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彼其》荼蘼成殇

13、复仇之路

　　……

　　窗子旁边漏下的阳光将我唤醒，我不知道昨天因为哭泣什么时候睡着的，身体好酸，眼睛好涨，好难受，摸了摸昨天被他打过的地方，好像有些肿了，看着日上三竿，才发觉今天起晚了，连忙收拾东西，后来才想起微生那样愤怒的让我不要出现在他眼前，说不出的难过。一时间竟不知该怎办才好。

　　好像是因为我声响惊动了门外的人，一名丫鬟犹犹豫豫的挪着步子进来了。“姐姐。”

　　“哦，是采儿啊，有事么。”我努力将自己掩饰的和往常并无二致，只是起晚了而已。

　　“刚刚左丞来过了，他让我把这个给你，他说等姐姐病好了，还去他那里服侍。”我看着她手中的一瓶药膏，心中像是有一口被敲得振聋发聩的钟，到现在，他还肯愿意让我在他身边，是因为只有我才会给他那种熟悉的感觉么？

　　一时，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那一年，我十七岁

　　发现了他案桌上收集的资料，关于赫连家的，我父亲的，事无巨细，想必，他是想查明事情真相，替我翻案的吧，只是他不明白，既然当年此事没有定论，如今又怎会昭雪？

　　不过没关系，他整理的资料让我知道此事的原委，我父亲曾被人弹劾，陷害，只是皇上置之不理，便没人再敢说些什么。不久，便发生了我家被灭门一事，看似二者并没有什么联系。看起来微生也并没有将此当做太重要的线索，可是当我看见皇上私密的暗杀组织的令牌的图纸时，它样子与自己在烧成废墟的家中发现的令牌的样子重合时，我就明白了。原来为什么官员不敢详查此事，草草结案，为什么微生位居高位，却始终没有查明此事真相，又为什么除那天易容的我之外，无一活口，甚至连点反抗的痕迹也没有。是了，因为那是皇上指使的啊，皇上他始终对我爹存有芥蒂，他的多疑没有将我爹监禁，而是秘密灭门。

　　我恨他，我恨皇上，他让我无父无母，他让子骞为我而死，他让微生痛苦，他让我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所以，尽管在艰难，我也要在复仇这条路上走下去。

　　那一年，我十八岁。

　　我以左丞随行丫鬟的身份陪同皇上狩猎，那天，我第一次看见了皇上，那一身明黄长袍格外刺眼，胸前的巨龙盘旋，闪耀着嗜血的光芒，就是他，让我家破人亡，胸中的怒火让我明白，原来仇恨实惠冲垮自己所有的理智的，可我不得不冷静，因为我没有将他一击必杀的把握，只能等，等待我可以有机会的那一天。

　　那一年，我十九岁。

　　那一天，白雪纷纷，铺满了来时的山路，银装素裹，绵延万里，一直蔓延到我的脚下。袖口中的手暗自紧握。

　　左丞陪同皇上上山祭祖，我自然在随侍之内，祭祖的流程严谨、繁杂，但是却让我找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中间皇帝会独自一人身处佛前，向上天祷告，我则事先将皇帝祭祖时用的香换成了一种可以让人昏迷的香，我只需事先藏于佛像后等待即可，而皇帝的侍从只会在门外等待，一般情况下，不会进入，因为那代表对神灵的不敬。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气，仰起头，任由雪花在脸上融化，冰冰凉凉，希望可以用它缓解紧张、焦躁的心情。

　　看起来，一切进行的都是如此顺利，我从佛像后面现出了身形，一步一步走向了那抹明黄，紧握着事先藏好匕首的手还在不住的颤抖，发间渐渐浸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