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姬谣》野歌1988

11、悲剧重现

　　月姬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温暖的怀里。看到曲曜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嗅着他身上的气息，她的脸颊霎时绯红一片，她将头埋得极低。
　　“你醒了。”
　　月姬羞涩地点头，曲曜伸出手指着前方说：“快看，太阳升起来了。”月姬顺着他指的方向，突然，她惊得说不出话了，目不转睛地看着从地平线缓缓上升的太阳，他们俩就这样安静地看着日出。月姬在这一刻忘记了所有的不快，因为她看到了生命的强大，没有人告诉过她太阳初升时是这样的壮观，它美丽灿烂，可以照亮一切。
　　“你怎么会想到带我来这里？”
　　“我的人生也有很灰暗的一段时间，小时候我常常犯错，当我被罚禁闭的时候，一缕阳光照到我身上，后来我走出来发现这一幕壮观的场景，顿时豁然开朗。”
　　“是啊，作为一个凡人，仰望太阳是一件平常而又幸福的事。”
　　曲曜笑了笑，这才惊觉自己现在和她一样，是个凡人，他跳下马，说：“除了仰望太阳，你也可以成为太阳。”
　　“怎么能成为太阳？”月姬觉得他的话有些夸大。
　　“和我在一起，你就可以是太阳！”他认真地看着她。月姬从马上跳下来，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忧伤，她走到他身旁，看着山下的美景，“我以前对未来充满希望，可我现在才发现外面的世界并非我所想的那样美好纯洁。我曾认为所有的男子都应该像我父亲……欧阳将军那样仁慈伟大，可他们却那样不堪。我娘曾说过，我的美貌会给我带来灾难，我现在明白了，这样的灾难将无穷无尽。”她转身看着曲曜，“曲曜，我们相识不过几天，我要如何才能相信你和其他男子不一样呢？”
　　曲曜的脸越发阴沉，堂堂的魔界之王竟然被怀疑是贪图美色的登徒浪子，他极力压制体内的不快，转身离开。月姬望着他离去的身影，顿时有些失落。
　　她将一头飘逸的长发挽成男子的发髻，骑上曲曜留下的白马，她来到一户农家，靠着甜美的笑容和乖巧的模样，她向老婆婆借来一套她已故儿子的衣服。来到河边，她对满意的对水面的自己笑了，这样完全成了俊俏的少年郎。
　　曲曜站在黑桂花树上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主人，冥王派使者来见。”黑风跪在地上说。
　　曲曜闭上眼睛深思，魔界和冥界交往甚少，他派人来所为何事？
　　“主人，您要见吗？”
　　“见，为何不见？我倒想看看那不魔不仙的东西想干嘛？”
　　魔宫大殿里，冥界使者递上一张夺命书，曲曜看完后愤怒地拍椅子，吓得大殿里的守卫全都站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四大护法也受到惊吓，年少的魔王不怒则已，一怒惊人。
　　曲曜抬头不屑地盯着冥界使者，“我们魔界自有魔界的规矩，犯不着由你们来管束我的人！”
　　那使者丝毫没有动摇，依旧是那副死人模样，“三界早已定下规矩，互不干涉，可如今你们魔界的人竟然杀死了龙王公主，是玉帝决定处决银狐的，我们只是执行而已，还望魔王不要阻挠。”他掏出勾魂刀，杀气腾腾地看着银狐。
　　“主人，若不是她强行夺取我母亲留给我的内丹，我也不会大打出手，更不会失手杀死她，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住嘴！”曲曜大声喝止，转而伸出手对着使者，一道蓝色的光向他射去，“我们魔界的事我们自己会处理，犯不着由外人来指手画脚！”
　　冥界使者不甘地说：“今日我取不了她性命，他日也会有别的使者来取，冥界掌管世间生死，自有办法夺取她性命。”说完，他用最后一丝力气逃回冥界。
　　曲曜面无表情地看着银狐，她赶紧跪在地上，哀求道：“主人，银狐知错了，银狐再也不会犯了，还望主人不要将我交给冥界，银狐几千年修行，求的不是成仙，而是呆在主人身边，主人，求求您了！”平日艳丽无比的银狐此刻却像可怜的丧家犬似的，剩下的三大护法也跪在地上替她求情。
　　曲曜一甩长袖，飞回了魔界之巅。
　　过了一会儿，冥界再次遣来使者，这次来了五个，他们都是冥界最厉害的勾魂使者，没有任何人通报，没有任何预兆。他们冲进魔界大殿，直奔银狐。魔宫殿的人与他们打做一团，魔界强者与冥界精英扭打在一起，碰撞出可怕的火花，天与地都变了颜色。
　　曲曜闻声而至，看到宁静的魔界大殿成了这般模样，内心十分不快，他张开双臂，将打斗中的他们分开。他举起手，将两个勾魂使者吸到手中，用力掐着他们的脖子，只要他轻轻一扭，他们便身首异处。
　　突然，可怕的笑声在魔宫殿盘旋，大家正四处张望时，冥王已出现在大殿里，他身后跟着无数冥界士兵，他们个个严阵以待。曲曜放开手，杀气腾腾地望着他，“你这是打算正式向魔界挑战吗？”
　　冥王尴尬地笑了起来，“看你说的，我们不过是在执行玉帝的命令，处决银狐是唯一安抚龙王的方式，她杀了龙族公主，就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还望魔王不要一再阻挠，免得挑起仙界与魔界的战事。”
　　曲曜坐在座椅上，冷静地看着魔宫殿外的那些冥界士兵，仿佛看到了当年魔界的大难。
　　“冥王请回吧，我的人犯了错我自会处罚，不需要劳烦你们。”
　　“今日捉不到银狐，我们是不会离开的，希望你不要将事情变得更严重，一百六十年前魔界与仙界曾有一场大战，最后魔界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你不是想旧事重演吧？”冥王一番话戳中了曲曜最痛处，他握紧椅子上黑色的龙头，面色阴郁。
　　银狐突然伸出手掌，重重地打在自己的头顶，一颗白色的珠子浮了出来，三大护法纷纷惊叫：“银狐！”
　　银狐的身体倒下，魂魄飘飘然，她笑着飘到曲曜面前，说：“主人，银狐不想给魔界带来灾难，更不想给您带来灾难，银狐守护您几百年了，守护您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事，希望主人记得银狐是一条从不勾引男人的九尾狐，因为银狐爱的男人只有一个，就是您。”她的笑容在魂魄即将散去前依旧灿烂，这大概是她这一生最美的笑容了。眼看她的魂魄一点点消散，曲曜心里的痛也一点点增加，那颗白色的珠子落在他手中，还残存着银狐的体温。
　　冥王见状带着人满意离去，而魔宫殿却被沉重的气氛压着，曲曜躲回魔界之巅，将自己泡在火池里，让炽热的水浸泡着自己，脑海里满是银狐和自己相处的画面，自他儿时起便是由银狐守护了，她无数次将他从危急中救出，而他身为她的主人却无法保住她的性命。
　　他愤怒地咆哮着，水池的水花溅得很高，连魔宫殿的人都能听到这惊天地泣鬼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