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且听雪落风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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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小女生日宴会，感谢各位来宾的庆贺和光临，今夜你我不醉不归！”礼花“哗”洒满整个会场，香槟“砰、砰、砰”地助兴，伴随着乐队的喧鸣声，宴会终于开始。
而有一个身影却蜷缩在角落里黯然地借酒消愁，眼神呆滞而空洞，身边的不远处有两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他“咕噜”一声恶狠狠地将洋酒吞下，眼里充斥着厌恶与寂寞，他似乎在捱时间，每一秒犹如一年般煎熬。这时一只手轻拍他的肩，“这么热闹的晚会，你竟然一个人喝闷酒，这可不是程少爷的作风啊！”语气夹着些许亲切。
临川抬起猩红的双眼，笑道：“那你呢，你不是应该跟在老爷身边吗，怎么有空到这儿了？”
“老爷派我来监视你，少爷，”他的声音突然就凝重严肃起来。
“监视！哈哈……”临川笑得无比苦涩，“好一个监视！除了监视就是禁闭，还有更高明点的手段吗？我是少爷？还是犯人？”
他看到临川的痛苦，自己也无可奈何地表示：“老爷也是为你着想，现在时局这么乱……”
“段森，我求你别学他讲话，他老人家那一套我已经深恶痛绝了！”临川不耐烦地打断，“说实话，你那么听话，比我更适合做他的儿子。”
段森沉默了一会儿，漾起淡雅的微笑，想重新打开局面，“对了，林家小姐呢，你们见面了吗，感觉如何？”
“你说那个母猪婆？我发誓我不会再见她第二面！”临川举起四指发誓的认真模样逗笑了段森。
段森远远地望了临川口中的“母猪婆”一眼，“并没有那样不堪啊，或许是少爷的眼光太高，或许……少爷早已有了意中人了。”
临川想到这里不觉微笑起来，两颊涨得红彤彤，他心里清楚并不是因为喝酒所致的脸红心跳。段森冰冷的眼里似乎也浸了温泉，许是碰到了最柔软的地方。
两个少年正沉默时，一个黑衣随从走上前在段森耳边说些什么，段森的眼里顿时就黯淡了，“好，我立刻前往。”临川如梦初醒般地振奋起来，“出什么事了？”
段森抬起阴冷的俊美双眼，“老爷在百乐门出了点事，我要去处理……”“我也去！”临川飞速地回复。
“老爷吩咐过我……”段森依旧无奈，眼神无比黯淡。
“你要清楚，我是他儿子，他出事我不该去看看吗？还有，如果你还把我当兄弟，就让我去。”临川情绪有些失控。
段森内心挣扎了几秒，“好，我们一同去！”
帘幕深深落下，午夜的上海飘起了凌乱的雪，在空中漂泊飞扬，伴随着凛冽的寒风跳起缠绵的探戈舞。这时候天地间静得只听得见雪落地的声音。
百乐门里的一间精致的贵宾室里，有两个不安分的灵魂相对不语。瑞苡一只手攥着裙子，手心的血与汗水融在一起黏糊糊的难受。她不敢抬头看他，内心焦灼得如同千万只蚂蚁在啮咬皮肤。
“抱歉，冯小姐，我刚才的举动冒犯你了。”程冠荣歉疚地开了口，目光却从未离开过她。
瑞苡被他的炽热眼神弄得不知所措，“程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是不是把你吓到了，你不要害怕，我没有恶意，你只是和我认识的一位故人很像。”讲到这里，程冠荣禁不住哽咽。
瑞苡这时才敢抬眼偷偷看他捂着脸低泣的模样。谁能让这样一个纵横商场多年的霸主流泪，她想象不到。她现在眼前的只是一个像孩子一样无助的落魄男人，心里戒备渐渐放下，她伸出颤抖的手想抚摩他的肩膀。
但是这种宁静并没有持续太久，即使隔着坚硬冰冷的房门依然可以听到急促而来的脚步声以及阻挡与挣脱的声音。
“父亲在哪里？”“少爷，老爷不允许任何人进去……”“你们口口声声叫我少爷，还不快给我让开！”临川的声音将走廊的空寂撕裂，瑞苡惊得猛地缩回了手。
门就被轰隆一声撞开，两位年轻男子闯了进来，看着程冠荣失落地用手撑住头，低首沉寂。瑞苡怯生生地望向两个莽撞的闯入者，眼睛睁得老大，从灰暗中发出光来，这两位她都毫不陌生，可是毫无关系的两人怎么会一同出现？她忽闪的大眼睛里满是疑惑。
两个少年看到这场景也惶然无所适从，段森碰到她闪着光的眼神，不自觉地躲闪，索性呆呆地看起灰蒙蒙的地板。临川则失了魂魄般地盯着她，痴迷程度不下于他父亲，随后又望了望沉默的父亲，心中想着，这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临川，我就知道关不住你，你还是来了……这一点和你母亲很像，不甘心接受别人的安排。”程冠荣语重心长地缓缓说道。
“您为什么和她在这里？”临川这一句字字铿锵。
“你这是在质问我吗？父亲做事还需要儿子批准吗？你不应该在这里，森儿，把他带走！”
段森迟疑着并没有任何举动，这激怒了程先生，“怎么，森儿你也要造反吗？快，把他带走。”
段森的喉头动了一下，无奈地面对临川，“对不起了，兄弟。”随后用手肘将他击倒，临川便昏厥过去。瑞苡被这个场面吓得不轻，她日思夜想的温柔男孩竟如此凶狠。几个随从将临川拖出门外，段森礼貌地对程先生点了下头表示离开，将门重重关上。瑞苡仍心有余悸，她似乎有太多事都不了解。
“这下彻底安静了……”程冠荣收起愤怒情绪，轻叹道。
“您仿佛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那个故人对您而言很特殊吧？”她尽量用柔弱的声音来缓和他的情绪。
“是啊，我一生都不会忘了她，只可惜，我永远不是她故事的主角。”他凄然笑着，“如果你愿意倾听这一段与我无关的爱情。”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且听雪落风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