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第五章 请饭,凭什么 ...
-
有人说八字缺木的人,养只猫会转运,于是我在网上领养了一只黄色的小花猫。我觉得猫的性格,就像我喜欢的男人,天性聪明、反应快,但又很自我,它没有把我当成他的主人,甚至觉得我是它的附属。它越这样我就越发不能自拔,深深的喜欢上这种动物,每天想方设法的讨好它,可是它不领情,天天望向窗外,经常撕心裂肺的叫,而且到处小便。它到了发情期,按理说,应该带他去做结扎手术,可是我不想不经它同意就断送他**的权力,一直挺着。后来左邻右舍跟我投诉,说我上班不在家的时候它格外饶人清净,叫的声音惨绝人寰,让我要么给它找一对象,要么赶紧带它去绝育。
我跟我妈商量,能不能给我养一段时间,我妈深明大义,说可以,但要我带上笑容,最好带上对象,常回家看看。
于是,因为猫的关系,我比以前回家勤了,我们各线路的车每个月轮换,有一天我找不到车了,四处晃悠转了很久,开始慌了,班车不等人,要是被落下,起码得七点多才能到家,而且跋山涉水、翻山越岭的,还得坐黑车回市内。
我正茫然呢,从班车上下来一帅哥,我一看是徒步大会上跟我讲话的投企帅哥,虽然不知道名字,但知道他是那企业,做财务的。
“姐,这边。”他召唤我。我上了车,四处撒么位置,他坐在双人座的外侧,见我上车,挪到里面,于是我就坐在他旁边。
“你不是天天坐这一趟车?”
“我自己住在老房子里?”他是想知道,我结婚没结婚吧?
“坐这一趟线,是回你父母家?”
“对,他们住在翠微南里。”
“我周末的时候,也住在自己的房子。”
“哦?你多大呀,就有自己的房子。”
“当然是啃老了,我一毕业,我爸就给我买了房子,平时你一个人住的时候,都干嘛?”他是想知道我是否跟人同居吗,有够八卦的。
“没什么,也就是上网、看书呗,你呢?”
“周末会和同学去酒吧,也会买一些洋酒回去品酒。”
“还挺有情调的,你喝什么酒?”
“洋酒、红酒,都喝,好像女生最近流行喝蓝莓酒。”
“没喝过,蓝莓酒,听起来像二锅头兑上蓝莓汁吗。”他不说话,低着头腼腆的笑。
我打了个哈气,有点累,想要闭目养神,不过不想驳这孩子的兴致。
班车路过本市西南边的一个环境优美,人烟稀少、环境优美的购物中心。
“之前上学的时候,经常晚上来这吃饭、看电影。”
“你哪个大学毕业的?”
“财经大学。”
“哦,美女如云的学校呀,那是我小时候特别想上的学校,不过高考没报好,失之交臂。”财经大学不是重点大学,但凡出来的学生都很善交际,比同龄人成熟、圆滑,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呀。
“你呢?”
“我是理工大学的。”
“是重点大学呀。”
“在理工学理工才算重点,在理工学文科就算一旁门左道专业,而且,我是硕士在那读的,本科比野鸡强点,算一野鹅大学吧。”
“你上次说,你毕业几年。”
“五年了。”
“研究生毕业五年?”
“对。”
他半响没坑声。
我刚要闭目养神,他说“毕业三个月了,有点不适应现在的生活,之前上学无忧无虑,上课了玩手机,逗女同学,下课去打篮球,四个人在寝室打CS,或者喝酒喝到嘧啶大醉,然后第二天一起逃课,现在每天上班下班,觉得有点闷。”
“是不是除了和寝室一帮损友玩手机、逗女生、打CS,还一起看毛片呀?”
“哪有。”他被我说的有点不好意思,涨红了脸,低下头。
“我当年刚入职的时候,也有一个过度期,之前不用赚钱、不用对任何人负责,每天消磨时光,玩物丧志的耗费着青春,也对未来很期待,可是现实就是这样,每天重复劳作,没有新意,没有惊喜,还很枯燥的,但可能这就是生活,毕竟每天像过山车那样生活的人,还在少数,那样也存在风险,平平安安的日子就是如此。”
“有个办法,交个女朋友就好了。”看他这样子,天天下班回家,应该单身吧,不过这样姿色的年轻人,应该很抢手。
“她十一会过来。”
哦,原来也是异地恋,同病相怜啊。
车到站点他往东走,我和钱彬往西走,他挥手跟我告别,我没有挥手,只是笑了笑,真像个孩子。
“和小伙儿聊的挺开心呀。”
“还说呢,我到处找车,差点没赶上,你也不招呼我一声。”
“不是有小伙儿下去接你吗。”他半开玩笑的说。
钱彬最近司马昭之心,过于明显,我有一点小小的压力,我该不该跟他摊牌呢,转念一想,摊什么摊,人家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一大早,金老板,拿着两个文件,让我上去找老总签字,说,这两个文件是报市里的,争取项目补贴用,比较着急,因为项目马上要运作了,还没正式的批文,不如理不如法。
我拿着两份重量级文件,去找老总秘书蓝宸,虽然我跟他一个班车,但还没跟他正面讲过话。他每天上班车都绷着一张苦瓜脸,看着挺寒碜,可能因为刚调过来的原因,也没见他跟谁讲过话,每天都酷酷的一个人玩手机,后来我才知道,人真的是有多面性,他的酷纯粹是装的,也许他具有双重人格,不,是多重人格。
“嗨,这两份文件,是公司要报到市里的,比较着急,麻烦今天一定要签出来。”
“放着吧。”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根本就没看我,只是仔细瞅了几眼文件,一副狗眼看人低的表情,和那天在商场里对着女朋友含羞带臊的完全不一样。
“签好了,给我打电话,我上来拿。”说完,我驻足,等他回应我一个“嗯”,五秒中过去,见没反应,我就下楼了。
中午吃饭,接到一个网络号码,我蹭的一下,从食堂三步并作两步上了二楼,去楼外跟许川讲电话。他问我给他留言什么事情,我说,没事情,只是担心他,他说没事情不要总联络,不安全,他说他在泰国,租了个房子,一个月只有800块钱,泰国什么都有,还有乐购。闲话家常完,许川顿了顿,说:“我走的时候说了两口话,我不让你等我,但是没有正式说分手,我们……”
“到点了,我该上去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
楼前有一排停车场,密密麻麻的停了很多车,我在后面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蹲下去,胸口像有根针在扎我一样的疼,眼泪像雨点一样吧嗒吧嗒的掉下来,有种活着没什么意思的感觉。但是,在我把自己kill之前,是不是应该先捐点血,捐个肾,造福一下人民,活了三十岁,好像没对社会做过什么贡献。
“你不舒服吗?”
我抬起头,原来是投企帅哥,至今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懒得问,这么隐蔽的地方也能被发现,王思佳,你真是悖及了。
“你怎么在这?”
“我本来在大厅里等人,远远的看见你在打电话,打着打着,人就没了,我还以为你摔倒了。”
“没事,我只是胃疼。”这慌撒的连我自己都不信,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
“你肯定很疼,疼得都哭了。”
“快到点了,我上去了。”然后就连跑带颠的进了写字楼,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跑,可能不想在师弟面前失去我师姐的尊严。
回到办公室,我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想让自己职业一点,刚刚一点一刻钟,有个声音在门口喊,“哪位是王思佳。”
我迎着声音走出去,原来是蓝宸。
“你的文件。”
“谢谢你,以后打个电话我上去拿就好了。”
他还是什么话都没说,绷着个脸就上楼了。
晚上,投企帅哥,早早的挤上班车,我漫不经心的走在后面,此时的我什么心情都没有,我想,若是我坐在最后一排,来个五连环撞,大追尾,我壮烈牺牲了,是不是可以为我爸妈争取到一大笔抚恤金?他们后半辈子,锦衣玉食就没问题了,也算没白养我一场。
上了车,我目不转睛的盯着最后一排座位,投企帅哥看我过来,将身子挪到了里面,然后示意我坐下。不想驳人面子,就坐了下去,但是我很怕他跟我聊中午的事,他很知趣,没有聊,只是讲各种好笑的事情逗我开心。
“让我睡会。”我好累,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说。
他没有再讲话,其实许川跟我没有戏了是明摆着的事,不过女人喜欢骗自己,喜欢幻想,明明是事实却还总存侥幸心理。我跟许川只有头三个月是他追我,三个月之后,我们两人的位置发生了大逆转,基本上他那边刮风,我这就得下雨,更何况他要分手!
快到站的时候,我睁开了眼睛,天气已进入深秋,白天短了,刚刚六点就灯火通明。班车驶过一片热闹的夜市,叫卖声不绝于耳、远处乌烟瘴气的,好像有人在烤羊肉串,然后一堆食客。我好像觉得即使生活再苦、再不容易,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要去何方,只有我看不见前路。
“你看什么呢?”
“这一趟小吃街,你吃过吗?好不好吃?”
“一般不吃路边摊,不过这一代的饭店都很好吃。”
“有家烧烤店羊是现杀的,一天一只。”
“我喜欢吃羊肉串。”
“哦?那,你请我吃呗?”
我的反射弧有点长,他的话音一落,我的脑袋转了三四秒,才明白他什么意思,很冲的说了一句:“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