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刺猬的优雅（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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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喜孤独，优雅到无以复加。
——题记
说起这临川口中的“小辣椒”，便是当日穿着妖冶一边打得瑞苡摔倒一边口中骂着狐狸精的泼辣女子，也是最后被临川用一句“疯女人”而就此打入冷宫的可怜女子。
临川只得凝望她渐行渐远的背影，默不作声。“慢着，小姐请留步。”低沉而浑厚的男嗓穿越人海传来，层层叠叠的日本军队深处一位面容俊朗眉眼坚毅的军官站起，步步走向女子，“方才属下冒犯了小姐，还望恕罪。”男子一脸诚恳。
女子冷笑一声，转过身端详他，目光游走于他的全身，军装笔挺衬得他出众如同青松一般傲然的气质，温文尔雅的一抹笑意让人不忍苛责。“日本人的中文也可以说得那么好？”她心生疑窦，转而笑靥如花，“怎敢责怪您呢，只不过小女子今日不适，您就放过我吧。”女子眼中似含泪娇嗔道，与之前的撒泼女判若两人。
两人对视良久，男子眨眨眼依旧儒雅地回道：“当然，今日小姐受惊了，改日再拜会小姐。”说完一挥手，在众人的目送下离开了百乐门。
女子长舒一口气，不知为何，兴许是眼花了么，刚才谦谦有礼的君子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寒意，令她有猝不及防的战栗感。这一切仿佛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在这场风波之后，舞厅又恢复了往常的喧嚣漫天，在暗处观察许久的段森这才从人群中剥离，悄然飘至临川身后，“少爷，少爷！”临川如一尊雕塑般凝固住，在段森拍肩之后才醒悟，“啊？怎么？”一脸茫然失措。“没事吧少爷？”段森问道。“没……没事……”他失魂落魄般地摆手，似要找位置坐下。
段森远远望去寻觅某个人影，却无着落，心里默道：“少爷也不是那般无情之人啊。”
“天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临川迅速抽身要远离这是非之地。段森应了一声便跟在他身后穿过一片黑压压的躯体海洋，舞池里的音乐渐渐熄灭，灯火也悄悄黯淡在视线里。他不再关心舞台上是谁主场，又是谁妩媚红妆，只觉得内心一阵空寂寒凉。
甚至连雪景都不抬眼欣赏，临川只轻轻呵了一口气便钻进漆黑色的轿车中，谁人都不愿见，只静静合上双眸靠在柔软的座位上，像是祈祷又像是赎罪的姿势，有人见一滴泪在黑夜里温热流淌直至蒸发。
段森识趣地坐在副驾驶位上不去打扰他，流连窗外一片白色的世界，黯然的目光像是突然点燃了一盏烛火。雪地里的一个踽踽独行的身影格外令人瞩目，一袭鲜红耀眼的斗篷包裹着她纤弱的身体，踏着缓慢且落寞的步伐。只一闪而过的画面，却定格在段森的心里，“白杉小姐……”望了望已然在后座沉睡良久的临川，深深地叹了口气。
段森向来不插手临川关于感情的事情，见惯了少爷流连花丛时的温柔手段与绝尘而去时的冷酷决绝，只负责处理他的情债，抵挡那些如同决堤之水般汹涌澎湃的痴情与怨怼。其中便包括沈白杉，一个超越临川想象、难以控制的女子。
临川热爱挑战新鲜事物，若是再加上点野马般的难以驯化就更能燃起他的兴趣。而沈白杉以她桀骜不驯的气质获得他的热烈追求，当确认占有她的整颗心之后便迅速抽身而去，不带一丝眷恋，以满足他那虚荣而邪恶的成就感。
回首望着他丰盛的臣服于他的战利品，竟没有一丝愧疚，反而是快慰。可是沈白杉是一个特例，任何金钱名利都收买不了她，眼睁睁看着她在他面前由心高气傲到低声下气的挽留，一只堡垒坚固的刺猬到最后驯化得异常温顺，刺被拔得精光，因而留下了一身伤。
她也成了临川的一块心病，没怎么用力去爱却痛得清醒，即便是冯瑞苡这个绝色女子的出现似乎也未有所改善。一个成熟老练的猎人第一次失手，败给了一只没那么美丽的刺猬，临川苦笑。
此时那只伤痕累累的鲜红身影在冰雪里悲戚却凄美，雪瓣飘在她额上，融化了脸上的胭脂水粉，如同一行清泪钻进脖颈，不禁打了个寒战。雪夜亮得如同白昼，静得也能听见雪落地的声音，只不过还多了一双脚步声紧跟在身后，她不禁加快了脚步，不时向后张望，只恨脚上踩了高跟鞋不能更快些。
渐渐地她感觉那脚步声仿佛消逝了，这才在一个巷口歇下脚来，深呼吸了几口气，调整自己安静下来。可是一只手突然捂住她的嘴巴，她瞬间觉得自己要完了，只觉得身体轻轻的，眼前猛地一黑便失去知觉了。
一间暗无天日的屋里，弥漫着居高临下的统治气息，一列队伍一字排开接受指令，“她叫什么名字，什么来头？”“回少佐，她原名沈白杉，百乐门新晋花旦，性格极为泼辣，得罪过不少达官贵人……”
“有意思，我就喜欢这种性格……无论什么方法，我明天要见到她。”温柔中带一丝麻木。
“是！”黑暗中的人影岿然不动，拳头却攥紧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刺猬的优雅（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