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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八字不合 ...

  •   滕云接到唐四邦的联系是在一个阴雨天,还刮着风,街上行走的人都缩着脖子撑着伞,行色匆匆。唐四邦将地点约在他们上次见面的那个会所,腾云将车钥匙交给泊车小弟便直接上了楼。
      二楼的茶室里很暖,一进门一股热气涌过来,腾云向内一看,便见唐四邦坐在茶桌前摆弄茶具。腾云将风衣脱下来,挂在门口的衣架上,便向唐四邦走去。唐四邦没有回头,伸手示意腾云坐。腾云在唐四邦对面坐下,见他穿一件亚麻衬衫,挽着袖子在茶叶桶里取茶叶。唐四邦似是感觉到他的视线,便抬头看他一眼,淡淡一笑说:“今年春茶头一尖儿,尝尝。”
      “闻着挺香。”
      “可是别人才送给我的,同共就这么二两。”
      “你知道我的出身,不会品茶,你这好茶叶给我喝也喝不出什么来。”
      唐四邦闻言笑笑,“《茶经》言,翼而飞,毛而走,去而言,此三者俱生于天地间。饮啄以活,饮之时,义远矣哉。可见饮茶是见雅事。虽然要谈的是些凡尘俗事,喝着茶谈想必没那么让人讨厌。”滕云有些奇怪唐四邦竟然突然表现出一些世家公子的任性来,也不好接什么,便垂下眼去看他泡茶的动作。只见唐四邦一会儿掀开烧水的壶盖看看,一会儿掀开看看。唐四邦见腾云在看他就解释说:“我是个心急的人。这春茶70度水泡最好,一般人都是烧开再放凉,我等不了那么久,就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说着取下水壶开始泡茶。
      唐四邦的手指纤长白皙,行这一套茶功夫流畅自如,观之颇有意境。腾云想到唐老爷子的背景,想他到底是深门大院养出来的公子,行雅事有雅意,别人硬要做是附庸风雅,他做起来却是行云流水般自然好看,怎么也不像是心急的人。腾云接过他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觉得味道甚是清新,不由地点点头。
      茶过二巡,唐四邦站起来去拿过来一个信封来递给腾云,“剩下的都在这里了。”
      滕云接过来,放在自己手边的茶几上,“我没想到你会约在外面谈这件事。”
      “我本也想在办公室里正式一点交接给你,不过……你如今隶属……你行踪不定,我找你还真不容易。”
      “我现在工作关系隶属第二军工,头衔儿是厂长。”
      “竟然挂在了第二军工?”唐四邦说完轻摇了下头,笑了。“你上峰也真够能想的。”
      “名正言顺。”腾云说着喝了一口茶,“就这点,我大概比你合适。”
      唐四邦顿了下,没接腾云的话,伸手给腾云续茶。“最近的一次联络是在新加坡,这个月19号。”他放下茶壶说。
      腾云闻言挑了下眉,“马来西亚?”
      “柬埔寨人。”
      “你知道我们现在不做柬埔寨生意。”
      唐四邦推着茶壶在桌上慢慢滑动,“你见不见是你的事,我要把我手里的线全都转给你,彻底地。”
      滕云点下头,“我接收了。”
      “那我们之间,就算了了。”
      滕云放下茶杯,稍微坐直了些说:“我跟你,并不存在冲突,从始至终都是。我也并不站在哪边。我是个军人,仅此而已。”
      唐四邦明白了腾云的意思,他的意思是他只是奉命行事,不管之前在争这个位置的是谁,是哪方力量哪个派系,都不关他的事。他回来接过这个职务,仅仅是上峰的命令,他也会执行命令,坚定不移地执行。唐四邦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笑,就像刚才一样,笑的云淡风轻,“茶凉了,我给你续杯新的吧。”

      每个公司的办公室,一天之中气氛最愉快的时候就是下班的时候,腾云设计也不例外。大家正一边讨论着下班要去哪里吃饭,一边收拾桌子要走的时候,他们的大老板腾云突然出现在大办公室的门口,所有人瞬间安静了下来,悄悄地坐了下来,关了电脑的赶忙打开。腾云装作没看见,只是冲着陈肖说:“陈肖,你来一下。大家下班吧。”陈肖把包往桌子上一放,嘟囔了一句:“难道我不是大家……”
      陈肖一进门腾云就扔了一份文件在写字台上,“看看。周末跟我去新加坡。”
      “是依林那个招标项目?不是决定弃标了?成本太高我们够不上。”
      “如果只承包园林项目呢?”
      “……具体的要算过才知道,不过,花木供应基地离施工地很近,成本不高。”
      “好,你回去算一下总成本就行,具体到了新加坡他们的总公司再谈。”
      “我知道了。”陈肖将标书在桌子上敦了一下,抱在怀里,是个要走的架势。
      腾云抬头看她一眼,“怎么,急着回家?”
      “啊,饭点儿了啊滕总。”
      腾云站起来拿起车钥匙,“我今儿是不能请你吃饭了,你自己回家吃去吧。”
      “滕总这是有约会?”
      滕云笑笑不置可否,“我本来还有个事儿跟你说,你这么着急回家,就以后再说吧。”
      “别啊滕总,您快说,您不说我这回家都不踏实。”
      “你呀,混熟了就贫。”
      “嘿嘿,滕总,您说,我洗耳恭听。”
      腾云在门口立住,回身对陈肖说:“我去了军工二厂工作,职务是厂长,分管财务,也是财务经理。你想不想继续做我的下属?”
      陈肖被滕云这突然的提议弄的愣,“你……你调军工二厂,想让我跟你过去?军工二我没记错的话……我这一没军职……不合适吧?”
      “军校里还有民事部分呢,军工企业就都是军人么?我算是个空降的,又要经常出差,在厂里有个信得过的助理工作会好做一些。当然这只是个提议,你可以考虑一下,也问问你家里人的意见。我请你跟我一起到军工二,你也只是做些日常的文书工作,给我做个文秘,绝对不会跟着我出差,这个你要清楚,也要跟家里人说清楚。”
      陈肖点点头,“我会考虑的。尽快答复你。”
      “不急。走吧。”
      滕云从公司出来,看了眼手表,便发动车子去赴今晚的约会。他到达约定的饭店的时候孙希芳已经到了,滕云走过去说了声抱歉。孙希芳笑着摇摇头,“没有啦,我单位离这里很近,下了班我走路过来也用不了10分钟,不是你迟到,是我早到。”
      滕云在孙希芳对面坐下,招侍者来点菜,“你看看,你对这里熟,今天你做主。”
      “好哇。”孙希芳接过菜单点了几个招牌菜,待侍者走了之后她用手腕儿拄着脸颊,微微歪着头看着滕云,“我们好像有段时间没见了。这是我们第三次见?”
      滕云点点头,“虽然都在一个城市,平时都忙,尤其我这工作,没日没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一段完整的时间出来吃个饭。”
      孙希芳笑着点点头,“是啊。不过……你总是这么忙吗?还是就忙这一阵?”
      “短时间内不会停下来,会一直忙。”腾云肯定地说。
      孙希芳微微皱眉,“那……你跟……家人岂不是也没有什么相处的时间?”
      “是啊。我爸妈倒是理解,不过作为儿子,确实是没照顾好他们,对此也是深感惭愧。”
      孙希芳点头,心里却有点不是味儿。别人给她介绍滕云的时候,她是抱着看一看的心思去的。介绍人说滕云家条件好,滕云自己也有家公司,孙希芳心想条件这么好还没对象要么是脾气不好要么是长得丑。等见到滕云的时候孙希芳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人的名字跟他的长相很合适,给人一种他心怀壮志凌云,行为端方正直的感觉。他的长相是硬汉样,五官却很英俊,古铜肤色,长腿宽肩,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行止间给人一种干净干练的感觉。想是他在军队里历练过,才练就一身正气凛然的气度,让女人很有安全感。孙希芳对滕云是很满意的,包括她的家人也都劝她要抓住这个男人。可是滕云平时太忙了,刚开始接触孙希芳又不好太主动,两个人至今才见过三次,仅止于吃饭看戏。这样下去恐怕难有进展,所以这次是孙希芳主动约的滕云,她觉得她应该暗示他他陪她的时间太少了,可是刚才她的话才抛出去滕云就轻轻地给挡了回来。孙希芳心里想事情,气氛一时冷了下来。
      滕云站起来跟孙希芳说:“你等我一下,我去车上拿样东西。”
      滕云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滕云坐下之后把盒子推到孙希芳面前,“前两次见面我什么都没准备,希望你别怪我。”
      孙希芳高兴起来,“我能打开么?”滕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孙希芳笑着拆开了包装,里面是某著名珠宝品牌的耳环,这份礼物很上得了台面,却也没贵的离谱,是很合适的礼物。孙希芳说着谢谢将礼物放进了包里。这时候侍者开始上菜,两人间的气氛似乎又好了起来。
      饭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孙希芳提出这个周末到孙家去做客。滕云闻言只能说抱歉了。“对不起,我原来预定了这周末去新加坡出差,一个国际的招标案子,有些棘手,我得亲自去看看。”
      孙希芳想了想,说:“新加坡?我还没单独去过新加坡呢,我还有年假没有休,不如这次我们一起?”
      滕云喝水的动作停了一下,有些为难地说:“我这次去大概连睡觉的时间都不会有,根本没时间照顾你,你去了我们也可能见不到面。”
      孙希芳闻言脸上终于挂不住了。想她一个女孩儿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跟倒追没什么区别了,他倒是回绝的毫不留情。
      滕云沉默了一下才说:“希芳,相信介绍人也跟你说过,我的工作很忙,要经常出差,我不能像一般的上班族那样陪家人,陪爱人。希望你理解。”
      “我理解,我现在理解,那之后呢?”孙希芳看着滕云,“以后你结婚之后也是这样么?”
      “恐怕是的。”
      “哈……”孙希芳一下子靠在椅背上,“我以为你只是现在比较忙……你说的这么肯定,难道以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我的工作性质决定了我需要全身心地投入进去,我分不出太多的精力来顾个人的事情,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没办法?你这样拼命是为了什么?你打算走到哪个程度才停下来呢?”
      “说实话,我不知道。”
      孙希芳不知道是自嘲还是嘲笑地一笑,“你这样谁还敢嫁给你。”
      滕云苦笑了下,“抱歉,让你受委屈了。”
      本来还没觉得什么,他这一句“受委屈”让孙希芳突然间鼻子有些酸。于是她转过头去看着窗外。滕云察觉出现在的气氛尴尬,便也向窗外看去,这一看让他不禁一愣。
      滕云看见安然将车停在饭店门口下车甩上车门就往里冲,她也不理礼宾的询问,直接进来上了二楼。没一会儿二楼就传来吵闹声,只见安然扯着一个留着莫西干头的小个子男人从二楼下来,那小个子不断挣扎,在离地面还有四五个台阶的时候安然一下把他扔了下去,那莫西干头躺在地上嗷嗷地嚎叫,值班经理马上就过来询问。这时候二楼下来一帮人,都是男人,他们将安然围了起来。
      滕云见状快步走了过去,孙希芳不明所以也跟过去看看究竟。
      “你是谁啊?我们这儿正吃饭呢你突然冲进来拉人就走你有病吧你?”一个穿皮衣的带了一耳朵耳环的小青年儿用手指点着安然骂道。安然没理他,只是拉起莫西干头,“我跟他有点儿私人恩怨,无关的人让开。”
      “嘿!给你狂的……你当我们都什么人你说逮人走就逮人走?你问爷爷答不答应了么?”
      安然终于给了他一个正眼,随即一把将他推开,拉着莫西干头就要走,莫西干头又开始嗷嗷地叫起来,“赵哥赵哥,快救救我,这女的打人可特么疼了!”
      被点到名的赵哥一把拉住了安然的胳膊,“怎么地啊,我说小莫你哪儿招这么个厉害的女的啊,就这样的你也降不住啊。”
      安然厌恶地皱起了眉,还没等她动作,斜里伸过一只手拉开赵哥的手,就听咔一声响,赵哥嗷嗷叫唤起来。安然回头见是滕云,不自禁地放开了扯着莫西干衣领的手。还没等滕云跟她说话呢,那帮人就动起了手,于是俩打一帮就乒乒乓乓地开始了。酒店经理见劝不住就报了警。
      警察来的时候滕云跟为首的那个说了两句话,就领着安然走了。等出了酒店,滕云回头看安然一眼,见她揉着手腕儿,就问:“绰了?”
      “恩。”
      “还能开车么?”
      “我叫个的回去。”
      “坐我的车吧。”
      滕云和安然一直走到地下停车场他才想起来孙希芳还在饭店里呢,他对安然说:“你先上车等一下,还有个人在饭店里。”然后快步走回了饭店大堂。孙希芳正站在门口,滕云走过去,“对不起,刚我的朋友遇到点麻烦。”
      “没事儿,走吧。”
      “她刚才手腕儿受了伤,不能开车,不介意顺路送送她?”
      孙希芳看了滕云一眼,有些意味深长地说:“不介意。”
      路上,孙希芳时不时地从后镜看安然一眼,猜测着她的身份,她和滕云是什么程度的朋友。她终于憋不住了,问滕云:“这位是谁?你也不介绍下。”
      滕云开着车,从后镜看了安然一眼,说:“朋友的妹妹。”
      “哪个朋友?我认识么?”
      “你怎么会认识。我以前部队的战友。”
      “哦……那确实可能不认识。这位小姐贵姓?今天有些巧。”
      安然揉着手腕儿的手顿了下,“姓安。”
      “安小姐今天是来吃饭的?怎么还打起来了。”
      “一些私事。”安然态度凉凉的,摆明了是不想说话。可她这态度更是惹火了孙希芳,本来她今天跟滕云之间就有些要掰的意思,半路杀出个女的还连累滕云跟着打了一架。怎么想怎么觉得可疑。于是孙希芳开口不无讽刺地说:“打架也真会选地儿。”
      安然听着她阴阳怪气儿地别扭,就对滕云说前面路口停下就行了。滕云没做声,真就在路口把车停下了。安然下了车,滕云放下窗户对他说:“我等会儿给你打电话。”
      安然下车以后,孙希芳到底问起了她,“她是干嘛的?怎么还跟一群男人打起来了?”
      “她是做翻译工作的。”
      “看不出来啊,这是练过啊?”
      “兴许。”
      孙希芳瞄了滕云一眼,“你战友家是武术世家啊?”
      “那我不知道。她以前帮过我。”
      “他?你战友还是安小姐?”
      “安然。刚才车上这个。”
      “她帮过你?”
      “对。我还在空军的时候,一次联合军演,我方飞行员跟美方飞行员起了冲突,当时对方的飞行员是个加拿大籍的说法语,两边语言不通要演变成群架的时候安然过来劝了架。我那时候是那一组的队长,要是打起来我要挨处分的,所以我是欠了她一个人情。”
      “啊,这样啊……”
      “你刚才那样针对她是没有道理的。”
      滕云这样直接地指出来让孙希芳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你也说了你没有一段完整的时间出来吃顿饭,好不容易出来了还要因为她的私事被打扰,我生气难道不应该么?”
      “……对不起。是我没处理好。”
      车上一时沉默了起来,这沉默一直延续到孙希芳到家。孙希芳解开安全带要下车的时候滕云叫住了她,“希芳,你等一下,我有话说。”孙希芳停住动作,心里却有了不详的预感。
      “我想我不应该继续耽误你,我确实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
      “你是跟我分……分手么?”
      “我们都知道这是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既然不合适,就不要再尝试下去了,再相处下去,可能会造成更多的不愉快。”
      “是因为不合适么?不是因为我刚才得罪了你战友的妹妹?”
      “不是,你别多想。”
      孙希芳手伸向包拉链,滕云说:“这个你留着吧。要是不想要随你处置。”
      孙希芳一言不发地下了车,门也没关,头也不回地进了单元楼门。

      安然刚到家就接到了滕云的电话。
      “手腕儿怎么样?”
      “就是绰了,还敢动。”
      “我在附近,送你去医院。”
      “不用麻烦。”
      “……好,我不劝你,手腕儿受了伤会影响生活,你要重视。”
      “我知道。”
      “我查过那叫小莫的。我不知道你怎么跟他有了过节,他却是混迹于娱乐场所卖□□儿的,也卖白面儿。我想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他把毒品卖给我同学。在他戒毒之后还时不时地出现在他身边试图让他重新吸毒。我今天找他是知道他跟我同学约了见面。”
      “那群人里有你同学?”
      “没有。他没去。”
      “你这样也不是办法。你没法时时盯着他,也不能盯着你同学。而且……”
      “我没法报警。我不能亲自再把我同学送进去一次。”
      “你同学家里人不知道么?”
      “知道。我想今天应该是他哥哥阻止了他来赴约。”
      “可你知道,毒瘾不是那么轻易戒掉的,也许他已经……”
      “他是做音乐的,他跟我说他的全部念想都在他那把琴上,他让我放了他,他说他再进去一次就会死的,他让我放了他,就当没看见他,不认识他。我当时……我当时心一软就放走了小莫,我本来是要逮他去派出所的。”
      “既然已经决定要不管了,今天为什么又去?”
      “这跟你无关吧。”
      “安然,我是好意,你知道的。”
      “抱歉。今天谢谢你。”
      “你今天一个女孩子跟那么多人打起来你挨打了怎么办?”
      “你是觉得今天你不出手我就能挨打?那是亲戚的饭店。”
      “好,在饭店里没事,出了饭店呢?贩毒分子什么干不出来?你在查小莫所在的贩毒组织是不是?”
      “没有。我只是托人问了小莫的上家是谁。”
      “你想切断小莫货的来源?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等于告诉贩毒组织你查到了他们,他们怎么会让人抓到了尾巴不挣扎!”
      “这事我会处理。”
      “不要逞强!你现在是什么处境,你们家是什么处境,敏感时期你不要动。安然你听我的,不要动,这个贩毒组织我来端掉他,不会让他们影响到你。”
      安然拿着电话沉默了一会儿,“为什么?这不是你的工作内容。”
      “这件事由我来做最合适。”
      “我是说,我们的交情,并没有到你给我平事儿的地步。”
      滕云在那边似乎是笑了,“谁让我们每次遇上的时机都那么不凑巧,或者说太凑巧?”
      “我也……不是总那么……倒霉。”
      “女孩儿会两下子不坏。”
      “……我要搓点儿红花油。”
      “去吧。”
      安然挂了电话,盯着看了一会儿,心想跟滕云这个人是八字不合怎么的,怎么总是风度尽失的时候他就出现呢。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八字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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