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键》沙暖融

4、约会

　　袁灿灿放学的路上再也没有林霖那只黑白相间的猫咪了。书包里的猫粮放的过了期，她边责怪着自己的浪费，边把它扔进了路旁的垃圾箱。林霖这么喜欢弹琴，他的猫应该有一个和琴有关的名字吧，袁灿灿想，既然它的花色是黑白相间，那就叫它黑白键好了。
　　黑白键、黑白键……
　　袁灿灿觉得自己好歹也救了一回林霖的猫，她和林霖的关系怎么能一点进展都没有呢？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袁灿灿必须抓住。
　　终于，袁灿灿逮到了难得独自走在校园中的林霖。
　　“林霖。”袁灿灿小声地叫道，见林霖没有回头，她又叫了一声，“林霖。”
　　林霖转过了身，他冲着袁灿灿微微一笑。
　　他的笑容真好看，袁灿灿想，又为自己的花痴感到难为情，不禁红了脸。
　　林霖和女生们关系好是众所周知的，他自然也对女孩子的心思及其了解，否则仅凭一张好看的脸，也许会吸引许多头脑发热的小女生，但时间久了，大家就会因为他性格上的空洞而离去。此时他见袁灿灿没有说话，脸颊又微微发红，大概猜出了她的心思。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你救了我的猫吧。”林霖笑着说。
　　袁灿灿腼腆地点点头：“它很可爱啊。”
　　“那天太匆忙，没有来得及感谢你，后来想去谢谢你，发现我忘记问你在哪班了。”
　　“这点小事，还谢什么啊。”袁灿灿摇摇头，听到林霖说他事后还想去自己班里表示感谢，她心花怒放。
　　“不，改天请你吃饭，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随时有时间！”话说出口，袁灿灿又觉得自己显得太不矜持了，连忙加了一句，“其实你不必请我的，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那周日中午怎么样？”
　　可是袁灿灿周日下午要上钢琴课。她真后悔自己太冲动，告诉林霖自己随时有时间。
　　“好的。”袁灿灿还是答应了。
　　整整一周，袁灿灿都处在和被林霖约出去吃饭的喜悦中，她连做梦都在想，他们到时候会谈论些什么，她并不很健谈，但她相信林霖一定不会让他们冷场的。她甚至还想到了万一林霖和自己表白，该如何回答，既不会显得太迫切，又让他知道自己也对他情意绵绵。想到这里，袁灿灿不禁乐出声来。不过她猜想林霖对自己表白的可能性并不大，毕竟是第一次约会，彼此还不太熟悉，以林霖稳重的性格，他是不会贸然行事的。但袁灿灿坚信，自己所想象的情景都是未来必然会发生的一幕幕，所以早早地预支一下，也未为不可。
　　袁灿灿果真逃了钢琴课，去赴了林霖的约。她没有跟拉尔请假，也没有告诉金恩润自己的去向。才不会告诉他呢！袁灿灿气呼呼地想，一想起他那副自命清高的样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短短一顿饭，两人却吃了两个小时。这也正是袁灿灿所希望的。
　　林霖总是有话可说，他谈到了自己以前的经历，谈到了自己童年时的一些趣事，谈到了对未来的打算，当然也问了袁灿灿许多问题。林霖讲述的故事，情节曲折又不失幽默，袁灿灿多次都想捧腹大笑，但鉴于面前坐的人是林霖而不是金恩润，她还是带着极其痛苦的表情忍住了。
　　后来他们又谈到了白兼墨。
　　“你们好像关系很好的样子。”袁灿灿的笑容掩盖不了她的醋意。
　　“是很好，我们是志同道合的朋友，都喜欢弹钢琴，性格方面相处起来也比较和谐。她真的是一个很善解人意的女孩子，而且，和你一样漂亮。”林霖看了袁灿灿一会，袁灿灿开心地红了脸。
　　“你知道吗？其实大家都以为你们……”袁灿灿故意套出林霖的话来。
　　“哦，”林霖似乎并不回避这一问题，“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兼墨有她喜欢的人，虽然他们已经分开很久了，但她还依然旧情难断。”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袁灿灿怯怯地问道，她不知道第一次约会就问林霖这种问题是否得体，好奇心的驱使已使她不在乎这些了。
　　“我对所有女生都有好感。”林霖想了想，笑着说道。
　　手机一阵震动，袁灿灿一看是金恩润来电，有些不耐烦。约个会用得着这样吗？两个小时里金恩润给她打了五个电话，拉尔还打了两个电话，袁灿灿都没有接。为了不再受到打扰，袁灿灿索性把手机关了。
　　“对了，你七月份是不是要参加一个很厉害的钢琴比赛？”
　　林霖点点头。
　　“你知道吗？我的钢琴老师听说你要参加，想和你比试比试呢！我看好你，你一定会取得一个好成绩的！”袁灿灿一脸的崇拜。
　　“你的老师是谁？”
　　“拉尔。”
　　林霖皱了一下眉头：“他听谁说的？”
　　“嗯……”
　　“你说的？”林霖似乎并不需要袁灿灿的回答，“呵呵，也谈不上比试啦，互相学习吧。”
　　和林霖分开后，已是三点钟，钢琴课早已过半。袁灿灿本想直接回家，她忽然想起似乎应该给拉尔或是金恩润回个电话。
　　“你去哪儿了！”金恩润几乎是吼出来的，那声音让旁边路过的大妈狐疑地看了袁灿灿一眼。一向性情温和的他，竟然也会以这种态度和袁灿灿说话！
　　“凶什么凶啊！”刚一接电话就被吼，袁灿灿很生气，“你凭什么这么跟我说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
　　“你在哪，我去找你，见面说。”金恩润的语气里明显带着气愤。
　　袁灿灿并不想见金恩润，因为最近她和金恩润总是吵架。她倒是愿意和拉尔谈谈心，和他分享一下今天中午的快乐，哪怕他会训自己逃课。
　　金恩润是跑着来的，大冬天的，他的脸通红，一大口一大口地呼出白气，也一大口一大口地吸着冰冷的空气。袁灿灿忽然觉得自己不该对他那么凶，但是想到本是他先凶自己的，她的愧疚之情便烟消云散了。
　　“你为什么没去上课？”金恩润一脸严肃。
　　袁灿灿本想说“要你管！”，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我跟林霖约会去了。”
　　“你们……”金恩润瞪大了眼睛，大约两秒钟，他又面无表情，“接到我的电话了吗？”
　　袁灿灿点点头。
　　“我不方便，所以没接。”见金恩润只是看着自己没有说话，袁灿灿补充道。
　　一时无言。
　　半晌，金恩润坐到袁灿灿身边，却看着另一个方向。
　　“你一直不接电话，怕你出事，所以刚刚打电话时语气不好，请你见谅。也不怪你会关机，我电话打得确实有些多，而且不是时候，打扰你们了。”
　　袁灿灿听金恩润话说的这么软，也不好意思再僵着，其实她心里早已不气了，反而有些过意不去。但她只是“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