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二同人]月冷孤城千山雪》天海无涯

61、第八章

　　飞瀑叠影迷幻境，流泉生雾氤氲明。
　　走过一片荒凉古道，绿色的苔藓逐渐爬上了前方道路，嶙峋怪石层叠，高大的树木遮天闭目，行得越深处，道路越加错综复杂。不久之后，便见雾气茫茫笼罩而下遮去视线，一片朦胧之景，隐约可听闻流水飞瀑淙淙之声。
　　“无异你看——”闻人羽指着一道石门上的符号，向无异道：“这些字符，我在神农有关书籍中都有看到，有此记号，证明我们离神农遗迹已经不远了，所以我们应该是已经到了星罗岩了。”
　　乐无异顺着闻人羽指的方向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现在雾这么大，一起找的话恐怕耗费时间，闻人我们分头行动吧。”
　　闻人羽从怀中掏出了一枚信号弹，递给了无异道：“这个是百草谷军士常用的信号弹，光芒很强烈，就算这里雾再大也肯定能看得见，一旦找到了遗迹或者遇到危险就放信号弹。”
　　“好！”
　　两人约定好之后便各自朝不同方向寻去，不远处飞瀑巨岩之上，一道婀娜身影轻轻落定，注视着两人各自的行踪片刻，而后光华闪过，翠色身影向乐无异行去的方向追踪而去。

　　“喵了个咪，这星罗岩转来转去都差不多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在兜圈子，雾这么大看也看不清楚，哎——”乐无异苦恼挠头道。
　　眼前忽然刮起了一阵诡异的风，似乎一道身影一闪而过，乐无异停止了抱怨，凝神注意着周围的变化。
　　雾气笼罩在周围消散不去，乐无异掏出晗光剑，一步一步小心前行，不久后看见前方一石做的平台，乐无异心思若站高处，或许能看清更多，于是爬上了石台。
　　树林深处，翠色身影立身于树干之上，注视着凝神戒备的乐无异。
　　乐无异在石台上小心行走，却不料脚下踩着的岩石忽然下陷，耳中传来的机械声让乐无异立刻意识到方才的石头是机关启动的开关。
　　一阵巨大的吼声传来，乐无异回头一看，却见一个比他两个人还高的怪物跳到了他的面前。
　　细看那怪物，全身上下竟然都是石头，好不诡异，未来得及多想，乐无异出剑应对。
　　石怪身体坚固，几番砍也伤不深，乐无异心想这石怪能动或许和偃术一脉相承，于是掏出随身的炸药，伺机跳上了怪物身体，将炸药从石怪背后的石缝中塞了进去。
　　炸药引爆，石怪应声倒落，身体部分全部碎成了各种石块。
　　“喵了个咪，这鬼地方都是些什么怪物啊？”
　　乐无异仔细查看了下怪物，对方并非偃术所制成，而像是依靠术法之力驱动。
　　远方信号弹忽然亮起，方才遭遇石怪攻击的乐无异心里一阵紧，没等多想，便拿起剑向信号弹所在的地方奔去。
　　乐无异走后，翠色身影轻轻步上石台，看着被乐无异打倒的石怪，一阵沉思。

　　不远处的闻人羽果然也遇上了麻烦，同样是石怪，不擅长术法和偃术的闻人任凭长枪挥舞却怎么也弄不死石怪，更不要提此刻围着她的石怪，还有四个。
　　无异赶到之时就看到闻人羽筋疲力尽跪在地上，手持着长枪撑地，不停的喘着气。
　　“无异——”
　　闻人羽见无异赶到，强打起了精神，乐无异对着她一笑道：“闻人你休息一下，这些家伙交给我就好。”
　　石怪砍之不死，刀剑对它自然无用，思及此乐无异手中的偃术机关弹应声而出，向石怪攻击去，石怪的注意力瞬间被他吸引了过去。
　　“金刚力士二号三号，出来帮我！”
　　头放信号灯，书写着“不要打雷”的两个金刚力士启动，乐无异将手中的炸药递给了它们并吩咐道：“帮我把炸药给后面的那两只石怪喂下去。”
　　得到乐无异的指令，金刚力士接过了炸药包各自扑腾扑腾跑向了后方的石怪，石怪对眼前相貌怪异的金刚力士似是也犹豫了片刻，而后张开了血盆大口向它攻击而来，金刚力士则把炸药包一边一个扔进了石怪的嘴巴里。
　　同时前方的乐无异也巧妙与另外两只周旋，而后将它们引进了密林，以手中绳索和森林中藤蔓布下了圈套，石怪身躯庞大，钻进了乐无异的圈套之后便难以挣脱，乐无异趁此机会将剩下的炸药喂给了石怪。
　　接连几声的轰天巨响，石怪一一倒地，巨大的爆炸威力也驱散了浓雾，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了许多。

　　“闻人，你没事吧。”
　　乐无异解决完了石怪，立刻去查看闻人情况。
　　“没事的无异，我有百草谷伤药，涂一下就没事了。”
　　乐无异看着闻人羽情况，虽然没有受重伤，但身上大大小小的擦伤仍旧是不少。
　　乐无异一边看着一边摇着头，向闻人羽道：“把伤药给我，我来帮你擦。”
　　“不……不用的无异，我自己来就好。”
　　闻人羽脸瞬间红了，支支吾吾着道，乐无异却是不依不饶笑着继续道：“让我帮你吧，你看看你，一个女孩子和我出来却受了这么多伤，要是让你师兄师姐们知道了肯定会念我没有保护好你。”
　　“这……这又不是你的错，师兄他们才不会怪你呢！”
　　“你就别多说了，让我来。”乐无异故作严肃看着闻人羽，闻人羽脸色早已绯红一片，还是听从无异之言将伤药瓶递到了无异手上。
　　乐无异顿时笑了起来。
　　冰凉的伤药擦过火辣辣的伤口，乐无异的手指停留在了闻人白皙的手臂上，靠近的两人，彼此的呼吸吐气都听闻得一清二楚，伤口的药效已起了作用逐渐退了疼肿，但闻人还是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烧着发烫。
　　难道是发烧了么？
　　无异就在他身边，可她却有些不敢转过脸去直视他。

　　两人休息了半天有余，轻微的伤口早无碍，但两人只是相靠着，没有更多的动作。
　　“无异……”
　　“嗯？”
　　“呃，我想说，谢谢你！你真的很了不起，一个人就把那些怪物解决了——”
　　“嘿嘿，你当本偃师是什么人啊，这种小菜一碟的怪物，难不倒我的。我可是——呃——”
　　说了一半的话不知该如何说下去，闻人羽轻轻抬手遮住了他的嘴唇道。
　　“无异，我懂得。”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知道师父不是谢衣，可是……”乐无异道：“二十年前，是他在捐毒救了我，十年前，我在长安遇见他，那个时候是他鼓励我活下去，送我偃甲鸟，引导我去学偃术……”
　　“……”
　　“虽然忘川师父只是谢伯伯所制造的偃甲人，可是他教我的偃术，也实实在在都是源自于谢衣。”
　　“……”
　　“我和师父，曾经一起度过了五年的时光，虽然这一切已经永远都回不来了，虽然我也没办法再称谢伯伯一句师父，可对我来说，谢伯伯他和师父一样，是我重要的恩人，恩师。”
　　“无异……我明白……”

　　“呵呵呵呵……”
　　“什么人！”
　　阴沉的笑声传来，天色已至过午，星罗岩的明亮光线逐渐开始暗淡，一阵阵阴风吹过，乐无异和闻人羽立刻戒备。
　　对方未有露面，然而星罗岩周围的气氛已然冷却了许多，闻人羽警觉向周围张望，却看不出任何异样。
　　“无异你看，那是——”
　　闻人羽手指之处，乐无异透过迷雾仿佛见到有东西在动，而后逐渐向他们靠近。
　　片刻后，无异微微讶异放下了手中紧握的剑柄，原来是一只紫色的漂亮蝴蝶。
　　“喵了个咪，瞎紧张了半天，原来是只蝴蝶啊。”
　　“不对啊无异，这星罗岩雾气这么大，普通的蝴蝶怎么会长期逗留在这里？”
　　“这……”
　　两人正在犹豫，却不料身边的蝴蝶数量越来越多。
　　“无异——”闻人唤道，无异也越来越觉得事情不对，于是拉起了闻人的手，两人离开了蝴蝶的包围之处。
　　却不料蝴蝶像是认定了他们似的，一直跟随并设法包围两人，乐无异心道不妙，和闻人羽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随即持刀剑砍了过去。
　　却不料，这一招失效。
　　“这……这是怎么回事？”

　　“呵呵呵呵呵……”
　　笑声再度传来，只是此刻，这笑声已离他们不远，两人转过头，只见面前的雾气已渐渐消散开去，雾隐之后，缓缓走出了一道身影。乐无异和闻人羽见到来人，立刻皱紧了眉头。
　　指泛寒色，目露狼一样的凶光，来人正是流月城贪狼祭司风琊。
　　“于烈火中，于铁河上，在永无终结的暗夜里，愿神——佑护我的归途！”
　　贪狼祭司喃喃念着，充满杀意的眼神瞪视着乐无异和闻人羽两人。
　　“原来是你这个坏家伙。”
　　乐无异恨恨道，风琊扬起眉毛，不屑鄙夷的看着两人。
　　“看看我的宝贝骨蝶找着了什么，谢衣的徒弟，别来无恙嘛——”
　　“这蝴蝶原来是你搞的鬼？”
　　“嘿嘿嘿，自然是的。这些骨蝶以灵力为食，一旦遇上灵气浓郁的活物，就会紧追不舍，直到把对方的灵力吞吃殆尽……”
　　无异和闻人对望了一眼，风琊见两人不动，继续冷笑道：“怎么？不相信，好吧！你们不妨现在和我过招看看，看看你们，还能使出几成力气。”
　　闻人羽眉头一皱，便手持了长枪一招横扫千军使出，不料，确实出招的力量，竟连平日里的一半都不如。
　　“闻人小心，别激动。”
　　无异见她冲了上去，心中一阵紧张，风琊看着哈哈大笑道：“哈哈哈，现在你们知道了吧，现在的你们，就是待宰的鱼肉，慢慢等我收拾你们而已。”

　　风琊更加得意，却不料乐无异只是微微一笑道：“你是说，吸食灵力的就是这些蝴蝶是吧，这么说来——”
　　乐无异故意停住片刻，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抛出了一个圆球，而后拉着闻人羽跑开了，圆球爆炸出了一团浓浓的雾气，遮挡住了风琊视线。
　　“哼！雕虫小技！”
　　风琊片刻后就摆脱了烟雾弹，当乐无异和闻人羽再度出现在视线之中的时候，却惊讶发现他的骨碟已被燃烧成灰烬。
　　“这……这不可能，你们要烧了骨蝶，至少要被它们吸走大半灵力，你们怎么可能毫发无伤？”
　　“这个呀，我的所有偃甲都安装了镇灵仪，隔绝外界灵力干扰。刚才我用偃甲引了火，我们自然安然无恙。”
　　“偃甲……又是偃甲！从前是谢衣，如今是你——可恨可恨可恨！”
　　风琊说的咬牙切齿，乐无异思及之前捐毒时风琊和师父对招情况，心中已有定论。
　　“就算你再瞧不起偃甲，也改变不了你无可奈何的事实，我跟随师父这五年时间可不是白搭的。”
　　“你师父？哼！不过是个成了精的木头鬼而已，居然还有人和谢衣一样把一堆烂木头当成个宝。哼！老子就是最看不惯这种无聊正义，你和谢衣，都是让人讨厌。”
　　“哦？你和我师父，我是说谢衣谢伯伯莫非有过节？”
　　“哼！小子，恐怕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吧，你可知为何谢衣叛出流月城一事，会使得流月城如此穷追不舍追杀他。”乐无异听着风琊的话，皱了皱眉，只听风琊恨恨继续道：“那是因为，他是流月城沧溟城主与大祭司沈夜认定的继承人选，他差一点就成为了烈山部的下一任大祭司。”
　　“什么！”乐无异和闻人羽惊异不已，“谢伯伯他原来是，烈山部下一任，大祭司？”
　　“哼！正是如此，这个谢衣就是一卑鄙之徒，明明老子样样强过谢衣，也不知谢衣暗中动了什么手脚，竟让沧溟城主和沈夜都选了他当继承人。若非如此，老子如今至少也该与瞳平起平坐！此仇不共戴天，老子定要他生不如死！”

　　“呵，真是笑话！”闻人羽不屑一笑道。
　　“小丫头你说什么？”
　　“我只是想说，流月城主和大祭司没有选你，说明他们还有点眼光。”
　　“你——”
　　“话说这位老兄，我们还急着赶路，没空陪你废话。你的骨蝶已经完蛋了，这一架你还打不打？”
　　“哼，谢衣之徒，你以为烧了骨蝶，老子就奈何不得你们了么？”
　　风琊指捏法印口念咒诀，一群枯瘦如材，面目狰狞的凶物忽然出现在了面前，腐朽枯槁的面容预示着他们早已死去多时，每个人俱是面无表情向无异和闻人两人靠近。
　　两人持剑舞枪对上，却不料这群凶物丝毫无惧他们的攻击，反而扑上来与他们僵持着，力气也大得惊人。
　　“这些东西力大无穷，不怕疼，也没有血——这是僵尸？”
　　“哼！见识短浅的女人！这些是我饲养的魔偶，以生人沥血剔肉炼制而成，食饲主之血而生，刀剑砍之不伤，雷火焚之不灭，永受饲主驱策。”
　　“竟然是，魔偶？”
　　“闻人怎么了？”见闻人神情，乐无异忽然觉得不对劲。
　　“我听师父说过这种东西，但师父也说过因为魔偶炼制之法太过残酷，一旦饲主衰弱无力，魔偶便会反噬，将饲主撕碎蚕食。”
　　“残酷？呵，强者主宰弱者，这有什么不对？弱肉强食，天道从来如此！”
　　“弱肉强食……天道……”
　　乐无异喃喃重复着，仿佛在说着这天下最可笑的一句话。
　　天道若是如此，万物何以得存？
　　生命，至为灿烂，至为珍贵，而又永不重来……
　　不知从何时起，脑海里回荡着的这句话，已无法随着时光的过境而离去。
　　纵是天下最强大的偃师，也有不能创造的生命。
　　萤虫追月，蜂舞蝶飞，人世间多少生命灿烂如昙花一现，消逝在时光洪流中转瞬即逝，所以偃师，才如此敬重它们那短暂一瞬的美丽。
　　乐无异不屑一声冷笑道：“别说的那么好听，你不过是恃强凌弱的无耻之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