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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一点都不美好的吻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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罄竹的动作结束在鹤唳一个利落的左勾拳后。
鹤唳一拳解除罄竹的战斗力后,从他腿上起来,淡定的穿好衣服后,再给了他一个右直拳。
罄竹觉得这个频道切得太快他反应不过来。
但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罄竹顶着俊脸上的两个拳印压力山大的看着拔出剑的鹤唳。
罄竹:“师弟……”
鹤唳微微一笑,俊美的脸孔闪过刀剑出鞘的寒光。
罄竹思考了一下,冷静的开口建议道:“师弟你看,我们毕竟是借住在别人家里,打坏别人东西这影响不太好你说对吧……”
鹤唳横剑起势,点点头说道:“我也觉得这个不太好,但是没办法……我忍不住了!”
话还没说完,罄竹就把头一偏,因为他偏头的反方向,有一把寒光闪闪的剑,刺过来之后准备横着削他。
罄竹抄起自己的折扇,看着杀气腾腾的鹤唳哀切道:“师弟啊,这一夜夫妻百日恩啊,下手温柔一点好吗?”
鹤唳回以一笑。
当夜,鹤唳终究还是实现了自己的愿望,搬进了墨白的院子。
因为他住的房间基本上可以说是被夷为平地,这还是保守一点的说法,用开放一点的说法可以说是,尸骨无存。
而罪魁祸首罄竹,则搬进了墨千殇的院子,用他自己的话说是:为了更好的照顾病人,用鹤唳的话说则是:你有种从墨千殇床上下来。
具体来说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鹤唳剑指蹿到墨千殇床上的罄竹,罄竹拎着尚在病中的墨千殇顶在鹤唳剑前,面对鹤唳的怒斥,淡定的答了一句:“师弟,为了活命,我是可以没种的,真的,你信我。”
鹤唳:“……”
当时陪在墨千殇床边的徐盟:“……”
墨千殇静静地看着鹤唳颈边的红痕,若有所思:“鹤唳公子,你脖子上的是……”
鹤唳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脖子,猛然想起什么,眸光如剑,刺向罄竹,罄竹浅浅一笑:“师弟,我房里有药膏,抹一抹,很快就能消下来的。”
鹤唳长剑一收,二话不说的从墨千殇房间出去,头也不回的去客房找罄竹说的药膏了。
见鹤唳出去,墨千殇淡淡的说了两个字:“放手。”
罄竹松开墨千殇的领子,利落的从他床上跳下来,笑眯眯道:“多谢墨二公子江湖救急。”
墨千殇没有回应他,淡淡的摇了摇铃,唤来侍女,对她说道:“把我床上所有的东西换下来,烧掉。”
罄竹:“……”
侍女应声而去,叫了其他几个侍女进来,墨千殇起了身,披着一件长衣坐在椅子上漠然的看着她们的动作,一言不发。
鹤唳追杀了罄竹一天,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墨千殇房里点满蜡烛,映照着墨千殇此刻坐在椅子上冰冷的面容,分外可怕。
罄竹发现自己的小心脏又忍不住抖了一下。
徐盟苦笑着看着如坐针毡的罄竹,说道:“老师天生喜洁,神医您刚才上床的时候……”
没脱鞋。
虽然就算脱了鞋,估计也是这个结果。
罄竹笑出一串呵呵呵,墨千殇冷冷看他一眼,由徐盟扶着重新坐回床上,靠在堆起的软枕上闭目养神。
对于罄竹同住的要求,墨千殇没什么疑问的吐了两个字:“不行。”
墨千殇的拒绝显然挡不过罄竹对墨家大哥理直气壮的解释,于是没过多久,墨千殇院后的一个角房被收拾了出来。
罄竹搬进去的时候十分得意,对于他的得意,墨千殇报以了两个字的冷笑声:呵,呵。
居住的条件虽然不好,但总算不用担心半夜被鹤唳砍了,罄竹十分愉悦,愉悦完了之后,一脸淡定的给墨千殇熬了一碗黑如墨水的药汁。
墨千殇看着那碗药好一会儿,抬头看罄竹一眼,又看墨凌初一眼,在两人坚定的目光中慢条斯理的端起来一饮而尽。
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罄竹看得目瞪口呆,半晌,迎着墨千殇脸上仿佛春风拂面般的笑容下了一个结论,墨千殇你他妈果然是一个狠角色!
徐盟在旁边看着,苦笑,他基本上可以看见这位神医在老师病愈后的结局了,不用说,一定不得好死。
罄竹稍微侧过脸,看见徐盟脸上的苦笑以及眼神里的怜悯,心脏抖的频率基本同步啄木鸟打洞,不同的会死啄木鸟打洞飞扬的是木屑,他飞扬的是眼泪,和血肉。
墨千殇喝完药,拿了温热的毛巾擦嘴,再漱口,动作镇定自若,好像刚才喝进去的只是一杯略微浓一点的茶。
知道底细的罄竹在旁边看着他无比镇定的表情和善后动作,默默的在心里为自己烧了一把香。
不知道底细的墨凌初在旁边安静的看着,让侍女上了些蜜饯和乌梅,墨千殇拾了个乌梅,便让侍女将那些甜腻的东西撤了下去。
原因是他看着头疼。
因为很久以前当墨白还是个扎着冲天辫的孩子时,极其喜欢那些蜜饯甜点,墨府的下人们虽然也知道不能让墨白多吃,但抵不住墨白水盈盈的泪眼攻势,你一个我一个的喂坏了墨白满口牙。
来不及挽救什么的墨千殇只能在读书之余抱着牙疼的墨白哄他,这件事的直观后果就是无论多少年过后,墨千殇只要一看见蜜饯甜点耳边就响起墨白幼年凄厉的哭声,然后他的太阳穴就会开始隐隐作痛。
墨千殇这边含着一粒酸酸甜甜的乌梅,那边罄竹压力山大的端详着空空的药碗,碗里还剩一丝黑汁。
罄竹再次嘀咕了一下墨千殇的耐受力,幽幽的拎着碗出去,迎面撞上一身轻露的墨白。
他扎着宝蓝色的发带,肤白如玉,见到罄竹,笑眯眯的叫了一声师兄。
罄竹无声的看着墨白脸上的笑容,白天被追杀的阴影仍在,半晌,幽幽的回了一句:“啊。”
墨白有点莫名其妙的看着罄竹脸上的呆滞,沉吟一下,伸出手,一把掐住了他脸上的嫩肉。
罄竹愣了两秒钟,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呼痛声:“墨小白你知道你的手劲儿有多大吗你就随便捏我!”
墨白收回手,依然是笑眯眯的表情:“诶呀这不是看你神游物外帮你醒醒神儿么。”
罄竹:“……”
怎么感觉一个白天不见这个小二货进化了?
墨白想了想,似乎回忆起来什么:“师兄,我来这边的路上遇见鹤唳了,他说等他涂完药膏会过来看看你,让你不要睡得那么早,怎么他受伤了吗?为什么要涂药膏?”
罄竹:“……”
看着眼前年轻小伙子一脸的天真无邪,罄竹喉口一腔老血喷不出来,一把扶住墨白的肩膀幽幽道:“我突然想起来在姜城有一个老友我要去看看他叙叙旧今晚就不回来了,你告诉你鹤唳师弟就别等我了吧啊。”
话一说完,罄竹的身影迅速的蹿到院门口,这边刚把门拉开,那边正打算推门的鹤唳静静的抬起了头。
鹤唳涂完药膏,用绷带把脖子缠起来,就再次拎着剑过来寻仇,见罄竹送上门来,微微一笑。
灯光下,玉颜萧森,他红口白牙的笑容显得分外可怖。
罄竹打了个抖。
然后他们就一路打出了院子,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
墨白站在屋檐下,笑着看他们一路打出院子,转身进了内室。
墨千殇的卧室门开着,徐盟站在门口,微笑着看他:“来看老师么?快进来吧,老师等你好久了。”
墨白进了门,见墨千殇静静的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便走上去,在床边坐下,叫了一声:“二哥。”
墨千殇睁开眼睛,语气无波:“今天一天都去哪儿了?”
墨白挠了挠头:“出去了。”
墨凌初坐在椅子上,看着墨白,也没说什么,只是温和问道:“吃过晚饭了么?”
墨白点点头:“吃过了。”
其实没吃过,听长宫说完那些话,他就出了墨府,骑着马在姜城里游荡,反反复复的想着那句你就不怕他们等不到你长大。
但是这种情景,他不想说自己没吃过,因为如果他说没有吃过,墨凌初一定会让厨房开火再为他做顿饭,然后他就得在他三位哥哥的眼神下吃完这顿饭,可能还会被说几句为什么这么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大大咧咧的说自己没吃过,然后坦然的在大哥的瞪眼二哥的微笑徐盟哥哥的照料下理直气壮的吃小灶,但现在,他不想那样,因为显得不会照顾自己,让他们担心。
墨千殇此时抬头看他一眼,分明看出什么,却没有点破,轻微的叹了口气,说道:“我听说出事的时候你也在,吓着了么?”
墨白笑容未消,抿抿嘴,说:“没有。”
徐盟在旁边温柔的微笑,摸摸墨白的头发,对墨千殇说道:“墨白毕竟也是从小习武,这种事情,总归是会见的,老师不必过分担心了。”
墨千殇笑了一下,低头说道:“习惯了。”
墨白听着,笑容更加灿烂:“我二哥疼我嘛。”
他一边说着这话,一边在心里轻轻的说,别那么疼我了,二哥,让我长大,让我承担吧。
让我保护你,保护大哥,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