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至》抬头找信号

12、交往

　　“好几天不见小晚了，是生病请假了吗。” 小兰和文婧的家在同一个方向，下班後一同回家。闲谈之间，倒是对小晚的 “人间蒸发” 好奇起来。

　　事实上，小兰对於秦晚的性格实在喜欢不过来。虽然喜欢相约吃饭，逛街，做尽一些女生之间爱做的事情。但很大部分原因是小兰并非在A市长大，认识的人不多。但文婧来了之後，无论是性格或是兴趣上，都和小兰要相似得多，自言是话题不断。

　　有了那样投契的同伴，自然是难以对秦晚的木然再作忍耐。

　　不过也只是不耐烦，尚未到讨厌的程度。因些秦晚莫名奇妙消失了好几天，小兰也觉得奇怪起来。

　　小兰没有想到的是，秦晚是离开了A市。

　　据经理所说，不是请假两三天，也不是取个短假期，出外散心。

　　而是辞职。

　　秦晚本身的性格是挺闷的，对着顾客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有时候看着可用 “油嘴滑舌” 来形容的秦晚，小兰都觉得太不可思议。

　　问到辞职原因，经理也说不清楚，只是说有事情需要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所以只好辞职。

　　小兰之後有给秦晚打过电话，却显示号码不存在。

　　这样的结果虽然不至於让人惊愕，却确实是在意料之外。

　　秦晚的不迟而别，小兰虽然感到奇怪，却不难明白，秦晚没有对自已说什么便离开，自然是不愿对自己交代什么。只不过连号码也删除，看下来是下定了决心，谁都不联系。

　　她不禁想起那个总是到店里等秦晚的帅男人，总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像是在追求秦晚。

　　她了解，那样的男人，往往是最恨心，最绝情。

　　回过神之时，却看见相似那个男人的背影，正站在店外。

　　男人的背影挺直，只是不时抬起右手，似乎在等待什么。

　　店内还有一名顾客，文婧正和她们交谈着，文婧的话很合客人的心意，两人聊得甚欢。

　　“喂。”

　　小兰想了想，还是从後拍上男人的肩膀，打算快速的问个究竟。

　　“你在等小晚？”

　　男人转过身，看见眼前的人，似乎有点失望，但还是好脾气的扬起笑意，点了点头。

　　沈然不知道秦晚的离开，她没有多少惊讶。在她的认知之中，秦晚并不喜欢这个男人。

　　“小晚她走了啦。”

　　男人错谔的看着她。

　　“她辞职了，至於去了哪儿，我也不知道。”

　　气氛变得严肃起来了。

　　男人说了句谢谢便离开了。

　　莫名奇妙。

　　.

　　上一次送她回家，那个女人明显不愿意与自己多待一分一秒，匆忙的说了声谢谢便往楼里走去。

　　已经踏入初秋，夜里微凉，她像是缩着一团，紧抓住外套，步伐急速又细碎的朝楼里走去。

　　她和从前一样，抵不住寒。

　　他是成为她的邻座後时才知道的。总见她上课时磨擦着双手，七、八月的日子还用着热水壶，甚少见她喝冻饮。

　　虽然A市不近南方，夏天并不是过分的热，但他这位邻座实在一耐寒，一到冬天简直像是披着棉被上课了。

　　身体也不好。虽然不至於发烧进医院，但一个月几次小型感冒是少不了的。

　　他很少这样游神的。

　　并不知道她住在几楼几座，所以没办法把人找出来。

　　按他猜想，秦晚并没有离开A市。

　　作为邻座，那个人的性格他是知道的。最初见她竟当上了sales，确实是觉得极度不可思议。随即也想明白，这也就她的极限了。她的父母在这里，“离乡别井” 这等事她可做不出来。

　　果然，等了三天，便看见人从楼里走出来了。

　　他发动引擎，像个跟踪者一样跟了上去。

　　她停在图书馆外，顿了一会，走了进去。

　　果然。

　　他暗哼了声，脸上的表情仍没有丝毫改变。

　　这么多年，也就只得这个嗜好。

　　男人下了车，站在图书馆门前一行的小盆栽前。依旧是站得挺直，不过那单手插到裤袋的姿势，确实是喧诉着明显的不耐烦。

　　秦晚想要绕道走时，果然被男人一把捉住。

　　“我们该好好谈谈了。”

　　对方的极大气重压得她没有退路，萧眉咬了咬牙，心知是避不过了。

　　“我们能不在这里谈吗？”

　　“去你家？”

　　秦晚看了看他，不作声，算是答应了。

　　也没有问，男人为什么对去她的路这么熟识。

　　秦晚让人坐到沙发上，迳自到餐桌前倒了两杯水。

　　依她所见，沈然来找她无非为两件事：一是上次在餐厅的事情，二是知道了自己辞职的事情，不过很大程度上，两者皆是。

　　她已经承认了，那张字条和自己的心思，这个男人的虚荣心也该得到满足。何况已经交了这么优秀的女朋友，二人再作纠缠到底有什么意思。

　　“为什么辞职？”

　　他倒是连转弯末角都免了。

　　“我不想干了。”

　　男人瞪了她一眼。

　　她是真的，想结束这种生活了。

　　秦晚不知道她这种想法算不算是无病呻吟。但她确实感到无力。

　　她甚至到书局买了什么“如何与人沟通” 、“不再陷入尴尬” ，之类的书籍，却还是越发糟糕。

　　本来以为教授的建议是对的，她应该尝识与更多人交流，摆脱从前说话支支吾吾的模样。她应该借着工作认识更多的人，过着一般女孩的生活，逛街、看电影、交男朋友……

　　秦晚以为小兰是对她好的，却还是估计错误。

　　她从小就极为优秀，不少老师对她的评价都是 “前途无可限量”，在大学中，她是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不少人对她的头脑极为羡慕，同时在背後对她指点。

　　她也知道很多人在背後嘲笑着她，只会读书的书呆子……

　　但真的怨不得人。

　　“我想回学校。”

　　就像是无意识的，就这样说出来了。

　　她看见男人微微惊讶的表情，张了张口，快要压抑不住想要倾诉的心，话却止在口边。

　　“小晚，我们交往吧。”

　　对方戛然开口，打破沈默。

　　“我知道你必定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你先答应我，日後我再一一告诉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