是没有想到以往唯唯诺诺的我会这样说。

　　他轻笑“你胆子还真是大。”他嘴角的微不可见的笑容咯的我眼生疼。

　　他用手捏住了我的下巴，有些疼，微眯着双眼，似乎在隐藏着怒意“滚，别在我眼前，别以为我说你像她，就可以这样放肆。”

　　我用力扭开头，挣脱了他握得越来越紧手指，毫不畏惧的直视他的眼睛，突然发现原本清澈透明的眼睛已经有了掩饰不住的痛楚与沧桑，淡淡的血丝蜿蜒盘绕。

　　“她死了，这是不争的事实，如果她没死，又为什么不来找你，你在她心里根本就一文不值。”我恶毒的话语让他痛苦的将头抱住，我心痛的搅在一起，看不清他的表情。

　　“既然如此，那你还对她恋恋不忘做什么。”我看到他的歇斯底里，他扣住我的肩膀，表情扭曲在了一块，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吓人。

　　“不，你骗我，你们都在骗我。”他绝望的声音响起，分明带了哭腔。

　　“她不喜欢你，根本就不爱你，你还对她一往情深做什么，要不然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对你的行为作出回复，为什么到现在你还没有娶到她或者和她订婚。”我真的不爱他么，不我爱他，如果可以的话，我多想告诉他，我爱他，我想要和他在一起，可是我不能，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不求他的理解，他的原谅，只是希望别恨我，虽然，他不可能知道了。

　　“是啊，她不爱我，她不爱我。”他痛苦地踉跄往后退了几步，撞在了桌子上，将桌上的油灯撞得明明灭灭，火光一阵晃荡，眼看就要灭了，但还是坚强的重新燃起，照亮了我凶恶的脸。

　　“她是骗子，她是贱人，她不值得你这么为她，她何德何能……。”

　　“啪！”清脆的响声响起，耳边火辣辣的，让我停止了声音，我难以置信的望着他，不敢相信会是他打了我，从小他都没有对我说过重话，可如今他却打了我，是啊，早已时移世易，早已不是如今。

　　“你不准说她的坏话，滚，别在我眼前出现。”他凌厉的气势狠狠地直冲向我，这才是我平时见到雷厉风行的他啊，刚才的软弱也许也只是因为“她”

　　我瞪大了双眼，酸酸涩涩，又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我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高兴他即使这样，依然不许别人说我的坏话，还是因为他第一次打了我而难过愤怒。

　　脸胀胀的，他打的很重，很热，很疼。我还想说些什么，却不知怎么突然掉下泪来，我看不清他，胡乱的抹着眼泪，我的慌乱在他的眼里尽显无疑，我夺门而出，他的怒气似还未消，我却已经先跑了出去。

　　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我看到了他淡薄脆弱的身影靠在墙边，火光摇曳，像是下一秒就要被风吹走了般。

　　那样无助，那样落寞……

　　我跑了，和着风霜与泪，我抽涕的不像样子，让我想起那天他向我表白时我似乎也这么干过，只是那时风和日丽，柳絮纷飞，只是我没有这么心痛，他也没有这样孤独。

　　我恨，为什么我的家人要在火海中丧生，为什么子骞要因我而死，为什么我要如此执着，放不下仇恨，为什么我与他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

　　仇恨与原谅往往就在一念之间，也没有什么真正的对与错，既然一只脚已经迈进了地狱，为何另一只还依依不舍的留在天堂，既然我已经让身边的人收到了伤害，那么为什么我又会犹豫本该接下来的动作。

　　我不知道这个故事将是如何结局，我只知道，如今我是这样选择，如果再来一次，我不确定会不会依旧这样做，只是没有从头再来机会，那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