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她和她的较量刚刚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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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数日月九凌一直处在纠结的状态，好几次阿灰碰到他的时候他都是仰着下巴凝望天空。有次阿灰慢腾腾的爬过去再慢腾腾的化为人形，刚想伸出小手拍一拍月九凌的肩时，月九凌却猛地回头，用深邃得吓人的目光看他。
阿灰吓得心跳一滞，手爪子停在半空，尴尬一笑，说：“你，你在…….看…….什么？”
月九凌直勾勾的看着阿灰，把阿灰看得小心脏乱跳，此时严肃状态的月九凌容貌格外的英俊，薄唇微抿剑眉微挑，一双含情目深似海。
阿灰登时就愣了，就这么与他含情脉脉得对望着。
“你说，一个人丢失了最重要的记忆，他的存在还有意义吗？”月九凌忽然没头没脑地抛出一句。
阿灰的脑子还没从含情状态里解放出来，半张着嘴发出一个单音节：“啊？”
月九凌却不再看他，自言自语起来：“你说得对，人不能因为一段记忆的丢失而失去了对自我的判断，你还是你，只是缺失了过去的你。哦不，你并没有缺失过去，只是你的过去隐藏在离你较远的天涯海角罢了，让你暂时寻不到它。既然这样，我便不应该怀疑。”他的语速越来越快，目光渐渐从深邃过渡到冷静再到狂热，最后是仿佛烟火燃尽一般的安详平和。
当月九凌将平和而慈爱的目光投向阿灰时，阿灰的小圆脸已经略略发白，踉跄了几步后退，用他最快的速度逃离了看上去失心疯的月九凌。
自那以后阿灰再没有和月九凌说过话，远远碰到时也是哧溜一下缩进龟壳，阿奇目睹了月九凌种种怪异表现后一边叹气一边摇头，“离月湖果然不详，月九凌这个凡人成了失心疯，公主倒没有失心，却自闭。”
白漪自从离月湖回来之后便再也没有踏出宫门。
回来的第一日她便神色愠怒，阿灰阿奇不敢靠近，然而过了半响，巫神却从里面出来了。
“看来我们的公主需要好好下决心啊，这几日不要去打扰她了。”巫神眯着一双泛着赤红色的眼睛，嘴角斜斜笑着对阿灰阿奇说。
很奇怪的话。
五日之后，玄漪宫的宫门第一次打开。
一线阳光投入沉重的阴霾，白漪站在宫门前的石阶上，穿着一袭明艳红裙，衬得乌发玉面分外动人，那是极其打动人的艳丽，比单纯的美丽多了一些危险的警告。她抬头看了看天，妖界泛着些赤色的天，她眸光潋滟。
“小月月。”她唤月九凌。
月九凌先是愣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白漪自己从玄漪宫出来了，又愣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声小月月是在叫他。
“公主……”月九凌犹豫着答应。
白漪抬手绕上一指发丝，对着阳光饶有兴致的看，动作是闲散的，然而她抬眸看向月九凌时，月九凌从她眼里读出了风雨欲来的平静。
果然，她放下那缕发丝，走下石阶头也不回的地向火凤栖息的一棵大树走去，经过他时撂下一句话：
“我们去龙族。”
月九凌微有些诧异的回头，远远地看见火凤迎着阳光展翅，白漪艳丽的背影走向火凤翅膀投下的阴影中，隐隐透着威压。
月九凌跳上火凤的背，火凤鸣叫一声振翅高飞。
白漪低头把玩着腰带上的一串冰晶石，她的眼神始终很涣散，有点不屑有点无奈。
风呼呼得刮过月九凌的耳边，他百无聊赖的看看底下的妖雾，看看头上泛红的天，最后偏头瞟一眼身边的白漪。
“公主？”
白漪没有抬头，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今日就要审判龙女了吗？”
“嗯。”
月九凌感到有点奇怪，从前天帝要发落重罪仙人时，向来都是仙人被押到天帝所在的一重天去，为何在妖界审判时，公主却要亲自去到罪人的领地？他问白漪。
白漪想了想，目光终于从那串冰晶石上转移，认真的看着月九凌说，“你这个问题问得甚好，这么多千年里我从未思考过。要我亲自审判的都是些妖族皇族，性子大些不愿意来玄漪宫罢。”
月九凌轻笑一声，看来交给巫神审判的都是妖族低阶的妖咯？
他这一笑还有别的原因。今日审判非比一般，他已知道龙女同白漪的羁绊，那是夺取白漪兄长的仇。他一直担心白漪这数日的闭门不出是在积怨，搞不好一到龙族领地便血洗全族。到时候那失控场面月九凌可不能保证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然而方才的对话虽然短小，却未曾听出白漪语气里有深藏的疯狂。他松了口气。
白漪仿佛洞察他心思一般，忽然说道：“罪在龙女一人，我不会迁怒，你不用担心。”
月九凌只有无言的点头。
白漪忽然一笑，眼睛一眨看着月九凌，悠悠说：“你长得这般好看，我还担心龙族哪个小公主看上你，非要你做夫君呢！”
月九凌被呛了一下，晓得白漪在同他玩笑，心里的担心这才彻底放下，抬手抚了抚额发，故作深沉道：“若是小公主国色天香，在下为何不做一回乘龙快婿？”
白漪垂眼笑而不语。
潮湿的黑暗中，一个刻意压低的粗喘声格外清晰。
一双铜黄的眼睛缓缓张开。
可怖的吃吃笑音响起，伴随着铁链碰撞的清脆。
“你来了。”
白漪猛地抬眼。
“龙族领地，我们要到了。”她手指前方。
月九凌顺着看去，那里有一处透明的屏障将缭绕的妖雾隔断，屏障的那头是无尽的冰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火凤的翅膀扇动德愈发剧烈，他们破风前行，强大的妖气扑面而来。
月九凌轻蹙了眉头，然而并不只是因为这灼人的妖气。
而是妖气中杂带着的难以掩盖的危险气息。
这就是龙族的领地。
火凤冲进了那层屏障，冰川刺骨的寒冷气息瞬间扑到了他们的身上，白漪的裙裾翻飞，在这雪白无边际的龙族领地上空中，就像是一团火焰。
她手指向一座最大的冰山，火凤长鸣一声振翅飞去。
那座巨大的冰山很快便近在眼前，火凤却毫无减速的意思，反而脖颈一昂全力俯冲，月九凌心里一惊，然而下一刻冰山却浮现出一个门的轮廓，渐渐地繁复花纹也凸显了出来，白漪的手在胸前拢成一滴水珠的形状，巨门无声德轰然打开。
火凤飞了进去。
月九凌被门内的景象震惊了。
这毫无疑问是一个宫殿，可这个宫殿却与任何一处宫殿的风格截然相反。阴沉的透不进一丝光线，只有宫灯里的火苗提供了微弱的光源，白漪的一袭红裙是这里唯一的色彩，而月九凌身上的白衣有些扎眼。
火凤呼哧呼哧收了翅膀，依偎在白漪身边，这里的阴冷让它不习惯
月九凌环顾四周，感到莫名的压抑，烛火跳动了一下，他一抬眼忽然看到大殿的尽头，那无尽黑暗的地方，似乎正在传来低低的呼吸声。
月九凌看向白漪，后者同他一样，视线投向了远处的浓黑。
月九凌的每一处感官都感知到了非同一般的妖气。白漪身为妖族天赋异禀的公主自身的妖气却并不浓烈，也许道行已经深的可与天界的天神媲美。而这个宫殿主人所散发的妖气，确实真真正正在妖界强者身上应该有的体现。若是几日前伤势严峻时的月九凌，恐怕早就被妖气侵蚀不省人事了。
“这是…..龙女？”月九凌悄声问白漪。
白漪摇摇头，向前跨出一步，额发上的白玉额环在微弱烛光下流动着光彩，衬得她容貌胜雪。
她嫣然一笑，朗声道：“龙王迟迟不肯现身，莫非是怪罪本公主不请自来呢？”
语气是婉转的语气，却藏着逼人的刀锋。
月九凌有些惊讶，这在远处黑暗里卧着的，是龙王？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她和她的较量刚刚开始
