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姬谣》野歌1988

10、曲曜出手相救

　　睡意来势如山倒，月姬躺在火堆旁，凭着暖意睡得天昏地暗，用作防身的树枝早已被扔在一旁了。曲曜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如樱桃一般的嘴唇里偶尔会发出奇怪的哼哼声，绿色的裙衣因她翻滚的动作而松开了些，胸口处似乎都快看到那个月牙了，这一刻的她充满了诱惑力，连树上那个阴晴不定的魔王也有了不一样的感受，他唯一能察觉的就是心跳得不太规律。他转过身不再看她，闭上眼睛却仍是她之前的模样，于是他选择像人类一样闭目养神。
　　冰凉的感觉从手臂蔓延，直至胸口，越来越真实，她伸手想要拂去那种奇怪的感觉，但手掌传来更奇怪的触觉，竟是光滑湿润的，她猛然醒来，发现躺在自己胸口的毒蛇，它吐着信子认真地看着她。顿时，月姬睡意全无，只顾着大声尖叫，她的这一举动吓坏了毒蛇，它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匆忙逃去。
　　听到尖叫声后，曲曜从树上跃下，扶住摇摇欲坠的月姬，“你怎么了？”
　　“蛇！毒蛇咬我！”说完，她嚎啕大哭起来，从未受过什么伤的她竟把第一次受伤给了素不相识的毒蛇，关键是竟让它逃了，委屈感漫上心头。
　　“让我看看。”
　　“看什么看？我这一次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占我便宜的！”她忍着疼痛捂住胸口，用力推开他，摇摇晃晃地往前走。曲曜霎时有种被人扇了一个耳光的感觉，身为魔界之王，何时被人这样嫌弃过，他正准备飞身回魔界，却听到月姬倒地的声音。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回到她身边。黑色血迹透过衣服显现出来，他解开她的腰带，缓缓解开上衣，黑色月牙附近两颗齿痕十分明显，从那儿渗出的血都变成了黑色，他将手掌放在她的胸口上面，试图逼出毒血，但她的体内仿佛有股强大的力量在抗拒，反将他弹出几米远。他站起来将衣服整理好，认真地看着她，她身上种种迹象都表明她不是普通人，那她到底是谁？
　　月姬痛苦地哼着，曲曜无奈只好选择人类的方式为她疗伤，他俯身靠近她，越来越近，最后他的嘴唇抵达她白嫩的肌肤，为她吸出毒血，却没有像人类一样将它们吐出，因为这些毒血对他而言什么都不是。
　　清晨的阳光洒在月姬身上，她缓缓睁开眼，看到坐在身旁的曲曜时，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自己是否被他占便宜了，看见完好无损的衣服时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站起来指着他，警告似的说：“不许再跟着我了！”说完她在地上划了一条线，凶巴巴地说：“不许越过这条线，否则你就得遭天打雷劈！不许越过哦，我已经在心里诅咒你了。”她像个小孩儿似的溜了。
　　她感到奇怪的是被蛇咬过的地方一点儿也不痛，难道只是一个梦？她摇了摇头，很无所谓地离开了。
　　看她走远后，曲曜迈开脚步，刚要跨过那条线时，天空霎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他赶紧收回脚，诧异地想难道她真的具有诅咒的能力？
　　走了许久她才来到一座小镇上，蓬头垢面的她随便选择一家客栈，好好洗漱后才敢继续上路。这样的她走在哪里都是焦点，大家围着这个美若天仙的少女不肯散去，她甜美地笑着问：“请问你们知不知道欧阳大将军在什么地方扎营啊？”
　　男人们痴痴地望着她，哪里还顾得上回答她的问题。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男子拨开人群，笑着看向她，“姑娘是要去欧阳将军的军营吗？”
　　“嗯，我要找欧阳将军！”
　　“请问他是你的……”男子认真地看着她，她想了想，说：“我是欧阳将军的侄女。”说完，她感觉内心苦涩不堪，她多么地想说她是欧阳将军的女儿啊，可她现在不敢这么说了，欧阳菀尔的话在她心里划了重重的一刀，至今仍觉得隐隐作痛。
　　“哦，原来是这样，姑娘，您好，我叫方羽，是负责运送军粮的官员，如若姑娘不嫌弃，可以与我们一同前往，我们正好也是要去欧阳将军的军营。”
　　“是吗？那太好了，谢谢你！”她甜甜地笑了，眼神清澈如水，深陷的酒窝将那男子也陷进去了。男子让随从牵来一匹马，扶她上马后继续赶路。
　　浩浩荡荡的部队直到太阳落山后才找了个地方扎营，她被方羽安排在单独的帐篷里，这样的安排让她很满意，最满意的是他竟然让人给她提了许多热水，她将衣服脱去后，钻进木桶里，开开心心地泡起了澡。看着桶里的玫瑰花瓣，她想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简直比将军府的管家还要体贴。她一边洗澡，一边哼着儿时母亲教她的歌谣，这么一哼，她突然很想念母亲，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会不会很担心自己。娘，对不起，我必须找到爹，然后听爹告诉我真相！
　　心情越好，她身上的香味就越浓郁，整个帐篷里都是花香，她沉浸在自己的体香里，脑中纷乱不已。近来几天，她的人生仿佛是几十年一般漫长，认识了那么多人，发生了那么多事……
　　一双满是老茧的手搭在她肩上，缓缓下滑，这看似温柔实则粗鲁的动作打断了她的沉思，她转身看见那个叫方羽的中年男子，他的笑容丑陋不已，月姬惊慌地尖叫，声音里夹杂着女性特有的恐慌，坐在远处的曲曜闻声后赶紧向她奔去。
　　“你……你出去！”月姬带着哭腔说到，方羽笑出了声，他迫不及待地脱掉衣服，“小美人儿，我真的从未见过你这么漂亮的女子，今晚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当他肥肥的肚腩出现在月姬眼前时，她这才明白事态的严重性，被人玷污是一件生不如死的事，尤其是被这样丑陋的人，她似乎已经看到自己不堪的结局了。她将双手护在胸前，哭着大声求救，“救命啊！救命啊！”
　　“别叫了，这是我的军队，他们都是我的兵，谁敢来打扰我的好事啊！你就乖乖从了我吧，我以后会好好待你的。”他一边说一边迫不及待地脱掉裤子，丑态毕露。
　　“我爹是欧阳将军，你要是敢欺负我的话，我爹爹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我就说嘛，欧阳将军何时有你这么美丽的侄女儿，原来你就是他捡到的那个孩子，将军发现你和你娘的时候，我还是他的随从呢！哈哈，看来我们真是有缘啊！”
　　“你说什么……”月姬的泪水突然停了。
　　“没说什么，美人儿，放心，我会去向欧阳将军提亲的，虽然你并不是将军的亲生女儿，但我也会八抬大轿将你抬回我的府里的。”说着他已经钻进水桶了，狭窄的木桶里让她无处可逃，他粗鲁地抓住她，眼看清白即将不保，曲曜出现了。
　　他用力挥出一拳，将他打出很远，木桶也破了，她□□地看着他，眼里满是恐慌，他上前将披风脱下裹住她。
　　“曲曜，救我！”月姬哭着扑进他怀里，身体不住地颤抖。
　　“你是谁？你竟然敢打朝廷官员！你他妈不想活了！来人啊！有刺客！”方羽一声令下，官兵纷纷冲入帐篷内，清新的花香还未散去，众人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子，他虽只是站着，却能让人感到恐慌，无人敢上前。
　　“从这一刻起你的命就捏在我手里了，我想取随时会来！”说完他抱着月姬离开了，众人都傻了，他们离开的速度让人来不及阻拦。
　　待大家回过神时，只见方羽倒地不起。
　　曲曜停在一片草地上，月光皎洁，星光灿烂，他看着她的泪水，一时有点手足无措，只得紧紧抱着她，月姬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嚎啕大哭，一边哭泣一边埋怨：“为什么？为什么外面的人这么可怕？为什么他们要伤害我？为什么……”其实她还很想问：“为什么我不是爹爹的女儿？”可是突然她觉得自己没这个立场问了，不是就不是，给了一个姓不代表你们就有血缘关系，她哭得嗓子都沙哑了，依旧无法停止。
　　曲曜用手轻轻抚摸她柔顺的头发，“别怕，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简单的一句话让她霎时呆了，看了许多书的她明白这样一句话代表什么，虽然没有明说，但胜过千言万语。她的脸突然红了，一个相识不到几天的男子竟然对自己说这般情话，连曲曜都没料到，自己会说出这么煽情的话。他安慰自己，这都是为了魔界，他需要她，因为她有黑色月牙。
　　“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了？我没有家了，也没有朋友了……”她似乎是在喃喃自语，他却听得十分真切。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曲曜吹着口哨，一匹白马从远处奔来，它以优美矫健的姿势出现在他们面前，月姬第一次看见这么好看的马，她走上前伸手轻缓地抚摸。马儿刚要发作，曲曜眼睛变成了红色，对这匹来自魔界的宝马下了不许胡闹的命令，于是它变得温顺至极。月姬还在欣赏白马，身子却已经被曲曜抱上了马背，他将她放在自己怀里，驾着马儿，驰骋在月色笼罩的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