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二同人]月冷孤城千山雪》天海无涯

20、第九章

　　“哈，你们这么摆弄下去，我看迟早你们自己比这树先完蛋。”
　　高傲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三人同时一愣。
　　左看看右看看，四周愣是一个人都没有，三人对望了片刻，不明白方才声音从何而来。
　　“不必再到处看了——我就在这里——”
　　三人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飘在半空的人。
　　“啊啊啊——你——你是谁啊你——”
　　见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飘在半空的人，无异不禁吓了一大跳，更要命的，那人身高看来是个孩童模样，头发颜色黑白相间，面容却看起来有几分凶神恶煞，还有血色红纹盘罗。

　　“哼，无知小儿，都跟着你这么半天了，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跟……跟着……”无异眨眨眼，还没确定这话是对谁说的，是什么意思，思前想后继续道：“哎？你是在说我么……”
　　“哼，当然是你个小子，不是你还有谁？”
　　“无异，他是谁……啊……”
　　一旁的闻人羽看到眼前孩童的模样也煞是疑惑，听着两人莫名其妙的对话就更迷茫了。
　　“闻人这我可真不知道啊！”无异无奈，转身又对那孩童说道：“哎，不好意思啊，我可没有半路认亲戚的习惯，我以前可是从来没见过你哎！”

　　听了无异之言，夏夷则反倒镇定了下来，仔细观了观那孩童模样，沉思了片刻，道：“依吾观之，这位阁下并不像是人类，倒像是灵体一类。记得我师父说过，当仙家道行到了一定程度，世间万物皆有化灵可能，这位莫非是……”
　　“还算你有点见识……”那孩童向着夏夷则点头点头，继续道：“吾乃禺期，是古剑晗光的剑灵。”
　　“禺期……剑灵……”乐无异默默消化着这句话的意思。
　　“晗光剑灵，原来如此！剑灵前辈，晚辈失敬了。”
　　“啊？前辈？夷则你不至于吧，他不过一个小孩子，你干嘛叫他前辈啊！”
　　一旁的闻人羽也甚是莫名的一副表情，观二人颜色，夏夷则耐心解释道：“乐兄、闻人姑娘有所不知，不少古之神剑，都有剑灵栖息其中，剑灵时常会化以生前形貌现世，虽然这位剑灵前辈看起来还是孩童模样，但论年岁，只怕已是历经千百载尘世轮回了。”

　　“剑灵……生前形貌……这么说，这位……禺期你是晗光剑的……剑灵？”
　　“自然是，吾之寿数弥久，在世已历不知几千载，你这有眼无珠毛头小子，以尔区区二十之龄，居然敢视吾为孩童？”
　　“啥？”
　　听着这口气，乐无异心下惊异无比，忽又想起师父将此剑交给他时曾说，此剑不到万一之时，不可轻易使用，莫非师父顾虑的，就是这其中的剑灵？
　　“晗光是上古神剑，蕴有剑灵并不奇怪，而且在下亦曾听闻过剑灵待剑主素来忠心不二，在下长久以来不胜向往，不料今日竟能得见……如此……”
　　乐无异被这话激灵的浑身鸡皮疙瘩，被眼前这样的一个剑灵奉为主人，怎么看都感觉不妙。心里默默苦恼师父给他这把剑的时候，为何不将事情说清楚，这下有闻人和夷则两人在场，又不便将师父之事说出，真是苦恼。
　　“哼，如果你说的是这个毛头小子，那还是罢了吧，以他之资历，还无能成为晗光剑主。”
　　禺期神情里尽是满满的不屑，无异立刻接口道：“啊，是是是，我才没这个能力，这把剑本来是我师父的，师父只是借我防身用用的，我才不是剑主。”
　　“你……师父……”夏夷则疑惑道，无异心下一惊，盘算要是提起这个纠结的问题，不知眼前剑灵知晓多少，会不会透露了师父的事情。

　　但好在，这个问题没有令他继续苦恼下去。
　　一旁的闻人听完了事情，拱手向禺期道：“剑灵前辈，无异向来不拘礼数，若有不周之处请海涵，不知前辈为何此刻现身于此？”
　　“还是你这小丫头机灵懂事些，”禺期难得露出了一点赞许神色，双手抱于胸前道：“看你们方才大费周章除去这株断魂草，我笑你们见识短浅不识情况，方才现身助你们一臂之力。”
　　“不识……情况……你这是从何说起啊？”
　　无异莫名其妙道，禺期转头一哼。
　　“这断魂草周遭所散发的，乃是魔气！”
　　“魔气……”三人同时疑惑道。
　　“不错！魔气非人界之物，乃是魔界之魔物所释出，无有实质却固若金石，更能将外界冲力四下卸开！”
　　“这么厉害啊——难怪刀剑和偃甲火药都拿它没办法——”乐无异挠了挠头。

　　闻人羽却是冷静道：“禺期前辈，晚辈乃是百草谷天罡，曾听一位百草谷墨者说过，自从上古涿鹿之战后，人界就很少有魔族现身，前辈确定只是魔气？”
　　“魔气特异无比，见过一次的便不可能忘记，这一点，吾绝不会认错。”
　　“断魂草……魔气……”夏夷则心下思量，想不到一个断魂草，竟牵扯出了如此庞大的交错复杂之事。
　　“既然知道了是魔气，而且刀剑火药都无效果，那我们是要如何对付这个妖树？”乐无异关切问道。
　　“如果是魔气……上古仙道术士倒有种更为有利的办法可以对付，便是以法力将其封印。”
　　“封印……”禺期上下细细打量了夏夷则两眼，道：“你的术法根基不差，不过要想封印断魂草，尚不足力，眼下你们要想对付这株草，只有一个办法，就不知你们有没有胆量试试了！”
　　“只要有办法，当然要试试，不然的话朗德寨中的人，都可能这么厮杀至死，我们不能坐视不理。”
　　无异正色道，禺期回头看了看他，哼一声道：“这话说着倒是中气十足，不过待会，等你有命活下来，再充英雄也不迟。”
　　“什么，剑灵前辈，这是何意？”闻人忧心道。

　　“你们身上，有一颗蕴含神力的甘露铛，”禺期看向了夏夷则，道“如果由他来以法术催动甘露铛法力，便能让这断魂草魔气退散，不过魔气乃至浊之物，能争取的魔气退散时间怕也只有一刻而已，但也足以能够争取空档了。”
　　然后禺期看向了乐无异。
　　“你个毛头小子，如果你有能耐趁这一刻的空档之机，以晗光瞄准断魂草将其砍断，自然就可奏效。只不过嘛！以小子你的功力和身体状况，怕是轻则脱力眩晕，重则——命丧黄泉。”
　　“功力和身体状况？”夏夷则和闻人羽疑惑重复此言，转头看向了无异。
　　无异脸色微微一变，关于自己身体之事他并未对夷则和闻人提起过，而听禺期之言，恐怕是知道自己从小就苦于的病症状况了。

　　“喂喂喂，你这话未免也太瞧不起我了，我哪有那么没用。”
　　无异摆出了一副自信的模样，自跟随谢衣修行以来，似乎病症早已有痊愈之象，虽不知是否是师父有另行方法才得以抑制，但此时还不是顾虑于此的时候。
　　“前辈，若是无异不行，由我来代替可以否？”闻人羽心下忧虑道。
　　“不可，小姑娘你并不擅于使剑，再说了你当晗光是什么，上古神剑并非什么人都可以使用，对使剑人颇有要求，若非这个小子……”
　　禺期忽然不说话了，只是神色颇为凝重地看了看无异。
　　“我……怎么了我？”
　　“不必多言了，总之你三人之中，能使用此剑的唯有你，如果怕死不想用，你们最好尽速离去此地，莫再多管闲事！”
　　“才不！这件闲事，我今天管定了！”
　　乐无异坚定言道，琉璃色的瞳眸中闪烁着不退让的光芒，禺期看在眼里，扬起了嘴笑了笑。
　　“好小子，那今日就看你之造化了。”

　　三人依照禺期所言，夏夷则祭起法阵，甘露铛力量瞬间发挥了出来，破除了环绕断魂草周遭的魔气，而同时手持晗光剑的无异纵身飞起，利剑划破树干，斩断了断魂草魔气来源，瞬间断魂草灰飞烟灭。
　　随着断魂草之灾解除，朗德寨的村民也逐步都恢复了神智，不再自相残杀。
　　看着原本厮打在一起的人互相停下了手，睁得血红的眼睛逐一恢复正常，三人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无异、夷则，你们怎么了？”
　　就在断魂草魔气尽散，天空恢复晴朗之刻，闻人羽看到了无异和夷则两人各自不对。
　　夏夷则站在那方神容疲惫，手扶胸膛喘息，似是气空力尽。
　　乐无异则更糟。脸色苍白如纸，双腿跪落于地上，手持晗光剑驻地支持着才没倒下。
　　“我没事，只是消耗灵力过大，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夏夷则闭目少时，似是恢复了气力。
　　但乐无异却没那么幸运，在那方跪了许久都未能站起。
　　“无异……”
　　“乐兄！”
　　“我……我没事……只是……很累而已……”
　　方才这一击过后，全身力气仿佛被抽空一般，乐无异觉得自己几乎没有站起来的力气。

　　“如今的后生晚辈也真是太不中用了，多大的事情，一个气空力尽，一个连站都站不起来了。”禺期有些好笑看着眼前的场景：“不过说起来，以小子你的身体情况，若非你方才所持的是晗光剑，此刻恐怕早就昏倒在地了。”
　　“禺期前辈……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听着禺期奚落自己，乐无异只能勉强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断断续续地说着。
　　“哼！罢了，看在……咳咳，算了，总之你现在双手握紧晗光剑。”
　　乐无异有些惊讶抬头看了看禺期一眼，而后照他所言。
　　禺期手捏起法阵，指尖散发出暖黄色的光芒，晗光似有感应一般微微震鸣，乐无异觉得有一股暖泉灌入体内一般，很快就恢复了些力气。
　　“这是……”乐无异起身将晗光捧在手中，不解看着禺期。
　　“此剑内蕴含天地灵力正气，又与你甚有渊源，自然可弥补你灵力不足之后患。”
　　“居然是这样，想不到这把剑是这么好的东西？”
　　“哼，你当你面前的是什么，可是上古神剑，你一个嫩小子，懂得什么好与不好。”
　　禺期别过头去不理，乐无异略带新鲜看着晗光，心中有几分了然师父让他带着这把剑的用意了。
　　“罢了，短时间内我是不会再现身了，接下来的事情小子你要好自为之。”
　　禺期说着便消失了。

　　“闻人、夷则，我已经没事了。”
　　“乐兄能得如此神兵和剑灵相伴，在下真是欣羡不已。”
　　“这算好？这个剑灵的脾气我怎么觉得挺大的，再说了他也没认我为主啊——”
　　“话虽如此，不过方才那一击，对剑灵而言是异常危险。”
　　“啊——为什么呢——”
　　“无异，你想想，方才断魂草周围魔气散了，断魂草内部却没有，晗光那一击是直接接触了断魂草内部魔气，禺期前辈是剑灵，若剑有任何损坏，他都会魂飞魄散的。”闻人耐心解释道。
　　“这么危险？那禺期为啥不说呢？”
　　“其实刚才他也说了，他短时间内是不会再现身了。即使遭受了这么大的冲击，剑灵前辈还想办法为你疗伤，如此牵挂于你，这正是传说中剑灵护主之心切所致。”
　　无异一时无语，看着闻人和夷则两人好一阵说不出话，然后双手挠头道：“哎呀呀呀呀，我最讨厌这种别扭的人了，怎么就都不能好好说话啊——”
　　看着眼前一路下来让他吞了一肚子苦水的闻人和夷则，再想想禺期。
　　心里叫苦不迭，怎么自己身边的人个个都这样啊喂——

　　“想不到，你们居然能毁了断魂草！”
　　一阵冷冷的声音传来，打断了相谈的三人。
　　三人目光转去，约摸十来个人正向他们走来，来人身着墨绿长袍的衣饰，金色饰物加持，风格迥异于中原或他们所熟悉的地域，为首的有两人，而此刻与他们说话的是个中年男子，一脸冷傲不屑的表情，身旁的另一人带着面具，观体型头发应是个女子，浑身散发着邪魅冷艳的感觉。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知道断魂草？”
　　见来者不善，闻人立刻提高了警惕。
　　“什么人……哼，你们这三个宵小之辈，将我苦心经营的海市搅得一团糟，此刻还敢问我是谁？”
　　“什么，海市——”夏夷则也皱了皱眉头：“莫非你就是金砖口中的那位公西先生？”
　　“不错，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吾乃海市之主公西原。你们三人乱我海市秩序，劫走商货，杀我来客，还戏弄了我的属下，这笔账，今日可要和你们好好算算。”

　　“算账？哈！说的真是好听，怎么不先说说你是用了什么手段抓住素商和白露两个姑娘，把她们当成商品一样做买卖？又是从哪里弄来断魂草，才逼得我的朋友失控误杀那么多人？”
　　想到海市里种种肮脏交易，这个人还这么理直气壮找他们问罪，乐无异不禁来了气。
　　“与其逞口舌之利，不如先想想你眼下的处境。”公西原冷冷道：“如今这朗德寨四周已经遍布了我的手下，你们是插翅也难飞。”
　　朗德寨四周？听着这仿佛宣告着他们中了埋伏一般的话，三人均是一惊。
　　“莫非，今日朗德寨这断魂草之祸，也是阁下所为？”夏夷则蹙眉道。
　　“哈哈哈哈哈——”虽然未回答他们的话，但这尖锐的笑声，已宣告了答案。

　　“既然阁下这么说，身为天罡，我今日是绝不会坐视阁下继续为恶！”
　　闻人羽凛眉怒道，却不想公西原却被此话吸引了注意。
　　“天罡？哼，你果然是天罡！”
　　“是又如何？”
　　公西原未回答，倒是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女子走上前来对闻人羽道。
　　“传闻几日前曾有一位百草谷星海部天罡潜入无厌伽蓝，现在看来，你们是早有计划。”
　　“你说什么！”闻人羽瞬间脸色煞白，“星海部天罡——潜入无厌伽蓝——那……那是什么地方？”
　　似是忽然意识到闻人羽并不知情，女子和公西先生错愕对视了一眼。
　　“看来，你已根本不必知道了，因为——”意味深长停顿了片刻，公西原露出了妖鬼一般的笑容：“你们反正很快，就要死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